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一直看著外面情況的爾云從樹洞鉆出,將慕憶桑護在身后:“哪里來的登徒子,居然敢對我們家小姐不敬?!”
登徒子?
冉代之挑了挑眉,正準備說些什么,卻被慕憶桑打斷:“小女子謝過公子出手相救,如今刺客已除,還望公子莫要糾纏,出門在外未帶多少銀兩,公子可憑此信物前去唐竺國丞相府取得一些金銀財寶。”說罷從腰間將一塊令牌摘下遞給他。
冉代之看著那晃動的令牌沒動,一雙眼睛盯著她看了半晌,片刻他用折扇推回她的手,扯了扯嘴角:“姑娘想多了,小爺只是看姑娘帶出的家丁一個不剩,所以想問姑娘要去往何處,小爺可以免費護送姑娘一程?!?p>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說不定你跟那些黑衣人也是一伙的!”爾云看著那張臉,一笑她就該死的臉紅,卻是護主心切,她一定要有出息一些。
冉代之不理她,歪了歪腦袋看著后面的慕憶桑:“姑娘你覺得呢?”
“去東邊的雙莘國?!?p> 冉代之意料之中的挑了挑眉,果然跟小時候的性格還是一樣的。
“小姐?!”
“爾云,”慕憶桑壓低聲音對她說:“如果我們兩人只身去雙莘國,一定是兇多吉少,有這兩人在,是好是壞,賭一把總比什么都沒有強?!?p> 慕憶桑上了馬上,身后的爾云也要跟著上,卻被人用扇子抵?。骸澳阕饷?。”
她正要出生反駁,卻見那人眸中閃著幽藍,哪還有剛剛的嬉笑,她渾身一抖,腿不受控制的退了出來。
轎子搖晃著往前走,晉譯看了眼旁邊坐立不安的爾云,一邊駕著馬車一邊道:“姑娘你就放心吧,我們是好人,我們爺肯定會對你家小姐好的。”
爾云瞪了他一眼,側過身不理他,晉譯笑著看了她一眼專心駕車。
轎車內,慕憶桑被盯得渾身不舒服,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冉代之盯著她,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局促不安,突然趴進,用一只手撐著下巴,一只手拿著折扇點了點桌子:“哎,你真不記得我了?”
慕憶桑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向后仰了仰身子:“公子這話是何意?”
冉代之斂了斂眼瞼正準備說什么,馬車卻突然向右一晃,他前傾的動作隨著慣性超前晃去,下意識的用兩只手撐住,慕憶桑也被突然的晃動嚇了一跳,面前的人朝自己撲過來,那人也是覺得不妥,微微側了側頭,長長的睫毛劃過她的臉頰,撓的她癢癢。
他直起身子,轉了轉自己的手腕,打開扇子前后不緊不慢的看了看,然后裝作不經意道:“晉譯,你這車技爺是不是應該給你再放到塔山練練?”
“別啊,爺,剛剛有只兔子在路中央,躲了一下……”晉譯拉著駕馬的繩子,一邊側頭朝里面道:“爺你跟慕小姐沒事吧?”
“哼,”他用扇子作勢扇了扇,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坐著,斜睨著一旁面色通紅的慕憶桑,懶洋洋道:“幸虧你小爺我反應快,不然就被某些人占了便宜?!?p> 晉譯一聽就知道他家小皇帝又開始發(fā)神經,一旁的爾云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準備要去掀轎簾,卻被晉譯用眼神制止,眼看著前方,朝她那邊低下頭,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別擔心,要是你家小姐真有事早就叫你了?!?p> 爾云感受著耳邊的熱氣,感覺面上發(fā)燙,悄悄往旁邊移了移。
慕憶桑一雙桃花眼瞪著他,瞧著這人賴皮的模樣就忍不住想上去給他一腳,當然她也確實這么做了。
冉代之抓著她的小腳,心里感慨這么小的腳,一邊挑了挑眉,眼里都散著幽光,一只獠牙露在她面前,她瑟瑟的縮了縮腳,那人卻笑出了聲:“怎么,要謀殺親夫???”
“臭流氓!”她抽回自己的腳,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爺,天要黑了,前面有家客棧,我們要不要去歇一晚?”
冉代之看了一眼慕憶桑,示意她做決定,慕憶桑猶豫了一下,看著外面的天色,輕輕的點了點頭。
“可?!?p> 幾人將馬車和行李交給小二之后,做到大廳打算先用飯,之后再上樓休息。
“這桂花糕味道真不錯?!比酱皇帜弥粋€桂花糕塞滿了整個嘴,滿意的彎了彎眼睛,整個眼里都晃著讓人移不開眼的幽藍,他將一塊桂花糕遞給慕憶桑,嘴角還沾著糕點沫:“你嘗嘗?”
