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駕云與楊柳菁一路疾飛,她心情不太好,眼下的情況她還沒有想好要怎么跟幻璃解釋。而且幻璃方才見她的態(tài)度,她怎么都覺得有撩撥自己的意思,可為什么這么生氣呢?至于紫凝今次沒有馱著她而是改用駕云,原因很簡單:他不想再做寵物。而且他如果繼續(xù)這樣馱下去,怕是要從寵物變成座騎了。
片刻后豐都在望,兩人正要按下云頭,一點綠芒破空而來擋在兩人身前,一身綠衣短打,分明是綠熒。楊柳菁雙眉一挑,紫凝持仙劍斬妖在手,奉上魅惑眾生的笑容:“你的本來面目見不得人么?要一直用我家綠熒的模樣?你實在要用,你挑個好看點的,比如爺?shù)???p> 扮作綠熒的來人答:“不行。我怕我太帥了,你身邊這位會愛上我?!弊夏犃顺謩Ρ憧常@人負手側(cè)身避開,笑著說:“你若還想手中這把劍能修回人形,最好不要再用他?!弊夏犃艘汇叮瑮盍家惶肿プ∷氖滞笞?,斜他一眼:“斬妖需要養(yǎng)傷,你回頭把他送回云霄殿去?!?p> 楊柳菁問:“敢問閣下是何人,有何見教?”
這人答:“特來賣你個消息?!睏盍寄靠聪蛩?,竟然無法看清此人,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天眼好像在前世的時候丟了。那人接著說:“云霄殿丟了樣東西,你現(xiàn)在若趕去那里,應該還來得急。”
她欲細問,對方丟下一句:“對了,你最好換個樣子去?!?p> 楊柳菁抱著“去就去,誰怕誰”的心態(tài)和紫凝去了云霄殿,至于對方讓她換個樣子的建議,她懶得想。算上今天她已經(jīng)四天四夜沒合過眼了,還能睜著眼睛聽明白對方的字面意思就不錯了。至于話內(nèi)意思什么的,管他呢,船到橋頭自然直。
等他們到了,只見云霄殿內(nèi)一片狼藉,那僅存的幾座偏殿又塌了一處。幻璃正舉劍狂砍,玉皇持蕭單手對敵,勝負簡直毫無懸念,玉皇沒有吊打幻璃已經(jīng)是很給他留面子了。
一看雙方都沒有危險,她索性一屁股直接坐在了一片破敗殿宇的屋頂上,看著殿內(nèi)情形,還有心情問紫凝:“他倆這是什么個情況?幻璃抽風了?他抽風了也不至于弱成這樣吧?”
紫凝斜了她一眼,問:“你是因為他撩撥你,然后醋了,才說這話跟自己慪氣的?”自己吃自己醋,嗯,這醋吃得新鮮。
殿內(nèi)幻璃似乎完全不曾注意前來觀戰(zhàn)的是何人,只卯足了勁劈砍削刺對陣玉皇,后來見實在是傷不著對方,扔劍換拳。拳頭剛動,身前晃過一片紅霞,腕上一暖,便教一雙素手按住了,再使不出半分力氣。
楊柳菁看著他說:“咱別白費力氣了成不?這是天界!九重天上你的妖力能發(fā)揮出平常的十分之一就不錯了!”幻璃掃她一眼,問:“你來這做什么?你還是個魔道中人呢!”
她聽了滿臉堆笑:“我這不還沒開殺戒,還有渡化的可能嘛。”隨即轉(zhuǎn)身玉皇,按人間規(guī)矩福了一福,算是見了禮。嘴上沒閑著,問:“這打不還手的,可不像您?!?p> 玉皇抬眉瞪她一眼,說:“你說呢?”
楊柳菁答:“小懲大戒打他一頓趕下界去算了。”
玉皇怒目,傳音入耳:“你把天師神甲給了他,他能挨得著打?”楊柳菁聽了捻著頭發(fā)沖他心虛一笑:這還真是,忘了這茬了。當初囚魔山之戰(zhàn)后,玉璃重傷,玉皇封神。玉皇封神后得了一件神甲,水火不侵,不受世間任何法器傷害。玉皇心疼玉璃就給了他。而玉璃當年為了隱藏幻璃的真實身份,就把天師神甲封印在了他的元神里面,五千多年過去了,經(jīng)過這兩世輪回他早忘了這事了。
眨了眨眼睛,她露出個討好賣乖的笑容,說:“左右云霄殿也讓你倆拆的差不多了,要不這事算天師玉璃倒霉,人我?guī)ё??”當年發(fā)生在云霄殿的事情,玉皇早下旨封鎖,連玉璃關于那天的記憶也被他封印了。她只道眼下云霄殿這副遭劫后的情景是因為幻璃和玉皇造成的。聽她這樣說,玉皇心下有愧大度的揮揮手,示意她帶幻璃走。
她不提天師玉璃還好,一聽到天師玉璃這四個字,幻璃咬牙道:“我要帶玉璃走!”
