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亂世
兩人看著里面的情況,亮堂堂的塔室,周圍盡是些浮雕。任騰習慣性的向旁邊看去,卻看到的是楊紫苑嬌顏,這才想起,李文靜那丫頭沒有進來。失望之余,有些擔心。
楊紫苑走進塔身,便招呼道還在外面的任騰:“呆子,怎么不進來?”
任騰微笑一下,走了進去。這才看清,三面大墻上刻著的浮雕是記載三個時期大戰(zhàn)的事件。
有遠古時期的遠古時期的巫族與妖族的巫妖大戰(zhàn),洪荒時期的軒轅黃帝和魔神蚩尤、炎帝的百族大戰(zhàn)、封神時期的闡教和截教的封神之戰(zhàn)。
那一幅幅的逼真畫卷,將任騰與楊紫苑拉入了一場場氣勢恢弘的史前大戰(zhàn)。任騰看著那到處人頭掉落,殘肢斷臂的景象,黃金色的浮雕,仿佛也彌漫出了血腥的味道。
“啊!”任騰捂住自己欲裂的頭顱,聲嘶力竭的吼叫著。
楊紫苑感覺俯下身去,急問道:“子軒,你這是怎么了?”
任騰想到在“小千世界”中看到的種種見聞,父母被千刀萬剮的模樣歷歷在目,心中又是一陣撕裂感覺,腦中仿佛被什么刺了一般,昏倒過去。
“子軒,子軒你醒醒啊!”任騰被一聲焦急的呼聲喚醒。
朦朧中,聞到一股幽幽的香氣,直撲自己的鼻子,任騰睜開眼睛,先是看見一雙夢幻一般純真的眸子,水汪汪的似乎要滴出水來。
楊紫苑見任騰睜開眼睛,這才展顏笑了起來:“呆子!你終于醒了呵!”
任騰這才看出身子是躺在楊紫苑的懷里,怪不然覺得有些綿軟。他急忙站起身來,說道:“沒事,只是頭暈。”
楊紫苑沒有說話,只是扶著任騰,以免他再度昏迷。任騰不想說的事情,她是不會問的。
“我們上二層吧?!睏钭显氛f道。
任騰點點頭,然后將手從楊紫苑懷中抽出,卻沒見那二層的入口。
楊紫苑也是極為奇怪,目光投向那扇他們進來的大門,卻見那大門已然關閉,再一看,居然也有個鑰匙孔鑲在門上!門上還寫著一句禪偈:菩提樹。
“呆子,你試試這個!”楊紫苑指著那道大門說。
任騰向門上看去,這句禪偈還算有名,他自然明白它的意思:菩提便指的是個覺道,它能開出什么樹呢?若有樹,那菩提就變成了物,而有所執(zhí)著。菩提本來什么也沒有,覺悟是個什么樣子?只能說它是無形無相的。
“非衡道也!”楊紫苑也小聲念了出來,這句的意思是可以說出的道法,就不是道。
任騰掏出第二把黑色的鑰匙,伸了進去。大門立時“轟”的升了上去。一片金光處,任騰與楊紫苑走了進去。果真是第二層!這塔怕是不簡單啊!
任騰四處望去,居然還是浮雕!他略微有些失望,正待向第三層走去,卻聽楊紫苑在喊他。他回頭去,見楊紫苑正在仔細的看著一副浮雕,然后問著任騰:“這人好英雄啊!居然要射日?!?p> 任騰抬眼看去,只見畫中之人,抓著一把半人多高的弓,拉圓弓弦,箭頭直指天上的十日。一旁的山民,都是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從那群山民干裂的嘴唇和襤褸的衣衫看出,這十日給他們帶來的傷害是極為巨大的。
好一位英雄!任騰暗自感嘆,這樣的英雄,倒是不多見??!
