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皓慢慢轉醒,他呆呆地望著雪,眼神里少的那份凜冽,她知道那是“夫君”。
雪有些復雜地望著他,不知該如何和他說去齊州找韓大將軍的事。
正思慮著,雪突然喉中涌上一陣腥味,爾后腥味漫上口齒間。
司空皓焦急看著她道:“夫人,你怎么了?”
雪擦了擦嘴角的血,定定地望著他,想到應該是這幾個月都沒服藥丸,以為沒事了,卻沒想到這時候發(fā)作了,腹有些疼了。
“夫君,我現(xiàn)在說的話,你必須一字不落地記住,前面不遠處是齊州,我們得找到韓將軍,若是我在半路發(fā)生什么,你不必管我,你去尋韓將軍,和他說,你是司空的太子,你們相約夜晚相商要事便可,千萬記住?!?p> 腹痛的越來越厲害了,藥丸在落崖之后,便早已毀了,這可如何是好?
司空皓攙扶著她慢慢地往齊州的方向去,她運了運功,但并沒有什么用。
雪便忍著痛,那般絞痛,司空皓給她究竟服的是什么藥,以往稍微一發(fā)作,便服了藥丸,這般痛越來越嚴重。
幸虧腳傷這幾天好的差不多,不然地話,怕是腳傷再加上腹痛,她便無法隨司空皓一起了。
齊州之行自然越快達到越好,在外村耽擱的時間有幾月有余,太子幾月未與外界聯(lián)系,司空哲的皇位坐的越久越難以將其拉下。
根基一旦深了,拔就難拔了。齊州明明是司空皇族的東邊,這官道上竟是黃沙漫天,猶如那大北一般。
齊州城門就在眼前,雪卻沒有力氣再行一步,本身幾日未裹腹,本來是司空皓攙扶著她,后來便整個靠他身上了。
司空皓本想背雪前行,被她拒絕了,因為他至始至終是太子,他不會是她夫君的,這一路,她該清醒了,如今她的使命,便是陪他君臨天下,并找到陪他母儀天下的那個女子,雪知道那不會是夏梓涵的。
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原本耳邊嗡嗡的聲音有些嘈雜,爾后,連嗡嗡聲都消失了,世界靜了。不知這毒是否會要了她的命。
目前,雪的五官是封閉的,混沌之中,尚存一絲清醒,那清醒又有些虛無縹緲。
過了很久,雪似乎有些意識了,看到的景象便是她站在東宮的院子里,瞧著夏梓靈與司空皓正喝酒。
突然夏梓靈變成了蒙面女子,她本想沖出去的,奈何我的腳生了根,不知為何動不了。
他的嘴上掛著笑意,就像是夫君一般的笑,只是他的眼神中有和夫君不一樣的銳利,他該是喜歡夏梓涵的,盡管知道這是夢,但突然之間心口還是有些疼的。
“雪,該醒了。”
隨之的,雪聽見若有若無的一聲嘆息,眼皮有些沉重,她還是努力地睜開了,眼前看到司空皓,有略微的欣喜。
看他換了一身合他身份衣物,應該是已經(jīng)說服了韓將軍了。
他看著她,眼里好像閃過一絲歉意,雪低下了頭,不該與他對視的,那捕捉到的一絲歉意,怕是她的自作多情。
他轉過身去道:“雪,本殿已說服韓將軍,近期,你便在此處療養(yǎng),你體內的毒,本殿已經(jīng)吩咐人去配藥了。”
盡管口干舌燥,渾身無力,雪還是努力回了他一句,“是,殿下。”雖宛若蚊聲,他該是聽清的。
窗外的夜色,很美。
雪不知不覺又昏睡了過去。
那夢又漸漸開始了,那一晚是最難熬的一夜,反反復復的夢,時而被人追殺,時而心絞疼痛。
直到好像有一陣食物飄香進了鼻子,才將她解救出來。
人要吃食的,這一點,無論她是誰,都清楚記著。因為餓著,難受。
有丫鬟見雪醒來,便扶著她起來了,道:“姑娘,大人吩附奴,您要是醒了,就梳洗一番,進食,您昏迷了好些天了,這幾日定是餓壞了,大夫說只能喂您清水?!?p> 身上還是無力,她被丫鬟牽著去梳洗了一副。
爾后,實在餓極了,手拿起桌上的饅頭,便啃了過去,一個饅頭下肚,口有些干,便灌了幾杯水這才有了些力氣。
見那些丫鬟并未笑話她,便覺得這韓府的下人還是有些禮數(shù)的。
想到這,雪便一陣懊惱,這定損了太子的形象,畢竟是太子殿下身邊人,怎么如今像餓死鬼投胎一般不知禮數(shù),要是被李嬤嬤知道,定是又得抽她幾下的。
如今是白天,不知太子夫君如何了,因是正午,用的是午膳,她又有病癥,便吃的有些略微清淡了些。
用完膳后,雪便讓她們帶她尋太子。
他們一臉茫然,扶雪起來的那個丫鬟道:“姑娘,太子殿下,早在幾個月前就崩了,當今皇上還不曾立下太子?!?p> 雪突然想到,這韓府或許有司空哲的人,司空皓此番怕是隱去了身份,至少在這韓府眾人面前。
她一拍腦袋,道:“哎呀,瞧我,都病糊涂了,那位和我一道的公子,可在府中?我想去見見他。”
那丫鬟道:“蘇大人隨將軍去軍營了,夫人晚些時候,可以見到。”
夫人?壓下心中的疑問。雪點點頭道:“好的吧?!?p> 那一下午,雪便在那房中,百無聊賴地等著有人來告訴她,蘇大人回府了,那些丫鬟早退下去了。
她時而站起身,看看窗外,時而賞賞那墻上的字畫,摸摸那架上的玩物,雖然沒有賞出什么名堂來,但也等到了丫鬟進來。
“姑娘,今日韓府設夜宴,大人吩咐,您一會兒梳妝打扮后,便隨我們去煙臺閣。”
說完之后,她們便一擁而上,將雪梳洗打扮一番,她站在那模糊的銅鏡前,有些微愣,想走近再瞧仔細些,只因從未穿過如此華麗的衣物,行動起來有些不便了。
還未走幾步,便被衣物絆了去,幸而一雙手扶住了她,才沒摔了去,不然就麻煩了。
雪以為是丫鬟,回頭一看竟是太子,本想問安,殿下安好,話到了嘴邊,瞧見了后面一眾丫鬟,便下意識止住口,轉而定定望著他,笑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