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稟暫住的府莊格外大,蒙著面的季尤以暗暗啐了一口,這狗東西還真是有本事。
轉(zhuǎn)了一圈還一無所獲的時候,身旁的高昱忍不住低聲道:“主子,這雙莘國的丞相怎么會在我朝有這么大的宅子?”
季尤以挑了挑眉,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閃了閃,看來這林稟的手沈的夠長啊……
抿了抿唇正想說什么,卻瞥間林稟步伐飛快身后跟著一個人迅速的閃進一間房子。
季尤以瞬間面目凝重,朝高昱噓了一聲,兩人重新將身形掩蓋在黑夜中,跟了上去。
趴在屋檐上,看見林稟擰了擰手邊的硯臺,接著身后的書柜便緩慢的移開,接著兩人便一前一后的走了進去。季尤以和高昱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兩人又屏息等了一會,便瞧見林稟從里面貓腰走了出來,關(guān)暗格的時候忍不住低啐了一句“這女人真他媽硬氣!明天實在不行就用刑!”
季尤以眼睛瞇了瞇,難道真的是阿桑?
等林稟和身后的隨從走遠(yuǎn)之后,季尤以兩個人躡手躡腳的從屋頂下下來,季尤以推開屋門,高昱則謹(jǐn)慎的左右瞧了瞧,迅速閃進屋內(nèi)將房門關(guān)住。
按照林稟剛剛的動作,季尤以順利的將暗格打開,兩人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隧道,在季尤以的示意下,高昱點了一盞油燈,兩人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主子,讓屬下走前面吧,萬一有什么暗器……”
季尤以默然。
隧道很狹窄,兩人屏息往前走,安靜的只能聽見兩人稀疏的腳步聲。
越往里走,季尤以的心越緊張,耳邊女人的嗚咽聲也越來越明顯。
走了一截,入眼便是一個小小的方塊格子大的地方,黑漆漆的連個窗子都沒有,他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女人,抱著手臂將頭埋在腿膝間,季尤以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在發(fā)抖,他努力穩(wěn)了穩(wěn)身形,握著拳頭,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聲音帶著自己的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緊張和顫抖:“阿桑?”
慕憶桑聽到熟悉聲音,渾身僵了僵,埋在臂彎里的頭糾結(jié)著要不要抬起來,一旁瘋癲的爾云可不懂,她使勁扯了扯慕憶桑的衣擺,咧著牙嘿嘿嘿的傻笑:“姐姐,姐姐……有好看的哥哥來看我們了,終于不是那個兇巴巴的老頭了……”
季尤以看著發(fā)絲凌亂,目光空洞的爾云,一瞬間怔了怔神,爾云……怎么變成這樣了?
他覺得自己的腳底像是灌了鉛,沉重的抬不起來。他磨著腳底向前又移了一小步,聲音更加小心翼翼:“阿?!⑸?,我……”
“你現(xiàn)在直到我是慕憶桑了?”
慕憶桑將頭抬起來,一雙不清亮的眼睛盯著面前的臉色不太好的男人,忍不住冷笑,當(dāng)然,她的臉上縱橫交錯,沒有人能看出來是冷笑。
男人心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不斷的涌動,眼睛酸脹的睜不開,他覺得可能是這盞油燈熏的。
“對不起,我當(dāng)時……當(dāng)時……”
他要怎么解釋?
因為不夠愛她,所以沒認(rèn)出她嗎?
因為面前已經(jīng)有了她的臉?biāo)跃筒恍湃嗡龑⑺P(guān)起來嗎?
好像不管怎么解釋,他都是那個荒淫好色的昏君。
他顫抖著沒有說話,一雙眼前布滿了霧氣,滾了滾喉結(jié),他朝女人伸了伸手,女人歪頭看了看他,又低頭拉著爾云將她往自己身邊扯了扯,聲音寡淡,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誰知道是不是另一個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