一片靜寂……
半響后,有人怒問:“怎么沒動靜?你看清楚了再叫人啊,別瞎折騰我們?!币蝗藝肃榛氐溃骸拔铱催@頭牛像是要放屁的樣子……誰知道它只是甩尾巴來著。”
“咱們再去看,都看清楚了再叫人?!?p> “大少爺怎么非要這樣報仇,要讓此人身受‘牛刑’卻是為何?”
“是呀,何必如此麻煩,依我看,干脆拉到密林中一刀了解豈不痛快。”
“你們不知,少爺當時交代我,此人的來頭不小,不能傷他性命。大少爺讓我等這樣做,是想如此羞辱他一番,等明早他滿臉青色在牛圈醒來,必然怕別人取笑,不會告訴旁人,或許會自己離開商隊。即便他不走,暗中找少爺麻煩,有何露何霜兩姐妹在,也不懼他。”
這次說話的是那個叫何纏鬼的,魚飛此時還不想讓他們看出自己已經(jīng)醒了,五人聚到身旁時,他只是閉著眼睛細聽對話。
“……原來是這樣,可我擔心……時間久了他會否醒過來?”
“你把心放進肚子內(nèi)吧,他吃下了許多‘雷不驚’,不到明日辰時絕對醒不過來。我們還是耐心些,大伙仔細觀察巨牛?!?p> 這次五人分開才片刻,就有一人喊起來:“這個,這個,快來!”
聲音傳來后,四個人到了魚飛身邊,將他匆匆的抬了過去。
當魚飛被兩人一左一右挾著膀子站在一頭巨牛的屁股后時,那只巨牛的尾巴正揚起了一半,還在緩緩豎立向天空……
左右夾著他的兩人,身后推頂著他的一人,這三人都在盯著巨牛上揚的尾巴,隨時準備撒腿跑。
你大爺?shù)膭⒄耧L!
魚飛透過半開的眼縫看著正對著自己頭頂?shù)呐Fü?,心里算是明白了“牛刑”到底是個怎么回事。
巨牛的尾巴揚起到了頂點停了下來,牛尾的角度幾乎豎直。這時,牛的腹部忽然蠕動了一下。
就在看到牛的腹部蠕動的那一刻,三人松開手就跑,卻只跑開了魚飛身后的人。
一直裝昏睡不醒的魚飛雙臂陡然張開,雙手成虎爪形狀扣在左右兩人的頸后,隨著自己向后退去的動作,把兩人掐著脖子向中間一合。
三個人和旁邊站的兩人都被突變嚇了一跳,張口驚呼。
“嘭~”
屁股后噴出的淡青色氣流在昏暗的光線下,魚飛也看的清楚,那團氣流先向下噴射,撲在被魚飛抓著的兩人臉上,才劃了個弧度向上升起。
一股味道彌漫開來,比最臭的臭豆腐要臭三分,還帶著草腥味。兩人身后的魚飛急忙撒手跳了出去,鼻端吸入的一絲味道,讓他想反胃嘔吐。
“啊~”被牛屁噴到頭臉的兩人狂叫起來,原地轉(zhuǎn)著圈,雙手在臉上亂抹,那流淚鼻涕開了閘門一樣直流,兩人只轉(zhuǎn)了兩圈就一頭栽倒在地。
“你們打算把我整成他們這樣是嗎?”魚飛看看地上兩人的慘樣子,恨聲問道。
地上一臉青色的兩人也不叫了,像是昏了過去,隨著他們身子一抽一抽的痙攣,嘴里還冒出白沫。
被牛屁轟到的人會怎么樣?地上的人就是榜樣。魚飛心中一陣發(fā)寒,接著憤怒的火苗直躥,塔馬的,竟然要用這種人神共憤的手段來整我,老子饒不了你們!
剛才這三人被魚飛的突然發(fā)難和那兩人的慘烈嚇到了,這時才反應過來。其中兩人下午就被魚飛的拳腳“調(diào)教”過,心里發(fā)怯,一時不知道該回答魚飛的話,最后還是何纏鬼想出了辯解的詞。
“魚……魚公子,你聽我說,我們沒有想害你性命,就是開個玩笑……玩笑?!焙卫p鬼后退兩步,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魚飛笑了:“原來是開玩笑啊,很好很好,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我平時也很喜歡和別人開玩笑,現(xiàn)在我想和你們開一個超級刺激的玩笑!”