晉譯無語的望著自己的主子,心好塞,為什么幼稚的像個屁孩一樣的人會是自己的主子。
慕憶桑眼神閃了閃,她接過桂花糕,輕輕咬了一口,蹙了蹙眉:“還沒有我做的好吃呢!”
冉代之的眼睛亮了亮,伸出指腹擦了擦嘴角,彎起嘴角,嗯,確實是好久沒吃了。他笑瞇瞇的瞥了一眼慕憶桑,似是看到了未來兩人的模樣,伸出剛剛擦自己嘴角的指腹又替慕憶桑捻了捻嘴角的糕點沫,伸出舌尖舔了舔指頭。
“你……”慕憶桑一張臉漲的通紅,氣不過每次都是自己吃癟,賭氣似的抓了兩塊桂花糕,一股腦全塞進冉代之嘴里,看著那人兩腮鼓鼓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委屈巴巴望著自己,慕憶桑哼了一聲:“好吃你就多吃點!”說罷帶著爾云上樓走到房間里去了。
冉代之慢吞吞的嚼完糕點,又喝了一杯水,伸出手摸著下巴,幽幽道:“果然這樣才是我的桑桑嘛!”
夜深,客棧的屋檐上,一個紫衣少年嘴里叼著一個狗尾巴草,兩只手放在頭后枕著,腰間別了一把折扇,眼睛微微瞇起,不知道想起什么,咧開嘴露出兩顆虎牙。
慕憶桑和衣躺在床上淺眠,月光透過窗戶撒在她的鼻尖,整個臉籠罩著一層霧蒙蒙的月光,皮膚皎潔的像是透明的。窗戶邊傳來一聲輕響,黑暗中一直看不清的黑蟲迅速朝床上的人爬去,床上的人皺了皺眉,似是要醒。
“什么人?!”晉譯高喝一聲,飛身就去追趕那黑衣人,屋檐上,一個紫衣少年雙手背后站在那里,初春的晚風吹起他的衣擺,幽藍的眼睛散著寒光,薄唇緊緊抿在一起,面無表情的高立在頂端,讓人望而生畏。
“爺,屬下辦事不利,人跑了?!睍x譯拱手跪在他的斜后方,愧言道。
“可有什么線索?”
“暫時還沒發(fā)現,不過屬下已經派人繼續(xù)追出去了。”
冉代之還準備說什么,卻瞧見那間屋中燭火亮起,他冷哼一聲:“你最好祈禱皇后沒有事,不然……”說罷迅速飛身朝那屋中進去。
晉譯在原地撇撇嘴,過沒過門啊張口閉口都是皇后,好不要臉!
慕憶桑聽見屋外有聲響,起身點了燈朝窗口走去,還沒來得及開窗,那窗卻啪的一聲從外面掀開,燭火便照到一抹幽藍:“你沒事吧?”
慕憶桑嚇了一跳,正想說沒事,卻覺得頸后有些癢,用手一撓便覺得一陣刺痛,這種麻痛直接從后頸傳到后腦,痛的她呼吸一滯,手中的燭燈咚的一聲掉在地上,房子也變得黑暗,冉代之心中一緊,眼疾手快翻身進屋的伸手一撈,將人抱入懷中。
“回娘娘,事情辦妥了?!?p> 一個富麗的屋中,入眼全是金色,無一不在彰顯著主人的貴氣,煙爐冒著一縷白煙,飄散在整個屋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一位頭帶些許金飾的女子躺坐在榻前,把玩著胸前垂落的一縷黑發(fā),聞言挑了挑眉,眼里閃過一絲精光:“本宮就知道,慕詩蘭那個女人辦事靠不住,最后不還得本宮出手?!?p> “娘娘英明?!被匦拍侨说皖^,乖巧的跪在地上。
女子拉了拉肩上的薄衣,低低笑了兩聲,隨著那散開的香煙慢慢消散。
豎日,慕憶桑悠悠轉醒,入眼便是爾云擔憂的面龐。
“小姐,你醒了?!?p> “嗯。”她撐起身子,卻覺得后頸還有一陣刺痛,她伸手摸了摸,發(fā)現自己脖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纏了一圈白布,一雙桃花眼里暈滿了初醒的霧氣,蹙了蹙眉:“我這是怎么了?”
“小姐……”爾云哽了哽嗓子,彎腰將她扶起:“冉公子說小姐你被不干凈的東西咬了,連夜就找了大夫將小姐的傷口包扎,但是這里的大夫找不出病源,說是到了雙莘國再找好的大夫來看看?!?p> “冉公子?”
“就是跟咱們一路的那位公子。”
“哦,我倒是忘問他的姓名。只是奇怪他怎會知曉我的閨名?!彼崃送崮X袋,扯的后勁一痛,又端正了脖子:“感覺像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