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從廊道走出來,目光望向燈光閃爍的舞池,沒有看見程莎莎的身影。
她朝右邊走了幾步,換了個方向,還是沒有找見。
她蹙著眉頭,心里有些擔心,程莎莎不致于那么蠢吧……第一次跟人跳舞就被人拐走了?
雖然邀請她跳舞的男人面相老實,但在夜店,最怕的就是面相實誠溫厚,心底里一肚子邪水的人;人要是原本就輕佻孟浪,還能夠主動的遠離避開,心存警惕。
她真擔心程莎莎被騙。
再度搜尋一圈之后,沒有找到,陳默心里急起來。她打算直接進舞池里找,走過去的途中瞥了一眼兩人原來坐的位置,看見了程莎莎。
是跳完舞回去了。
她頓住腳步,往沙發(fā)處走過去。
走到跟前,陳默還看見了另外一個人,邀請程莎莎跳舞的那個男人。
視線一前一后落在兩人的身上,看見他們額頭上細密的汗,看見程莎莎潮紅的臉以及微喘的呼吸。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陳默走過來,而是對視著有說有笑。陳默走到跟前的時候,兩人談話結(jié)束,那男的跟程莎莎揚了揚手像是在告別,旋即起身。
正好撞見身后的陳默。
他嚇了一跳,程莎莎也跟著嚇了一跳。
陳默眼神倒是平靜,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只是淡然的看著眼前的人。
突然想笑,因為兩人的神情就像是被人抓到在偷情一樣窘迫。
他嘴巴在動,想說什么,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局促說不出來話;他看上去很慌張、無措,愣了那么一兩秒種,額頭上的汗珠滾落,到最后什么也沒說直接走了。
更像是逃走了。
自己有這么嚇人嗎?剛才司命那里生出的得意感眨眼間散的一干二凈。
陳默坐下,在程莎莎的對面。后者看著她,眼神有些飄忽,更多的是去看那男人的背影。陳默沒好氣的說:“喂,這才待了多長時間,你就迷戀上人家了?走都走了,還癡癡的看著背影,真動情了?”
程莎莎不為所動。
“喂!”陳默大聲喊了出來,手在她眼前晃動。
“你說什么?”程莎莎醒轉(zhuǎn)過來,她剛才根本沒注意到陳默在說話。一是因為音響嘈雜,二是因為心神在別的地方。
“我說,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怎……怎么可能,我就是覺得他有趣?!背躺捰行╊?,急忙否認,臉上的紅潮還沒褪去,又因為心急紅的更嚴重。
“怎么不可能,你自己都說,緣分是邪乎的東西?!标惸似鹱约旱木票攘艘豢谕考?,繼續(xù)調(diào)侃程莎莎,“再說了,感情不都是從覺得有趣開始的嗎?”
程莎莎搖搖頭,語氣卻沒有多堅定,“哪有……”
“做賊心虛!”陳默冷笑,如果不是心里有什么,意識到自己突然出現(xiàn)的時候,神情怎么會愣住。
“不過你最好先收起你的好感,夜店里的男人,不說沒有靠譜的,但靠譜的未必碰的上。所以,先沉沉你的心思?!标惸嵝阉⌒木?,希望她別被蒙騙。
“都說了沒有……”程莎莎還在嘴硬否認,見陳默不回話,她也端著酒杯喝酒。
威士忌入喉,還是那種讓她難以承受的辛辣刺激,整個天靈蓋像是被掀開,腦袋要被沖昏過去。
不過承受沖擊之后的溫熱,飄然感,讓人覺得舒服。
難怪那么多人喜歡喝威士忌,越辛辣,飄然感越充足。
喝完酒,程莎莎臉上的紅潮徹底消褪不下去,整張臉紅的像熟透的柿子。她似乎喝醉了,眼神逐漸迷離。
“陳默,你剛才去哪了?”程莎莎突然問道,她過來的時候位置是空的,陳默不在,過了會才從前面的過道走過來。
“是不是——”她想問是不是也被男人邀請去跳舞,或者是跟那個帥哥調(diào)情去了。
話沒說出口,被陳默打斷。
她眼神努了努斜前方,“去了趟洗手間?!?p> “一個人?”程莎莎莫名其妙問這么一句。
陳默遲疑了一下,想點頭,可腦海里出現(xiàn)了司命的身影,最終沒有點頭。
“不是吧……陳默!”程莎莎突然放下手里端著的酒杯,身體在沙發(fā)上坐直,眼神盯著陳默,一副酒醒了嚴肅的樣子,“你不會跟男的在洗手間里亂來吧?”
“我知道你在國外待習(xí)慣了,但這也太開放了。”
“那男的是誰?解決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不是,真拍屁股了?”
程莎莎話越說越扯,到最后陳默完全不知道她在自言自語些什么,酒根本沒醒,反而是醉的一塌糊涂。
她身體不再坐的筆直,而是晃來晃去,但嘴里仍舊嘟囔,“陳默,夜店里的男人沒幾個靠的住的,他們來夜店就是尋刺激,你可別犯傻。”
“就算你想貪歡,他們也不配!”
“我知道,開葷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你星座還是大白羊;從華盛頓回來之后,你忍的很辛苦。”
程莎莎的胡話讓陳默擰緊了眉頭,一條條的黑線浮出,她算是服了程莎莎,明明沒有多大的酒量,還要喝這么多威士忌。
雖然是因為相親和工作的事情心情不好,才多喝,但沒想到酒品這么差。要是知道程莎莎喝醉酒后,會開始說瘋話,她絕對會阻止她喝這么多酒。
大學(xué)的時候,她喝多了是直接倒頭睡過去。
“陳默,我覺得林海這人挺好的。他忘不掉你,到現(xiàn)在也還單著。反正你也是一個人,要不………就算只是滿足彼此需求也行?!?p> “你要是真不喜歡林海,那就楚銘吧,別一根筋死繃著?!?p> “你說的那個司命,就算了吧,都可能不會見面………”
“夠了!”陳默實在受不了程莎莎的瘋言瘋語,瞪大了眼睛瞥過去,程莎莎低著頭未必看見,可陳默冷厲的聲音她絕對能聽見。
就像是凜冬茫茫雪原深處洶涌而至的冷風,肆虐天地;程莎莎被冷風侵襲,身體哆嗦了一下,打著冷顫。酒頃刻間醒了不少,也可能是被喊聲嚇到,她不再說話,閉緊嘴巴。
沒敢抬頭。
“今天就到這,回去吧?!标惸浜傲艘宦暫?,情緒平靜下來,瞪著的眼睛恢復(fù)正常,拿起自己和程莎莎的拎包,起身去扶程莎莎離開夜店。
“慢點,你慢點!”
“身體別往下沉……”
“程莎莎,你真的該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