一團紫落入院中,沖玉皇揖了一禮,魅力無邊的笑著道:“師伯,弟子心中有幾樁疑惑想請教師伯,還請師伯移步。”玉皇是玉璃的師兄,紫凝是玉璃飛升上仙后收的第一個徒弟,他叫玉皇這一聲師伯叫的也不算失禮。玉皇點點頭,又看了楊柳菁一眼,身形一飄就帶著紫凝出去了,沒忘了順手把封印給重新封上。
幻璃提劍欲追,楊柳菁抓著他的手腕子道:“我?guī)闳ヒ娪窳?。”幻璃聽了狐疑的看著她,見她一臉篤定,再加上因為天界等級壓制,他確實也傷不了玉皇,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見著玉璃再說。
楊柳菁將他領入一間完好的偏殿內(nèi),囑他在門內(nèi)等著,她去請人。
片刻之后,一身素白、墨發(fā)隨風的天師玉璃出現(xiàn)在幃幔之后,低聲輕喚:“幻璃,你又來惹事?”
幻璃原本在屋內(nèi)等的已有幾分不奈,“剖心自裁”這四個字依然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半是心疼,半是心酸。自己對他如此在意,他卻自輕自賤至此。若非聽魅影老祖處得知玉璃為了他不惜違背天命,他當真沒有勇氣再來見他。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來自身后,他霍然轉(zhuǎn)身,身形向前一縱,便穿過幃幔直抵來人身前。玉璃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依然還是一千多年前的模樣。眉目清冷,眸光清澈。
“玉璃?!彼T谒砬埃p喚,“你可愿隨我去?”
楊柳菁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天殺的歷劫!師兄你就坑我吧!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彼f。
幻璃聽他并沒有明確拒絕心中一喜,隨即又怒道:“他都將你逼到如此地步,你還要留在這無情之地?”
玉璃淺淺一笑,柔聲道:“幻璃,能力越大所需承擔的責任越大。師兄肩擔三界蒼生,自然有他的苦處,那些兒女情長你我暫且放一放可好?”
他聽了欺身上前,眼對眼鼻對鼻的看著玉璃,玉璃欲退,幻璃伸出手扯住他前襟,將他一把扯進自己懷中,隨手便解開了他腰上的玉帶,意欲替他除去外袍。見他如此,玉璃面上一紅反手點在他的肋下脫去控制,掩好衣服低斥道:“放肆!”
幻璃見了他面紅耳赤的樣兒笑了,隨即半是疼惜半是惱怒的低聲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如何了。”
傷?什么傷?楊柳菁腦子一片糊涂,玉璃什么時候受的傷?對了,靖州廢墟外自己確實是受了些傷。只得單手掩著衣袍,低聲道:“幻璃,你益發(fā)放肆了!我的傷已無礙,你若不信,大可為我把脈?!?p> 剛將手腕伸出來,楊柳菁就后悔了:萬一他把脈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是個女兒身,自己要怎么跟他解釋?
幻璃向前一步,道:“我說的是你胸口上的傷。”他聽了連連后退,退得急了一點,直接退到坐塌上坐下,心道:我去,那可是姑奶奶我好不容易才勒平的,你這要看了不得認定我假扮玉璃騙你。那才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幻璃見他沉著臉面上越來越紅,無聲迫近,輕聲說:“從前共浴時也不見你臉紅,一別千余載,我不過是要看一眼,你怎的這般扭捏?”眼中眸光一閃,立時想偏。
楊柳菁此時還不知道他想偏了,抬眉看他對上他溫柔的眸子,只見他眸光中盡是如水深情,一時竟看得癡了?;昧щp手扶在塌沿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柔聲說:“玉璃,我心中有你,你心中可有我?”
筆間流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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