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兄友弟恭
上書房。
軒轅皓晨正在批閱奏折,他一向讓人看不出情緒,可此刻他握著玉制筆桿的手青筋凸起,眉頭蹙著,任誰都看得出他的怒氣。
軒轅皓晨確實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邊境之事是大事,今日早朝時,朝中的大臣雖然畏懼自己,卻沒有一個人主動請旨作戰(zhàn)。
邊境若亂,圖布必有動靜。武將之中只有威將軍最有勝算,可威勛終究是軒轅璃一手培養(yǎng)出的人物。這也是軒轅皓晨一直不肯用他的原因。
軒轅皓晨不自覺的撫上額頭,只覺得頭疼。
一小太監(jiān)從門外進(jìn)來,看著臉色不佳的軒轅皓晨,他也沒敢直接出聲,只好把話轉(zhuǎn)給了侍奉在一旁的德全。
小太監(jiān)退出殿門之后,德全才揣摩著上前稟報,盡量沒有帶上絲毫自己的情緒:“皇上,王爺進(jìn)宮了,此刻正在青慈宮?!?p> 軒轅皓晨揉著自己鬢角的手一頓,揮手讓德全下去,自己重新握起筆來,這次卻是連奏折上的字都看不進(jìn)眼里。
青慈宮內(nèi),太后蘇榮正端坐在自己朝著門口的座椅上,看到門口那道白色的身影,雖還只是一片衣角,她卻在瞬間眼中泛紅了。
那是她的孩子,她最寵的孩子。
軒轅璃已經(jīng)換了一身白色的勁裝,雖依舊是一身白色袍子,只簡單經(jīng)過腰間銀白色暗繡云紋的腰帶一束,墨色長發(fā)也被銀白色鏤空的發(fā)冠高束在頭頂,耀眼如陽光,溫和如暖玉。
他快步走上前來跪下:“母后,孩兒讓您擔(dān)心了?!边@些年過去了,最為他傷心的就是面前自己的母妃了。
蘇榮早已喜極而泣,她顫抖著手撫上面前自己兒子的臉:“回來好啊,回來好?!闭f著眼角的淚又滑了下來。
軒轅璃眼中驚悔不已,雙手輕輕撫上自己母妃臉上的疤痕,從眼角處到臉頰的一道疤痕,猙獰非常,雖已經(jīng)數(shù)年,卻依舊明顯,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似一個咧著嘴笑得張狂的歹人。
“母后,這?”母妃向來最是注重容顏,怎會如此?
蘇榮流著淚笑著,她一把握了軒轅璃的手,用軟和的手掌包著,安慰他道:“不打緊,過去了,都是些過去的事了。”
軒轅璃心中打著盤算,這傷是在十一年前就有的,十一年前,自己不知道的只有去邊疆待的那段時間。
母妃一向待人寬厚,即使在當(dāng)日的后宮也極少與人敵對,除了當(dāng)日的杜皇后,也許還有父皇。
此事他必會查個明白。
軒轅璃恢復(fù)了,蘇榮當(dāng)然高興,只是軒轅璃醒了也證明她當(dāng)初的猜測是正確的,那日她見到的孩子果然是故人。
她遲疑著,最終還是問了一句,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想要一個怎樣的回復(fù):“璃兒,你府上那位畫師就是曦兒吧?”她不由得緊張起來。若真是她,她又該如何……
軒轅璃并不奇怪母妃知道了這件事,曦兒當(dāng)年的死訊是母妃傳出來的,所以她也是最清楚曦兒并沒有死的人。如今自己在幾天內(nèi)恢復(fù),母妃看出點點就是曦兒也不出意外。
“是,母妃,點點確實就是曦兒。”
聽到確切的消息,蘇榮還是止不住身體輕顫一下:“當(dāng)年我也是猜測,畢竟那孩子病的那么重,如今她居然真的活著。”
她雖迅速掩蓋過去,可軒轅璃也在瞬間察覺到了蘇榮瞬間抑制不住的恐懼。
“母妃,當(dāng)年到底怎么了?兒臣正在襄城作戰(zhàn),卻突然聽到父皇要下令誅殺陳氏一族,當(dāng)年兒臣帶兵離京時,京都世家叛亂的案子不是已經(jīng)定下了嗎?又怎么會牽扯上陳家?
