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朝堂廟野

銹劍風(fēng)雨錄 葉落暮秋 2570 2018-12-11 17:31:19

    神都朝陽殿

  “大伴,你說董太后好還是不好?!?p>  “哎呦喂,我得小祖宗,您可得慎言啊,雖這是朝陽殿,可誰知道隔墻會不會有耳啊?!贝蟀榈穆曇粼絹碓降?,他可是明白這宮里是什么樣子,就連他都得向董太后匯報。

  不過他忠的是紀(jì)家,忠的是先帝。他可是一個明白人,董太后現(xiàn)在看似風(fēng)光無限,殊不知她這么一個猖婦,不過是天人府留給面前這位小祖宗的磨刀石罷了。

  至于張平的事情,卻是大伴沒有想到的,在世大功,這董太后竟然也敢動,這可真是,不過這里面怕也有天人府的影子吧,哎呦喂,真是天家無情。

  現(xiàn)在軍中將領(lǐng)一起,就要過河拆橋,也不想想當(dāng)初......

  “唉~~我,不”紀(jì)昌點了點頭道:“是朕,朕明白了?!?p>  紀(jì)昌今年七歲,他看著朝陽殿外的暮暮白皚,心中思緒繁雜。

  董太后是他的生母,皓月閣掌太史是他的叔父,可是,他們犯錯了。

  “天祐,明日金烏再起,你便是帝,你要記住。待了明日爾就是孤!”隨后紀(jì)舞從袖口掏出了一張白色的絹布:“天佑,閱后既焚!”

  自古天家難年少,紀(jì)昌明白自己父皇的意思,但是他更明白龍在淺水不如蝦的道理。等著吧,等著吧,時間會過的很快的,那天來的也不會太晚。

  閣外的雪更大了。

  “大伴,通知上朝吧?!?p>  今日是新帝第一日,可是上朝的人卻不足三分之一,這其中的原因很簡單,被人攔了,雪太大,路難免的有些難走。

  “臣有人要參”紀(jì)天佑的叔父,皓月閣掌史王韜,王居正。他看著龍椅上的紀(jì)天佑,沒有一絲作為臣子的樣子,反而如同一個長輩。

  “王愛卿請講。”

  “臣要參一本,參戶部尚書盧大人?!?p>  “為何哉?!”

  “陛下看今年這雪如何?”

  “大雪皚皚,若鵝毛天絨,實是多年未見。”

  “何止是多年,自我大虞歷朝從未有過如此之雪,雪大范圍廣,我大虞子第守衛(wèi)渭水,如此天寒地凍,老臣恐其身,憂我大虞,試才向戶部申請,白銀三萬。

  未曾料到,盧大人竟然和老臣打起了太極,初一到十五,十五到如今,快一月有余,這盧大人竟然還在搪塞?!蓖跽齑搜钥此仆菩闹酶?,憂國憂民,但真正的意思在場的都明白。

  他王居天關(guān)心守衛(wèi)渭水的子第兵?簡直笑話,誰人不知,這位王掌史最看不起兵蠻子,若非大秦和西涼虎視眈眈,他早提議裁軍了。

  “陛下,非是老臣搪塞,而是、而是、”盧大人倒也是個老戲骨,他明白做戲要做足的道理,還真擠出了些許眼淚,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

  “而是如何,難不成還能是國庫空虛?”

  “唉,陛下面前不敢搪塞,正是如此啊,王掌史。”

  “放屁!我大虞雖然稱不得富甲,但也溫飽有余,稅務(wù)從不曾少,而且歷代先皇皆是勤儉,國庫怎么可能空虛!”王居正聲色厲茬,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影帝。

  “實才是,張大將軍在逃離之前拿去了國庫所有存銀啊。整整三千萬兩黃金,如今國庫一貧如洗?!北R大人痛心疾首,似在自責(zé)。

  真是拙劣的雙簧!偏偏滿朝文武還裝傻充愣,你們啊,連一個七歲的孩童都騙不了啊。紀(jì)天佑怎么可能不明白,這是干什么。

  給張平扣屎盆子,給他們自己撈好處。

  三千萬兩啊,三千萬,我大虞歷朝歷代的皇帝都舍不得,沒有想到,到頭來給了你們這幫蛀蟲??礃幼犹烊烁惨煤玫那逑辞逑戳?。

  我的母后啊,您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呢。

  “豎子安敢如此,盧升,你這是一個讀書人的樣子嗎?!苯K于有一個人趕到了,這是當(dāng)朝的太傅,也是前朝的太傅,還是前前朝的太傅,貨真價實的三朝元老。

  黑冰沾著絨靴,官帽上落著白雪,落落的紅袍上還染著白芒,老太傅雖則身體不錯,不過這天寒地凍,再加上走的快了些許,難免有些氣喘,喝完一句后,便停了下來。

  “老師?!北R升作揖,

  “我可沒有你這樣黑了心的學(xué)生,”老太傅怒發(fā)沖冠道:“老朽且問一問你,你可是個讀書人?”

