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質(zhì)問
艾葉眼淚無聲的流淌著，她的小姐，在夫人死后她們已經(jīng)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小姐要用這樣殘忍的辦法對待自己，來保護(hù)她們。
“打人啦，馬嬤嬤打小姐啦，馬嬤嬤你不能打我家小姐，??！”艾葉扯了嗓子凄厲的哭嚎著，生怕聲音小了鄰居聽不見。
杜靜芙感覺到臉火辣辣的，卻搖搖頭，“不夠用力，繼續(xù)，最少要保持三天以上，不然等到族老賓客們來了我們也拿不出他們的把柄?！?p> 丁香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這次真的拿出了十足的力氣，咬緊牙關(guān)，輪著膀子照著原來的指印又給了一個耳光，用力之足都有點(diǎn)嚇人了。
李嬤嬤捂著臉看都不敢看，哭的一塌糊涂，大小長到現(xiàn)在一點(diǎn)毛皮都沒破過，何嘗受過這么大的委屈。
杜靜芙感覺到臉麻木了，微微點(diǎn)頭，“差不多了，這樣可以保持三天了，應(yīng)該會比較嚇人吧，越慘越好?！?p> 她也無奈，人微言輕不得不用賣慘的辦法來獲取一點(diǎn)微弱的話語權(quán)，想要拿回嫁妝并不容易，說不得還會如前世一樣，嫁妝和人都走不了，那就慘了，這次她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小姐我找個毛巾給你敷敷吧?！?p> 李嬤嬤下意識的就要去給靜芙治療。
杜靜芙擺擺手，“再等等，等全部腫起來我親自送馬嬤嬤回去?！?p> “嬤嬤，現(xiàn)在你開始哭，一定要喊我的臉都被狗奴才打腫了，他們要來搶我娘的陪嫁，大聲的喊。”
杜靜芙湊在李嬤嬤耳邊悄聲嘀咕。
李嬤嬤微微點(diǎn)頭，使了個眼色給艾葉。
艾葉再次開始哭嚎起來，“殺人啦，我和你拼啦，馬嬤嬤你竟然敢打我們家小姐，小姐，??！你的臉都腫了……啊，救命啊，打人啦，馬嬤嬤搶夫人的陪嫁鑰匙，欺負(fù)我們小姐孤苦伶仃啊，嗚嗚嗚嗚?！?p> “殺人啦，搶陪嫁啦！”
李嬤嬤也開始高聲呼喊起來。
杜家住的是普通的四合院，旁邊還有不少鄰居也都是官員呢，他們院子隔壁就是別人家宅邸了，這么大的動靜聽不見都是奇怪的事了。
杜靜芙要做的是利用輿論壓力，讓杜家交出嫁妝，甚至要隱隱傳出杜家老太太為了搶奪她娘的陪嫁，還讓奴才虐待親孫女的流言。
只有這樣杜家才能處于劣勢，為楊家奪回自己和母親的嫁妝增加一份保障和機(jī)會。
李嬤嬤坐在地上嚎嚎大哭，一行哭一行罵，被人冷落的好處就是，他們院子里沒人，哭了好一會都沒人，使得她們有機(jī)會盡情發(fā)揮了。
杜靜芙想笑呢，卻臉疼，扯著嘴角就疼的厲害，這回應(yīng)該夠勁了吧，相信舅母們能抓住這個機(jī)會的。
山奈從外面跑了回來，“他們來了?！?p> 杜靜芙打了幾個手勢，李嬤嬤等人一個護(hù)著她，一個去屋里拿了一塊沾濕的帕子來給她捂著。
丁香則拎著棍子守在馬嬤嬤旁邊等候。
不多時果然老夫人親自帶著大兒子和一群丫鬟仆婦沖了進(jìn)來。
“靜芙，我的好孫女，你怎么了？誰欺負(fù)……”
老夫人一行哭就一行進(jìn)了院子，人都沒看清就當(dāng)先哭上了，轉(zhuǎn)眼看到地上熟悉的背影，頓時卡了殼，眼珠子瞪的老大。
杜靜芙微微低下頭嚶嚶哭泣，心里則偷笑，省事，不用去正院了，在這解決正合我意。
“這是怎么回事，靜芙你怎么對馬嬤嬤動手呢，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簡直無法無天了！”
杜昭只是掃了一眼院子里躺倒的馬嬤嬤，眼中閃過一抹惱恨之色，開口就定了女兒的罪名。
“祖母，爹爹，你們要是不喜歡靜芙，就讓我回楊家去吧，馬嬤嬤來搶我娘的陪嫁鑰匙。
還說是祖母和爹爹這么要求的，我不信，嬤嬤上來就打我，我娘臨終前讓我把陪嫁送回楊家的，祖母和爹爹怎么會搶呢？”
杜靜芙一邊哭一邊大聲地斥責(zé)馬嬤嬤，哭的整個人都抽噎著。
老夫人一身素黑暗紋的褙子和湘裙，頭上只戴了銀簪子，手上掛著一串海黃梨的佛珠手串。
聽到這樣的話，再看看周圍的院落，臉色顯得十分僵硬。
“哪有這樣的事，我是讓馬嬤嬤來問問你有什么需要，什么時候要你娘的鑰匙了?！?p> 老太太面容冷硬刻板，渾濁的老眼透著精明世故，鷹鉤鼻讓她看起來有點(diǎn)刁鉆的味道。
杜靜芙心中冷笑一聲，這就是她曾經(jīng)信賴的祖母和父親，一個進(jìn)了門就定自己的罪，把一個奴才秧子認(rèn)作自己的長輩，要孝敬著；一個則急著辯解擺脫污名，卻沒有一個人看到自己臉上的傷痕。
冷漠如斯，齒寒骨冷??！
李嬤嬤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氣，站了出來，“老爺?shù)故巧蠲鞔罅x啊，把一個奴才認(rèn)作自己女兒的長輩么？
還有你們進(jìn)來看了半天，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我們姑娘，你的親生女兒臉都被狗奴才打腫了么？虧你還是別人的親祖母，親爹呢！好得很呀！”
杜昭這才扭頭朝女兒杜靜芙看了過去，艾葉強(qiáng)行拉下了杜靜芙捂著臉的手，這么半天臉腫的早像饅頭一樣了，忒嚇人。
“嘶！”
身后的丫鬟倒抽一口涼氣，都嚇壞了，簡直目瞪口呆。
“這是怎么回事，誰打的？”
杜昭頓時涌起怒氣來，好似剛才沒看見這會才發(fā)現(xiàn)的。
“馬嬤嬤打的，進(jìn)來就搶我們夫人的陪嫁鑰匙，還聲稱就是老太太和大爺要求我們姑娘交出來的，否則就把我們姑娘賣了做寡婦當(dāng)童養(yǎng)媳去。
我倒要問問是不是老太太和大爺?shù)囊馑迹圬?fù)我們沒人撐腰么？明兒楊家老太爺就要上門，你們想清楚該如何交代了么？”
李嬤嬤踏前一步氣勢洶洶責(zé)問杜昭，好姑娘為了她們做了九十九步，這最后一步讓奴才來吧。
杜昭臉色極其難看，隱晦的朝母親看去，尋求一個解決良方，老太太面色鐵青，望著前面一墻之隔，再看看地上人事不省的馬嬤嬤，只能暗地里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