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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龍凌極境

第四十九章 飛來之瓜

御龍凌極境 魎歌 3044 2019-01-13 22:52:19

  徐伯淵此刻卻絲毫沒有芙蘭掌門這般熱情之色,只瞥了瞥這男子,沉聲道:

  “早就察覺天上還藏著一人,只是沒想到居然是你這只小虎,看來皇宗于此次亂武斗倒是頗為上心,竟舍得放你來此?!?p>  這被喚作小虎的男子對徐伯淵倒是頗在意,肅立聽他把話說完,才輕輕笑道:

  “如我這等草莽之人,隨意逛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統(tǒng)領(lǐng)爺您此時把北線戰(zhàn)事都擱了,遙遙數(shù)千里特來此間坐鎮(zhèn),軍部,此次倒比我皇宗更看重這場比試?!?p>  徐伯淵聽他話中有話,只是冷哼了聲卻不以為意,一雙眼睛卻掃向了臺下。

  只見他目光所至,李駿義滿身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那陸步惟卻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邊,此刻正手持那把名喚死亡宣告的長槍輕撫不已,眼中滿是贊嘆之色。

  “這人破禁在先形同謀逆,理應(yīng)由軍部押了審問,再行定罪,下面這人,你且把他的兵器放下?!毙觳疁Y一雙眼睛高高而下俯望著陸步惟,似極瞧不起他,便連名字都不喚一聲。

  陸步惟臉上一愣,思索片刻奇道:“我記得這武場內(nèi)但凡得勝一方,都有權(quán)得那些無主之物,這位大人要審便審吧,怎么又要拿我等草莽之人的細(xì)物?”話語中,竟絲毫不怵這高高坐于臺上的大梁第一武將,更有針鋒相對之意。

  “大膽!”

  卻是徐伯淵身后立的幾位親兵勃然大怒,倉啷間腰間半截利刃紛紛出鞘,只待一聲令下。

  “無妨?!毙觳疁Y似不在意,擺了擺手,又瞧了瞧他:“這天下都是當(dāng)今陛下的,又何來無主之說,你這人說話倒要小心些。更何況此人罪涉謀逆,此間更尚有呼吸,人都沒死,你已把人家東西當(dāng)做了無主之物,實是有幾分匪氣?!?p>  陸步惟臉色一寒,此刻李駿義雖血肉模糊,可確仍有口氣在,按理軍部連人并手中一應(yīng)物件收押審問,實是合情合法,若自己硬不歸還,只怕立時便要違了梁律,至于這徐伯淵會按什么天大罪名下來,可就由他高興,盡憑發(fā)揮了。

  他沉思片刻,心道今日此間終有一斗,于此時還未確定場下那兩個厲害人物與他們城外同伙的心思,更沒有安排場邊人手布置,若是冒然翻臉,只怕有不測之變突生,心中算畢,臉上一笑道:“徐大將軍所言甚是,多虧提點,草民才僥幸未犯了大忌?!?p>  他把話說罷,似無絲毫不舍之意,將長槍輕輕又置回地上,再也不瞧場間臺上半眼,朗聲大笑間邁步退場,一雙眸子卻于那武者休息之處,急急尋那兄弟二人的蹤跡。

  只是他目光掃視間,卻始終找不到那二人,心中奇怪處,把手一招。立有一人亦步亦趨而至,陸步惟也不回頭,輕聲問道:

  “那兄弟二人呢?”

  背后那人聞言抬頭,望了望四處卻似面有難色久未開口,陸步惟聽不到回答,轉(zhuǎn)頭疑望,卻見那人正朝自己使著眼色,似要到一邊說話。

  此刻阿水與承淥卻還未離開那墻洞后的鬧市街道,正被幾百位義憤路人圍在中間,腳下倒堆了不少污穢東西和瓜果菜皮,兩人極尷尬間手足無措,只能在那處施展無上身法,于不可能處生出萬般可能,閃過無數(shù)破空而來的雜物,而那始作俑者賢伉儷,卻早已跑的不知所蹤。

  有大漢雙手持各一根爛碎蘿卜如提雙刃,豪邁不已:

  “好好的人不當(dāng),去做采花賊,真是敗壞倫常枉自為人,看蘿卜!你躲,你再躲,喲你還能躲,嘿老子今天還不信了,阿狗他娘,把昨夜的剩菜剩飯床下夜壺都拿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兩個小賊能躲到幾時!”

  “少年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要知書中自有玉顏金屋,瞧你也是書生打扮,怎么又不懂這道理!你二人也不知敗了多少閨女清白,也不知,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枉老夫一生飽覽群書,遇到的卻盡是些不懂雅韻的膚淺婦人,臨老卻依舊落得孑然一身,顏如玉,如個屁玉,你們,你們莫攔我,我要咬死這兩小賊!”

  卻是一位老者以仙風(fēng)道骨之姿以侃侃而始,氣急敗壞為終,若非場間人急攔,幾乎便撲了上去。

  “瞧你倆生的挺俊,怎么就做這些下流事情,好好尋個好人家的姑娘,便如我這樣的恩愛一世,豈不是樂事一件?”