一邊笑,魚飛一邊互相捏著雙拳,活動著脖子,發(fā)出了聲聲關(guān)節(jié)爆響。
“嘎嘣,嘎嘣……”
三人見勢不妙,撒腿就跑。魚飛兩步就追上了一個跑的最慢的,嘴里“歐~”一聲怪叫,一個墊步急進,借著沖力,魚飛左腿撐地,送胯,出腿,數(shù)個動作一氣呵成,一腳踢在了他的后腰上。
“千里之外”,一招踢得那人飛起撞在了掛燈籠的粗木桿上。魚飛急奔數(shù)步后,到了另一人身后,這人也是光棍,回身就是一拳打來。
魚飛側(cè)身閃過拳頭,伸右手從他的腋下掏過,繞過他的頭,然后和自己左手在那人的腦后相互扣在一起。
一瞬間完成的動作,將那人的一只手臂和脖子都夾在了魚飛雙臂間,魚飛腳下不停拖著他奔行兩步后,順勢將他以拋鐵餅的姿勢扭腰擲出。
那人打橫飛出,撞到了一頭巨牛身上,如同撞到一堵墻上?!斑恕钡囊宦暫螅莻€人落地寂然不動,巨牛沒有一絲晃動,擺頭瞅了瞅地上的人,又回過頭去繼續(xù)咀嚼嘴里反芻上來的食物。
魚飛跑起來如同奧運冠軍百米沖刺般的速度,在小營地的篝火前追趕上了逃得最快的何纏鬼。
眼見自己是跑不掉了,自己等人今晚做的事情見不得光,也不能呼救。何纏鬼撲通一聲跪下了,求饒道:“魚公子,魚爺爺,你就饒了我吧!實話告訴你,這事情是劉府大少爺讓我們做的,雖然你下午打了我,可我真沒有記恨你,我也是被逼的不得不干啊。”
“喔,這么說你很值得同情了……那你先起來,我有話問你。”魚飛道。
何纏鬼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魚飛的表情,看他臉上神色平靜,才賠笑道:“多謝公子能體諒小人,公子有什么話盡管問,只要小人知道,一定據(jù)實相告。”
魚飛問道:“既然這件事情是劉大少爺逼你干的,那我就找他理論一下,只是他的帳篷我沒太注意,不知道在哪里,你能告訴我嗎?”
“這個……”何纏鬼猶豫不絕時,卻見魚飛臉上掛上了寒霜,不善地瞪著他,忙不迭連聲道:“能,能,能,他的帳篷就扎在離中帳不遠的西北角,豆青色的那一頂就是?!?p> “哦……你沒騙我吧?”
魚飛雙臂環(huán)抱胸前,一只手支在下巴上,用大拇指和食指摩挲著。他心里已經(jīng)信了,不過是再想怎么處理何纏鬼。當看到何纏鬼腫脹青紫的右眼時,心里一動,他這個樣子似乎有些缺乏對稱美感,如果……
聽到魚飛懷疑自己的誠實,何纏鬼一臉委屈:“下午才見到了公子的神威,我那還敢騙你,要是我說假話就叫雷劈死我。”
“行,我就信你一次?!?p> “公子,那我能走了吧?”
魚飛支在下巴上的手收起了手指握成拳,活動著手腕,笑問道:“在帳篷里踢我那幾腳很爽吧?”
何纏鬼大驚道:“你怎么知道,難道你是裝——”話沒說完,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忽然變大的拳頭,被魚飛狠狠一拳打在了左眼上,眼冒金花的昏了過去。
魚飛一拳擊倒何纏鬼,向小營地外走去,剛走幾步,又轉(zhuǎn)了回來,在何纏鬼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塊布,而后走回到巨牛們休息的地方,用布包起了一團摻和著牛糞的濕土。
提著這團東西,魚飛臉上帶著充滿惡意的笑容向主營地走去。來而不往非禮也!可不能空著手去拜訪劉振風。
魚飛大搖大擺的進了營地。值守的商隊護衛(wèi)見他回來,一邊恭敬施禮一邊心里納悶怎么沒看到他出去過,卻不敢問他,皆因為魚飛下午的一戰(zhàn)之威。
這些天來,隨著與這個世界的人接觸的增多,魚飛察覺了一點,這個世界或者說是龍武帝國似乎尊崇武力,人們對擁有高強武功的武者都比較看重。比如在山寨中看樂舞戲時,聽到的臺詞,又如大家對“洗澡僧”的敬畏,還有劉振風整天掛個寶劍顯擺自己會武功。
營地里視線不是很清晰,篝火和火把照不到的地方,看起來都是影影綽綽的。今夜不是晴天,朦朧云彩密布天空,月亮只露小小一角。
魚飛很輕松就找到了劉振風的帳篷,燈火未滅,帳篷前也沒有守衛(wèi),魚飛見四下無人,一低頭鉆了進去。
進到帳篷內(nèi)才發(fā)現(xiàn)沒有人在。魚飛心里很失望:這大晚上的出去干什么去了?自己興沖沖的來了,卻無人接待,實在掃興!
看看手里的東西,又看到雙色拼花毯子上鋪著的羅衾,魚飛忽然想到,禮物沒有拿回去的道理,人不在也可以送禮呀!
他帶著一臉的壞笑,把手里拎的這團合著牛糞的濕土塞入了劉振風的被窩,放到最里面后還體貼的撫平被子。
出了劉振風的帳篷,魚飛心情大好,想象著劉振風收到禮物后的“驚喜”,一路走一路偷著樂。回自己的帳篷要經(jīng)過中帳附近,那里是商隊用來議事的地方,晚上是不住人的。魚飛意外的發(fā)現(xiàn)此時中帳內(nèi)燈火明亮,門口還有站著兩個商隊護衛(wèi)。
魚飛心念一轉(zhuǎn),悄悄地向帳后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