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工作人員悄不聲地將蕭森納帶離了選手席,除了伍仁與林奕辰這兩個同伴之外,現(xiàn)場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一幕,觀眾席漆黑一片,大家都聚精會神地注意著臺上比賽的情況。
黑衣工作人員并沒有說要去哪,蕭森納只管在他身后默默地跟著,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一個燈光昏暗的樓道。蕭森納心里直發(fā)毛,樓道、黑衣人,活脫像香港電影中黑道綁架的場景,按照那電影中的劇情,樓道的盡頭,一定是黑道的老大在等著他。
“王哥,人我給你帶來了?!?p> 就連這工作人員都是一副黑幫小弟的口吻。
蕭森納抬頭一看,樓梯的一個拐角處,一個身材魁梧雄壯的人背著他站著,樓道天花板上的燈向下照射著,把整個人的輪廓線映得發(fā)亮,背身處,一道煙霧慢慢升騰著,看來這就是“王哥”了。
“王哥”一回頭,滿臉烏黑發(fā)亮的胡茬就表明了他的身份,蕭森納早在被叫走時就已經(jīng)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因此他并不太驚訝,而對于黑胡子叫他來的目的,蕭森納也基本上知道了,他現(xiàn)在需要去應(yīng)對的,就是如何給自己找一個完美開脫的理由。
難道直接把自己對CEA憤憤不平的想法說出來嘛?不行!
中國社會是個人情社會,人際關(guān)系錯綜復雜,他能一手操辦起如此浩大的民間賽事,那少不了的有電競?cè)Φ娜嗣}關(guān)系,一旦他嘴漏把我說出去,這反而不利于自己的生存,盡管嘴上一吐為快,但這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要不央求他不要說出去?也不行!
既然生為人,那就又尊嚴在其中,CEA那封建而閉鎖的規(guī)定已經(jīng)把自己糟踐成這樣,這次冒著違規(guī)的風險出來參賽,就是為了找尋曾經(jīng)的灑脫,現(xiàn)在卻又受制于人,低聲下氣,如果這么做,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蕭森納想著,黑胡子深深吸完了最后一口煙,隨意地將煙頭往地上一丟,然后用锃亮的皮鞋把它踩滅。
“我記著,你是個職業(yè)選手吧?”黑胡子輕蔑地看著蕭森納。
“是的,黑洞戰(zhàn)隊被打入冷宮的選手,我也見過你?!笔捝{口氣并不軟。
“你也見過我?”
“你不是我們戰(zhàn)隊的人,來我們戰(zhàn)隊做客,我當然見過你?!?p> 黑胡子竟然顯得有些慌張,這個表情在當下顯得不入流,他眼珠一轉(zhuǎn),說道。
“我去沒去過你們戰(zhàn)隊不重要!”黑胡子說,“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CEA不允許職業(yè)選手參與民間賽事?”
“我知道?!?p> “知道?那還明知故犯!不怕被CEA除名么?”
蕭森納又被問到了之前伍仁問過的問題,當時,蕭森納張口就是不在乎,寧愿以灑脫代替職業(yè)選手的身份,可是,當時事情并沒有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因此現(xiàn)在蕭森納雖然心里仍然很不舒服,但也不再說了。
“我覺得你來過我們戰(zhàn)隊這件事很重要!”蕭森納想岔開話題。
“為什么!”黑胡子突然正眼看了蕭森納。
蕭森納還沒想好如何應(yīng)答。
黑胡子見蕭森納沉默不語,突然一個跨步走上前,用粗壯的手臂一把抓住蕭森納的衣領(lǐng)。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蕭森納被這突然的暴力嚇得不知所措,他現(xiàn)在大腦一片空白,心像是從山崖處向下墜落,黑胡子身材高大寬厚,蕭森納雖然繼承了父親歐美白人的身高,但如果硬碰硬,蕭森納未必是他的對手。
“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蕭森納閉著眼睛,不去看黑胡子猙獰兇狠的表情。
“我告訴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地說!”
黑胡子用力搖晃了兩下胳膊。
蕭森納此時冷靜了下來。我知道什么呢?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為什么我會知道這個事呢?盡管他還想不清楚這些問題的答案,但是他抓住了其中一個重點,那就是黑胡子很怕他知道這件事情。
于是,蕭森納盡力穩(wěn)定著情緒,他抿了抿嘴,開口說。
“對!我就是知道了,你最好放開我?!?p> 黑胡子一把松開了蕭森納,他表情十分憤怒,但手上的動作老實了許多,渾身的氣都憋在身體里,導致他滿臉通紅,連臉上的胡子都好像倒豎了起來。
蕭森納見這招奏效,他理了理被黑胡子抓得皺成一團的衣領(lǐng),此時強弱的一方顛倒了過來。
黑胡子點了點頭。
“我他媽就知道你們那戰(zhàn)隊經(jīng)理不是什么好東西,破嘴活脫就一漏斗,啥都往外說。”
戰(zhàn)隊經(jīng)理?
黑胡子說完,把手向右邊一伸,剛剛負責把蕭森納叫來的那個黑衣服工作人員,畢恭畢敬地雙手遞過去一張卡,黑胡子轉(zhuǎn)而把這張卡遞給了蕭森納……
場內(nèi),比賽仍然進行著,精彩的對局引來一撥又一撥的掌聲、喝彩聲,然而在這聲音震耳欲聾的觀眾席上,伍仁和林奕辰卻沒心情看進去比賽,剛剛的這段時間,伍仁把蕭森納和黑胡子這個事告訴了林奕辰,并說,這個黑衣服工作人員叫走林奕辰很大可能就是要帶他去見黑胡子。
然而將近二十分鐘過去了,比賽也進行到了第三場,蕭森納仍然不見回來的意思,伍仁和林奕辰都懸著一顆心。
“不行,我去找找他?!蔽槿收f。
“哎呀你坐下,你去找他干嘛?”
“黑胡子長得那樣,怎么看怎么心狠手辣,我怕他對蕭森納做什么?!?p> “你得了啊,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再說了,就算是他知道了蕭森納違規(guī)參加民間賽事,自然有CEA官方的處決,也輪不著他來處理。”
“話是這么說,畢竟參加的是他的比賽,我還是……我還是去看看吧。”
“哎……”
他倆就在選手席這里拉拉扯扯著,這時,黑暗中鉆過來一個人影,倆人仔細一看,是蕭森納回來了。
“哎可回來了,怎么樣啊,他找你干啥了?”伍仁趕忙問道。
“我估計,這個黑胡子和我們戰(zhàn)隊有什么黑色交易?!笔捝{喝了口水,把剛剛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
“那到底是什么事?。俊?p> “不知道,總之,他給了我一筆錢,還不讓我把這件事說出去?!?p> 蕭森納把手一攤,手掌里攥著一張銀行卡。
“封口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