  說這話的,倒是個妙齡女子,年歲不大滿臉惜色,望著這兩淫賊的面孔只是跺腳嘆息,手中那擲物之姿,倒似十分小心可意,幾把個甜瓜當(dāng)做了繡球樣輕輕一拋,滿臉含暈處被身后之人生拉硬拽而去,臨別依舊回首眼含脈脈,不舍依依。

  阿水劈手便接過那飛來之瓜,另手作了刀勢輕輕一劃,那瓜隨掌而開,內(nèi)處卻是金黃飽滿白玉瑕瑕,少年也不講究便是當(dāng)頭一啃,只覺嘴邊果肥汁甜余味無窮,贊嘆之余朝那姑娘離去處長聲呼道:

  “好瓜,好瓜,真是甘甜如蜜爽嫩多汁,姑娘,但空下來,定要再尋著機(jī)會,好好來品你這瓜!”

  一時寂靜,無數(shù)當(dāng)街義士暗自品著少年這句話,只覺內(nèi)涵深意淫穢不堪,尤以這瓜字為首。紛紛面紅如赤微微顫抖間,竟想不到世間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阿水見自己這熱情贊嘆之語不但未得回應(yīng),還引的場間詭異安靜,愣神間,心道我這話又有什么問題?

  “這廝的話,是還要摘我們尚海城的瓜!”

  有粗壯男聲于人群一喝,眾皆嘩然而怒,再不管這兩人看似身手不凡,卷袖撩袍處紛紛涌上前來,似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倆無知小賊。

  此刻卻有一道清亮男聲響起:

  “都生了豹子膽了么,敢在這處鬧事?”

  眾皆側(cè)目,只見不遠(yuǎn)處一間掛著古怪金字牌匾的商鋪階上,有一白衣青年人正怒目而視,舉手投足隱有睥睨之色四溢,于他腰間,卻極顯眼的掛著一個銅魚吊墜,那區(qū)區(qū)小魚被雕的猙獰兇惡,滿口有利齒細(xì)細(xì),望而生畏。

  “戲鯤會!”

  “是戲鯤會的頭目?!?p>  眾人瞧見這青年人腰間掛墜,均明白那是戲鯤會的標(biāo)志,也知道了這人的身份,頓時沒了喧嘩之聲,臉上皆有畏懼退縮之色。

  青年人嘴角微仰,似極滿意,攜著數(shù)條大漢徑直分開人群走向阿水與承淥,站定處把兄弟二人上下一打量,臉上突然一笑道:“大哥先前便說,在武斗場里遇著兩位修為極深的少俠,莫非便是閣下二人?”

  “你大哥是誰?”阿水疑道。

  “我大哥姓陸,名步惟,乃是戲鯤會之會長,在下姓馬名非,若不嫌棄,便直呼我名即可。”馬非淺然一笑,拱手抱拳。

  場間又是一陣低呼,這尚海城本不是戲鯤會的老營,平日間光憑幾個當(dāng)?shù)仡^目已是黑白通吃,橫行霸道,此刻聽聞這青年是這偌大黑幫頭目的兄弟,哪里還敢再惹這身騷,紛紛縮足后退,只是民憤難平,依稀之間仍有諸如淫賊,一丘之貉,敗類之詞被細(xì)聲咒罵,隱隱約約不知從何處而發(fā)。

  “你是陸步惟的兄弟?”阿水驚喜道,便是承淥在一旁,眼中也是一亮,只是二人不知為何,知曉這馬非身份之后,卻頓時開始連連打量他這顆腦袋,有忍不住的喜色滿滿。

  “聽說這倆人不光好女色,更好男色,難道對我都動了心思?”馬非心中頓時有些毛骨悚然,只是他望見這二人許是又沒忍住手腳,正被民眾逮著辱罵,卻反一喜:“這二獠好色至此,倒應(yīng)了老供奉那些人的話,更甚好控制,若是這二人修為真那般高,當(dāng)真是天降大援。”

  他想到這里,笑道:“正是,剛在此間查賬,卻聽到門外有人聲喧嘩,這些賤民居然敢在我戲鯤會這扉敘半刻門口鬧事,尋的還是閣下二位的麻煩,真是不知死活,來人,給我打!”

  身后幾條大漢轟然而應(yīng),竟是操起棍棒,以區(qū)區(qū)幾人便縱身沖向街邊人群,那些百姓人多勢眾之際,卻連個敢還手的都沒有,哄然便作了鳥獸散,有跑的慢的被那些大漢逮到,立時便被摁在地上一頓毒打,哀嚎連連。

  承淥站在一旁瞧著這戲鯤會白晝施暴,眼中一股寒意頓生,卻見阿水身后那手輕搖了搖,少年笑道:“這些人也是麻煩,沒事誣賴我二人是采花賊,平白壞了名聲,打,打跑了也是好事?!?p>  “以兩位的修為相貌,除了這些極易蠱惑的愚民,又還有誰會信那種無端謠言,只怕有惡徒曾在兩位手中吃了大虧又自知不敵,只能用這等污穢理由中傷陷害于你二人吧?!边@聲音極熟,卻是那陸步惟的聲音。

  三人齊齊回頭,果然瞧見那陸步惟已笑吟吟站在了墻洞之內(nèi),一股了然笑意朝外望去,阿水記得他先前正下場比試,此刻卻衣著整齊便到了此間,心中一動,抱拳問道:

  “陸會長好身手,如此快就料理完那李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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