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看出了這次楊鏢頭走鏢的是糧食三千擔,這樣的大買賣到底是何人所托?
江城那邊河水泛濫,民不聊生,大成朝廷自顧不暇還有能力處理百姓疾苦?
“楊大哥,聽說這里關山地勢險峻,你可要多加小心?!卑兹菊f著便把心中所想告知,“楊大哥,你說這過了關山就是江城,但途中流民定是眾多,可有落草為寇之人?”
這話倒是提醒了楊鏢頭,他之前還未想通以往的商人都有自己的商隊,這次怎么會花重金讓他們鏢局來運,原來問題出在這。
“白小弟提醒的是,不過這些草寇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成不了什么大事。我們這么多兄弟武力不差,自然比他們強上百倍?!睏铉S頭自信滿滿地說道。
一旁的王信卻有些擔憂,深思之后才道:“鏢頭說的是,只是我就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險要之地若是他們做小動作,把我們圍困在這里,猶如甕中之鱉,也不是沒有可能?!?p> “王先生說得是,楊大哥你要趁早做好打算?!?p> 這兩人一言一句說得楊鏢頭有點不自信了,憂心忡忡道:“那你們看該如何是好?這關山乃是去江城的必經之路,而貨物交接的時間便是明日,若是明日不到,我們龍淵鏢局的威信何在?這可是兄弟們吃飯的家伙!比性命還要重要!”
白染原本想說留下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是想著楊鏢頭的顧慮也不無道理,這行有行規(guī),若是失去了信譽,那以后都生意便一落千丈,如何養(yǎng)家糊口?
“白兄弟,你可有什么好法子?”王信期待地看著眼前容貌絕色的少年,他心中一直覺得此人一定不簡單。
白染定下心神,左右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雖還在未進入要地,但左右的走勢卻十分的清晰明了。
四面環(huán)山,地勢險要,一道官路堪堪一輛馬車的距離,若是遇到陰雨天氣,多有山礫從山上滾下,活著遇到山石坍塌,危險四起。而若是此處遇到搶匪,別管他們勢力如何,但若是他們把石頭從山上滾下,來個突然襲擊,死傷不在少數(shù),獲得貨物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楊大哥,若是山中真的有土匪,那么此路上必有他們的眼線,我們再次他們也是知曉,實在不太好辦。不如先停下休息,派人在四處打探一下消息,也好有個防備?!?p> 楊鏢頭見對方說得有理,便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不多時,就有回來。
“怎么樣?”楊鏢頭急切地問道。
來人恭敬地回道:“楊鏢頭,屬下剛好遇到一個老漢,仔細詢問了一下他說這四周并無什么不妥之處?!?p> 楊鏢頭這才放下心來,嘴角一揚,神色得意道:“我看你們是多心了,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會有人來?”
白染皺起眉頭,再次打量著四周靜謐的一切,一片烏沉沉的,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既然無事,那我們準備走吧!”楊鏢頭準備讓大家啟程,隨即高喊一聲,“走!”
而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正站著一個莊戶打扮的老漢,此時他的臉上帶著陰險的笑容。
“二當家,原來您在這?!币粋€土匪打扮的漢子走了過來。
二當家扯掉粘在自己下巴上的假胡子,冷哼一聲,“幸好我留有這招,不然的話這樣的好東西就要溜了!”
“二當家英明!”匪土一臉恭維地說道。說起來幸好他們寨子里來了有勇有謀的二當家,才讓他們毫不費力地做成了好幾次大買賣。而這些買賣足夠他們過上一段好日子。
“白兄弟,你怎么了?”王信察覺到對方一臉凝重的表情,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我總感覺不對勁?!?p> 白染的話讓王信好笑,“之前我們也打探過并無不妥,估計是白兄弟想多了才是?!?p> “不對!”白染搖搖頭,她的直覺從未出錯過,這其中必有不妥之處,忽然間她想起什么,面色一變。
這樣的反應也讓王信提起心來,“白兄弟怎么了?”
“王先生,我們這一路來都是荒山野嶺,就是偶遇幾戶人家也是敗落不堪,看不到人,而且這里山地貧瘠,哪里種的起莊稼?若是山中打獵為生,這里也有猛獸突襲,怎可落戶?何況是一個身體瘦弱的老人家?”
白染的話讓王信一驚,確實這荒林之中怎么會遇到一個老漢?不是鬼力亂神就是其中必有蹊蹺。
但是顯然他們的話對于楊鏢頭來說太過小小心謹慎。
楊鏢頭嗤笑一番后,又有人開口諷刺道:“我看你們是太過自以為是了,這山中哪有什么危險?何況我們走鏢多年,什么樣的危險沒見過?你們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還有一個只會說道的小人,還能干出什么樣的好事來?我看你們是臭味相投!”
白染冷冷地掃了對方一眼,“是不是我們多此一舉,到時候自見分曉!”
這話剛說完,空中突然滾落無數(shù)的大石頭,一時間人仰馬翻,凄慘聲響徹云霄。
“楊鏢頭,我們該怎么辦?”
楊鏢頭剛好躲過一塊石頭,用腳踢開撞到了地上碎成了兩半。他恨恨地看著地上躺著不少受傷的兄弟,那哀嚎聲讓他心驚不已。不用說他也知道他們中了別人的奸計,損失慘重。若是他聽進他們的話,也不會如此。
一種悔恨與無力感涌遍全身。
“誓死保護貨物!”楊鏢頭咬著牙吼道。
眾人心中絕望不已。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又是這般毫無反手之力,叫他們如何保護貨物?
“白兄弟,你說我們該怎么辦?”到了性命攸關之時,大家才想起提醒過他們的白染,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白染見他們眼中死寂的火苗又燃起希望,垂下眼,語氣冷淡,“若是我說可以保命,但你們必須聽我的,你們會不會去做?”
都這個節(jié)骨眼上,若是有活路,他們自然要拼一拼。
“白兄弟,你就不要賣關子,只要能有條活路,我們自愿聽著。之前是我老胡有眼不識泰山,出去之后定當三拜九叩謝罪?!崩虾褪悄莻€嘲諷她的人。
白染掃了對方一眼,嘴角一勾,“這可是你們自己選的,與我無關。大家若想活命,那就跟我一起投誠!”
“投誠?”這兩個字在隊伍里一時間炸開了鍋。
“不可以!”楊鏢頭面色一黑,想也不想地否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