任騰的心態(tài)有些轉機,又望向第二幅浮雕。
那上面刻得,是三個形態(tài)動作各異的道士模樣的人。上首者,長髯垂地,滿臉褶皺,面目慈祥,捧著一方署著《玄清氣》玉璧,皺眉不語。中首者一臉謹慎,緊箍扎發(fā),舉止儒雅地伸手指著玉璧的一側,薄唇微開,正在說些什么。下首者就有些夸張了,披頭散發(fā),撫掌而笑,好似其他兩人多么可笑一般。
三人如此交流經(jīng)驗,情感必定不淺。任騰有些羨慕。他一邊微微嘆氣,一邊將目光投向最后一個浮雕……
一個青年男人,凝神遙望遠方,負手而立,背后是滿目瘡痍的土地,一群群衣衫襤褸的人潮,背著各種各樣的行囊,就這么走向遠方。青年旁邊站著一個小男孩,本應稚氣的臉上卻是堅毅的表情,一道小小的刀疤刻在那個男孩的右臉之上,更添了幾分神武。
這對父子倒是有趣!任騰想著: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何人。
“呆子,看出來是什么意思了嗎?”楊紫苑有些奇怪,聰明如她,也不知道這金殿刻著這些浮雕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騰沒回答,而是說了聲:“還是往上走吧?!?p> 又是一座黃金大門,這次上面刻得是“靈鏡臺”。任騰與楊紫苑同時笑了一下,就將那“非衡名”中的鑰匙打開了大門。
依舊是浮雕……這次任騰來了些許興致,同楊紫苑一起在那看了起來。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呆子!你看這畫上的人,有沒有點像上一層的那個射日之人?”楊紫苑指著第一幅畫面中的那個男人。
任騰瞧去,果然是他!可那個男人倒是不復當年的英雄氣概了。反倒是換上了一種愁容慘淡,悲天憫人的神情。那神情,倒是別有番英雄氣短的悲愴情懷??赡请p虎目中的溫存,卻不知為誰而流……
男人兩邊各有一支大軍,一邊是手拿木杖、披頭散發(fā)的赤足部落,領頭的十二人各執(zhí)著一根四四方方的旗子,駕馭奇獸異怪,一字排開當先立于陣前。后面的大軍立著一面旌旗,上面印著一個大大的奇怪文字,依稀看出是個“巫”字;而另外一邊,是各個虎狼猛獸,蟲蟻異類。還有些半人半獸的“東西”混雜其中。
這些妖怪異族,都看著中間的那個悲戚的男人。
一柄青綠色的長劍,刺穿了男人的腹部,氤氳之氣,從那男人被刺穿的腹中流出。雖然浮雕全是金色,但是任騰知道,那是腹中的靈海被破,靈修之士的心臟并不是軟肋。因為靈修之士們都講究精神永存,腹中的元嬰或者紫府、五氣才是最為重要的。
五氣一出,那神仙也會神識寂滅,化為冥冥,當然,在封神榜之上的神仙倒是可以重新回榜中修行,以待轉世重生。
看來那青綠色的寶劍也是柄絕世寶刃,要不然,怎能將仙人的五氣斬破?
若是他紫府宇宙中的角龍使聞言,肯定會大笑不止。巫族之人,哪來的五氣、紫府?那只是巫族的星辰之力而已。
另外,任騰和楊紫苑驚訝的,卻是那寶劍的劍柄卻牢牢地握在男人的手上,他竟是自戕!
任騰嘆息一聲,暗道:果真還是天妒英雄!
楊紫苑點點頭,也是幽幽嘆息一聲。那男人眼中的愛與希望,恐怕只要她能看得出來。
如果第一張浮雕給他們的印象是驚訝,那第二張浮雕只能用震撼來形容了。
兩軍對壘,雖不如第一幅來的恢宏,但也是極為壯觀。各色靈修之士都混雜其中,法寶滿天顯擺,寶劍鋒芒欲露。
兩軍的主帥,都乘著自己的坐騎。一個披頭散發(fā)的道士,指著另一邊的慈祥老者和冷峻中年人叫著什么。那個寫著“截”字的令牌,被他的另一只手緊緊攢著。而那老者和中年人此時一臉狠厲,身后的闡教大旗,隨風招展飄揚,很是威武。
任騰不敢相信,這就是在寶塔第二層見到的那三個相商道法的人!那種其樂融融的感覺消散不見,畫中的敵意,猶如鋼針一般刺進了任騰的心房。
這世上,還有什么能信得過?任騰苦笑自問道。
他不經(jīng)意的瞥了一眼最后一張圖,雖然心中有了些數(shù),但是看到這最后一幕,還是讓他更加感觸良多。
二層的那個青年男人,在畫中已經(jīng)步入中年,只能依稀的辨別出他的身份。他現(xiàn)在的神情和動作,都已經(jīng)有了一股子霸氣。手上的抓著一把古色古香的鑲嵌著各種寶石的寶劍,砍進一個三頭六臂的有如怪物一般的人的脖子上。另任騰奇怪的是,那怪物竟然好像在笑,而那中年之人卻是在默默流淚。
任騰仔細的看著那柄神劍,劍身之上,篆刻著飄逸的“軒轅”二字。而那三頭六臂的怪物,三張可怖的右臉上明顯都有一塊長約三寸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