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羅去云半躺在臥床上,用手捂著嘴發(fā)出沉悶的咳嗽聲,將身上蓋著的毯子向上提了提,思索著事情是怎么傳出去的,鄰里之間在背后說說叨叨,整件事情透露著詭異與莫名,到底是誰在害他,正想的入神,那邊腳步聲靠近
“姑爺,你應考完回來就病倒了,也不注意休息,燕娘這孩子肯定是被誰蠱惑了,我剛買些補品回來,聽著全村都道她跟人走的,莫不是梅囡傳出去的閑言碎語”
桂祥嬸端著碗濃藥湯碗進來道,將碗遞給羅去云,站在一側(cè)繼續(xù)道
“燕娘從小乖巧純真,又是老爺太太的掌上明珠,知書達理,此間事怪異的很,要是無人安排,我定是不信的”
羅去云喝了兩口子便把碗遞回給桂祥嬸,又輕咳了一聲兒,就那樣抬起里袖將嘴角擦了擦,蒼白無血色的臉淡漠的抬起來望著桂祥嬸發(fā)鬢上突然冒出的成片銀絲閉了閉眼,輕嘆口氣道
“我回來的時候就差人使錢將事情搗鼓的清楚明白了,本想著先將事放下,前程要緊,有個前程能許燕娘富貴榮華后半輩子,不往她當初跟我一場,我雖平時不曾關(guān)愛她些許,總想著為人夫者,情愛為輕,蔭妻庇子為重,她能懂我一片心意,咳咳咳………咳咳咳”
羅去云還未說完便被壓抑不住的咳聲打斷,趕緊拿起里袖掩口一陣急咳,桂祥嬸趕忙上前半彎著身子,幫羅去云調(diào)整了下后枕并輕拍其后背,羅去云緩過氣兒來,按住桂祥嬸的一只手繼續(xù)道
“任姆姆是吾妻的奶娘,一路跟著過來我家里頭,雖說是奶娘,我卻一直將您當作半個祖輩,我家里頭雙親早過身,當年大哥也因一場火災殞命,小時就離去,有一件事我從沒講過,族里頭幾個長輩知曉罷了,我從小是抱養(yǎng)來的養(yǎng)子,大哥以己性命換我生,我心里頭記著這羅姓恩情,也記著燕娘的恩情,想著努力讀書,能封妻蔭子庇族”
這一大段話語言完,羅去云已是氣喘吁吁,額頭滿汗,且看桂祥嬸已驚愣在當場,羅去云又喘了幾口氣,將頭靠上床沿,兩只手捏緊被子,堅持的說道
“可是任母母,我羅去云清身明心這二十多年,雖不善言情,從未曾做過甚出格的事兒…………當初梅囡也是我心氣兒不平,就此一件也是任由燕娘處事兒,那魏介的貼身小童原是我母親陪嫁丫頭家里的子侄,我去應考之前就已經(jīng)知曉了內(nèi)里事情,念在夫妻三年不愿點破,她既愿選他我便成全她這一回罷了,放妻書我已寫好,您拿著就返回舅母處尋得她跟著去吧”
此行說完竟是兩道淚沿滑下,羅去云艱難的吞咽了口氣兒,任由淚掛眼下,將早已準備好的放妻書塞在桂祥嬸手里頭,就撐不住閉眼側(cè)身躺了下去,桂祥嬸看著眼前的七尺男兒輕落淚水,一時之間嘴像卡住了似的,無法開口,手里頭拿著那封放妻書如千金重,顫顫抖抖的就轉(zhuǎn)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