  “這,這您從何說起啊,自然是讀書人?!?p>  “好好好,你說你是讀書人,那么老朽問你,你為何不分是非,你說你是讀書人,那老朽再問問你,若那張平搶奪,你為何還毫發(fā)無損,你食君之祿,怎能不擔(dān)君之優(yōu)。

  你為戶部尚書,又怎能不為天下黎明!那是國庫,你是大門,如今國庫空了,你這大門怎還能如此??!”

  “老太傅,天子在上,您這是赤裸裸的迫官??!”盧升目露寒光,這老太傅要他死,他又怎么可能善罷甘休。

  “賊子啊賊子!”老太傅搖了搖頭看向王太史:“妖道!”

  一聲妖道,讓王居正的眼睛瞇了起來,他看著這位老當(dāng)益壯的太傅大人,心道,到底是老家伙,活夠了。

  “來人啦,老太傅累了,送他老人家回府休息,過幾日,朕會去看的。”紀(jì)昌佯裝著不耐煩的道。

  唉,老太傅袖袍一擺,走了,他知道新帝的意思,但奈何他這脾氣啊,唉~新帝孺子,如何容易啊。便讓老朽拉開序幕吧。

  話分兩頭,朝堂廟野

  藏鋒山下熱鬧異常,藏鋒山上卻是冷落清秋。孤零零的蛇王撥動著柴火,點點火光隨著他手中的樹枝波動。柴火堆里面是今天的午餐也是今天的晚餐,三顆番薯。

  似乎老天都不見得蛇王這么的愜意,藏鋒山上來了一個人,一個十四五歲的持刀少年郎。不知何時到了山上,不過較之山下的那幫肯定要早很多。

  因為早上的雪還沒有那么大,少年人的功夫也沒有那么深,做不到踏雪無痕。他的靴子沾了一層堅硬的白芒,臉是紅的。

  “我的刀是殺人的刀,你的劍是殺人的劍,自古以來兵者為利,兵器即是利器,蛇王,拔劍吧?!彼麃淼竭@兒好久了,看著蛇王也許久了。

  可是蛇王卻是恍惚,只關(guān)心著番薯。少年人等不急了,他并沒有蛇王那樣的好耐性,他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他想見一見蛇王出劍。

  “劍太重了,我太老了。還有少年,如今的天下不再是刀劍的時代了。去吧,下山去吧?!?p>  “哈哈哈,蛇王,某可不是瞎子,某更不是妄人,你沒有老,你的武功更沒有退步,你不過是厭倦擺了。”少年人老氣橫秋的自稱著,卻還是掩蓋不了聲音的稚嫩。

  厭倦,蛇王目視著面前的這個還未曾加冠少年郎,呵呵,真是可笑,天下英雄不知凡幾,知我者卻是一翩翩少年郎。

  蛇王站起了身子,目視山下,一道精光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逝。隨手他拿起了一截枯枝,扔下藏鋒山。

  “我輸了,蛇王,王云、王安順代家父向您問好?!鄙倌晷膼傉\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明明是一截枯枝,落入山下,卻成了殺人的利器。一眾錦衣衛(wèi),只見到了一抹流光,而后便魂歸大地。一劍飛仙,送人升天。

  錦衣衛(wèi)全滅。

  “蛇王啊,蛇王,若你真老了,天下何有?!睆埰奖俣闰T上戰(zhàn)馬,他要走了,雖然不知道何處是他家,但至少要離開大虞,避避鋒芒,不過他會回來,一定會,因為要回來殺人。

  先帝于我,有再造之恩,新帝孺子。一個董太后,一個王太史。你們啊,你們以為新帝年孺子,卻不知自己在做死。

  穿過藏峰山,便是玉門關(guān)。

  馬踏白雪,人沒天地交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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