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兩年過去,比起之前浮躁愛惹事的白染,如今的她性子倒是沉穩(wěn)了不少。
“你也要走了?”白染沒想到最后離自己而去的人居然是跟自己關(guān)系一直緊張的胡翼。
胡翼目光復(fù)雜地看著對方,想從對方眼中看出不舍,誰知什么也看不出,倒是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看得他甚是惱怒。
“難道你不走?“胡翼的脾氣很沖,若是以往白染還這真是會跟對方爭辯幾句,只是離別這滋味總是在重復(fù)讓她好強爭辯的心思都磨平了。
白染嘆了口氣,“我是要走,可是也不是這個時候,我還要看著你們一個個走,然后自己在獨自離開?!?p> 胡翼心中觸動,卻說不出軟化來,隨之譏諷道:“還以為自己有多大的本身想賴在這里不成?”
白染可沒心思跟對方爭辯了,把包袱還給對方,鄭重其事地道別。
胡翼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心中氣惱不已,這倒是誰來送誰?。克€沒走,對方就走了,真是氣死他了!
“哼!”
一旁的隨從看著時辰不早了,于是小心提醒道:“公子,時辰不早了,怕是王那邊不好交代?!?p> 不提還好,一提胡翼的心情更差了,“你休得拿父王的身份來壓我!若當(dāng)初不是他偏袒,今日我的母妃還在,豈會讓那個賤人春風(fēng)得意?”
隨從連忙告罪,哀嘆自己這是自找苦吃。
“你回來了?”
白染一走進門就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坐在石凳上,端的是一臉的仙家之氣。
“你找我有何事?“白染的舉止隨意,仔細打量著簡慕辰,想從對方臉上看出什么,可惜除了越看越長的俊俏之外,還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真是奇了怪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的道行不夠?這點白染還真心不想承認過去。
簡慕辰看了對方一眼,“跟著我如何?”
“跟著你?”白染像是聽見了這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嗤笑道,”我有這樣不中用?再說了你那么優(yōu)秀的人又是老是被我壓了一籌,豈不是很沒面子?“
“難道你不想揚名立萬,載入千秋?”
“你覺得我是這種志向遠大之人嗎?再說了,這揚名立萬也可以是遺臭萬年,誰知道后人如何評說?與其想著這般,還不如隨心所欲,倒是逍遙自在?!卑兹究刹幌敫@樣的人打交道,何況還當(dāng)對方的手下?除非她的腦袋被驢子踢了。
“既然你做了選擇,那我也不必強求。不過念在我們師徒一場,夫子想要勸你一句話?!?p> “什么話?”
“凡事不要強出頭。樹大招風(fēng),可知?若是以后遇到什么麻煩事大可回來找我,本夫子定當(dāng)毫無條件地接納你?!?p> 白染望著對方那雙幽深真切的眼神,不由得一愣,可是心中還是不大舒服,“放心,這樣的事情不會發(fā)生的。”對方確定不是在咒她?好像不是什么好話吧?
簡慕辰搖搖頭,兀自站起身,有條不紊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著,“既然本夫子的事情已經(jīng)說了,那就不便在此多擾,告辭。”
白染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不由得皺起眉頭。現(xiàn)在是不是該輪到她離開了?
從江湖百曉生重金買來的消息得知如今的墨家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而這人便是她出山的目的南司。
所以她這次出去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她的侍從小耗子!
小耗子!等著公子哦!
山頂之上,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站在此處,目光深邃地看著小道上逐漸消失的人影。
身后站著是面露異色的陳管事。
“山長,您為何放白染離開?”這可是歐陽詢定下的人啊!陳管事眼中透著擔(dān)憂之色,山長的做法實在讓他費解。
山長幽幽地嘆了口氣,“如今的大成朝自顧不暇,如何可以挽留人家?”雄鷹翱翔于天地,這白染又豈是池中之物?想當(dāng)初她是如何地攪和這一趟渾水,如今她在書院中的威望卻也是心照不宣的。這樣的倨傲的人若是留在同樣倨傲的歐陽詢面前,恐怕會毀了她的靈性。如今天下大亂,這樣的人能擇一個明君也未必不是一條好路。
“山長?”
陳管事還想說什么,卻被對方打斷了,“你不要說了,這事就這么定了吧?”
“是!”
說起來她是一大幫子的來,如今卻是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倒是顯得挺寒磣的。
白染想著下山之后先找錢深敘敘舊,話說這小子離開書院之后就成親了,而且讓大家不可置信的是他要娶的居然是溫家的大小姐溫婉燕,而溫琛自然不是她的生父,而是她的親叔叔,被過繼過來當(dāng)親生女兒的。
那次自然是想測試一下錢深的真心,沒想到倒是一樁好姻緣,便立馬應(yīng)下了。
如今成親也有一月余,也不知道這小兩口是不是蜜里調(diào)油?
想到這,白染的臉上露出一絲竊笑。
這個傻書生,還真是傻人有傻福,這溫大小姐不僅貌美而且聰慧,實在是一個賢內(nèi)助。
因為成親之后錢深在外面置辦了田產(chǎn)宅院,所以在溫府成完親后就帶著陪嫁的侍從來到了錢府中居住。
這錢府雖然不大,算不上高門大戶,但院子里卻被打理的井井有條,景致頗具風(fēng)雅之色。
白染是個門外漢,卻也分出好賴來。
“白染,你來啦?”錢深收到對方要來的消息,高興地一夜都沒有怎么睡著,想著如何去報答對方,倒是讓溫婉燕取笑了一番。實在有辱斯文!
白染見對方欣喜,自然是喜上眉梢,眼神也熱切了不少,尤其是看著兩人默契的眼神,忍不住假裝咳嗽一聲,希望他們不要把她當(dāng)做不存在,她可是一個姑娘家,這樣會教壞她的。
兩人面露尷尬之色,還是溫婉燕立馬轉(zhuǎn)移話題道:“白公子,快快請進?!?p> “是啊,白染快進來坐,看我這是高興地連請人都不會了?!卞X深自責(zé)道。
“這還用說?你們一個個眉目傳情,真是羞人的很。”白染毫無客氣之色。
錢深以為對付生氣了連忙道歉,倒是一旁的溫婉燕看出對方的戲謔之色,忙讓人去領(lǐng)些鮮果吃食,最重要的是有名的叫花雞,說起來這白染好吃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上次他們成親,這白染居然在他們的宴席上吃撐了,在府中修養(yǎng)了幾日才好。
想到這,溫婉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