可是父皇的主意?”
太后一慌,修剪過的圓潤指尖已深深陷入掌心,臉上突然的掙扎與猶豫泄露了她的心思,但最終卻只是輕嘆一聲:“當(dāng)年的事,是你父皇犯了糊涂,不過,璃兒,如今你好不容易恢復(fù)了,之前的事我們就當(dāng)它過去了,你要護(hù)著陳曦母后不反對,只是,別讓她被別人知曉,當(dāng)年的事你也不必再查?!?p> “母妃,曦兒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你叫她怎么不記在心上?”
“什么?她記起來了?”蘇榮一怔,急切地道:“有什么好查的,當(dāng)年之事就是你父皇一時糊涂,受人蒙蔽”
“受人蒙蔽?受誰蒙蔽?當(dāng)日陳世叔在朝中并無實權(quán),雖因立場不明不得待見,但總不至于讓人下此毒手。”
蘇榮覺察到自己說漏了什么已經(jīng)晚了,璃兒的性子還像之前一樣,尤其是遇上了陳家的事,就更是心有九竅。
可這些事她是一輩子也不能告訴他的,她苦笑,這事她又怎么說的出口?
軒轅璃看出了她痛苦的掩飾,也不再問。這些事他都會自己查清楚。
父皇嗎?他原本也以為是父皇昏庸,但如今看來,這幕后還有操控者。
德全進(jìn)來稟報時已經(jīng)快至午時:“皇上,王爺來了?!?p> “還不快請王爺進(jìn)來?!闭f話的同時軒轅皓晨已經(jīng)起身向著上書房的門口走去。
見到門外的人,兩人還未見面,軒轅皓晨已經(jīng)大笑著出門,見到了軒轅璃,他當(dāng)即就是一個擁抱,如十幾年前一樣,笑聲一片明朗,話語間更是親近。
“我的弟弟回來了。來,讓為兄好好看看?!甭曇粲H昵,充滿一個普通兄長對在外歸來的幼弟的關(guān)切。
軒轅璃撤出身來,單膝下跪的同時被軒轅皓晨一把扶了起來,“臣弟參見皇上?!?p> 軒轅皓晨眼中的陰沉一閃而過,此時依舊笑得關(guān)切:“欸,你我兄弟之間,不必如此生分?!?p> 軒轅璃退來一步:“皇兄如今已經(jīng)是皇上了,君臣有別,這也算是臣弟補(bǔ)給皇兄登基大典的禮節(jié)?!痹捳f著,禮已行了下去。
軒轅皓晨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白衣身影,心中頓時一股猙獰的愜意,原來看著他跪在自己腳下稱臣是這種感覺嗎?
他心中說不上滋味,一股莫名的苦澀卻從心底滋長并瞬間蔓延,他們兄弟再也回不去了,是的,從十幾年自己做出選擇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軒轅皓晨看著他把禮節(jié)行完,便又伸手去扶起他,面上依舊笑得爽朗:“是璃兒客氣啦,不過朕這登基大典的禮,皇弟這樣還可就不夠意思了,這樣,今日朕設(shè)宴,皇弟定要陪朕好好喝一杯。
德全,去請杜丞相與威將軍來,今日朕高興,晚上好好設(shè)宴?!?p> 德全立刻應(yīng)了下來,忙著下去吩咐。
余下兩人的笑聲回蕩在整個上書房。一個蓄意親熱、一個刻意疏離,卻都默契地維持了平靜,隱去了各自的心思,演著這一場兄弟和睦、君臣相敬的戲。
江月隱
我都想跟女主搶璃哥哥(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