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潮帶著李文在李樹明的破口大罵聲中狼狽離開,不過他沒有直接去工地,而是先到左青山的家。
可以預(yù)見,青鹽生意將是他以后最大的收入之一,所以就算再忙,他也得抽出時間過來查看一番。
此地現(xiàn)在非常熱鬧,錘子四兄弟正忙著燒制木炭,黃山、洪山在處理石灰,一口大鍋架到火焰上劇烈沸騰,鍋前坐著一個老婦人,正是左母。
“大娘,您咋親自忙活起來了?”和幾人打過招呼后,鄭潮驚訝的問。
左母指指面前的大鍋:“青山從你那得到新的制鹽之法后,實在忙不過來,老婆子閑著也是閑著,幫他們看下火,不累。”
鄭潮問:“大娘,您的腿怎么樣了?”
這也是他今天來的目的之一,別人都說他治好了對方的腿,但鄭潮知道,自己拿出的只是普通膏藥,想這么快治好基本不可能。
說到這個,左母顯然十分興奮:“好多了,不信你看。”
她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比以前果然利索的多,但還是能看出瘸拐跡象,無法和正常人相比。
“這也沒痊愈?。 编嵆庇魫灥?,他還以為購物平臺的商品效果和現(xiàn)在產(chǎn)品比有更神奇的功效呢!
左母搖頭:“這就很好了,你不知道,在用你給的藥之前,老婆子每走一步路,都要艱難掙扎半天!”
其實這是鄭潮的要求太高,以古人的醫(yī)療條件,只要病情被遏制不再復(fù)發(fā),就已經(jīng)很不錯。
左母從舉步維艱到能獨立行走,不算治好又算什么?你總不能讓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健步如飛,那不是醫(yī)術(shù),是妖術(shù)。
這時左青山推門而入,看到鄭潮后笑問:“啥時候來的?”
“剛到,這不是惦記大娘腿的情況,過來看一下?!彼刹缓靡馑颊f自己是來看鹽的。
左青山道:“我娘比以前好多了,多虧了你?!?p> “那也得注意,千萬不能干重活,天一冷必須把膝蓋包起來,要每天用熱水敷腿?!?p> 左青山神色一肅,忙把鄭潮說的注意事項暗暗記下。
鄭潮指著那口大鍋問:“我不是說過要用太陽曬鹽嗎,怎么還在煮?”
“曬鹽當(dāng)然最省力,但現(xiàn)在鹽場還沒挖好,只能先煮點賣著,我和鐵錘明天準(zhǔn)備跑一趟縣城,先探探這青鹽的路子?!?p> 看著被小心裝好的一大包青鹽,鄭潮點點頭。
雖然青鹽比普通鹽價格高,但面對的消費群體也更窄,先煮點試試水是個不錯的選擇,不然萬一等鹽場建起來,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人買,那樂子就大了。
牽扯到細(xì)節(jié)的經(jīng)營,鄭潮發(fā)現(xiàn)自己遠(yuǎn)沒有左青山專業(yè),就不再多話。
******
工地!
地面的雜草、垃圾已被清理干凈,此刻一大群人正圍在一起,看著面前的一小堆灰泥。
“豐哥,你確定這玩意能用來壘墻?”
看著鄭潮的說的叫水泥的東西,錢豐眉頭緊皺,他嚴(yán)格按照對方的話對此物進(jìn)行處理,可結(jié)果卻大失所望。
此物灰的難看不說,關(guān)鍵是軟如面團(tuán),很難相信它能將兩塊磚粘在一起。
“我看會不會是這小子沒錢,專弄些鍋煤灰糊弄人?要是這樣咱們可不能跟著他胡鬧,萬一墻壘到一半塌了,豈不白費力氣?”
“對,我看這家伙一點都不老實,村長把這塊地給他,再拿一百兩銀子出來,是讓他開醫(yī)館造福大家的,誰知他竟拿樣子貨糊弄人,那些銀子估計都被他中飽私囊了。”
“……”
錢豐看著面前議論紛紛的村民,他知道,這些人因為這塊地怨氣頗大,雖看在王一針的面子上不好發(fā)作,但一有機會還是不免冷嘲熱諷一番。
而大家現(xiàn)在也不算無的放矢,對這種灰泥的功能,他自己都犯嘀咕。
別人不知道,他卻很清楚,除了父親給的一百兩銀子,王一針也拿出一百兩,有這些錢,蓋三棟這樣的房都綽綽有余。
難道這家伙根本沒有在這開醫(yī)館的心思,只是想撈一把就走?那么一旦房塌,就成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咬咬牙,他道:“你們幾個跟著我,去東河挖些黏土過來?!?p> “這……”一行人面面相覷,他們知道錢豐想用此物代替水泥,只是黏土又重又黏,十分難挖,村里人早就不用了。
錢豐道:“我知道這很難,不過醫(yī)館對土囚村太重要了,錢某自會以身作則?!?p> 說完,他扛起鐵鍬和竹筐,徑直走在前面,看其架勢竟要親自動手。
“算了,既然少村長都這么說,咱們多下些力氣算什么?”
“是啊,老子更辛苦的活都干過,還怕這?”
“……”
等鄭潮帶著李文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看看錢豐:“老錢,你背著竹筐干啥,挖野菜嗎?放心,飯食我都安排好了,不用這么麻煩。”
說完,他還拍拍對方肩膀,開玩笑道:“不是我說你,就你這膀大腰圓的身板,應(yīng)該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則,主動承接一些重體力勞動,若真想挖野菜,小文完全可以代勞?!?p> 李文也配合道:“是啊是啊,我挖野菜最厲害了?!?p> 錢豐一愣,卻不知該怎么接口。
他身后的人頓時忍不住了:“喂,小子,你不知從哪弄些鍋底灰糊弄人,以為我們看不出來?豐哥好心去挖黏土幫你蓋房,你不感激就算了,還出言譏諷,真是豈有此理。”
鄭潮愣了:“鍋底灰?那是什么?”
隨即看到不遠(yuǎn)處的水泥堆,“我想大家可能誤會了,這東西叫水泥,一種先進(jìn)的建筑材料,比石灰好使,你們盡管放心用就是?!?p> 其他人卻不領(lǐng)情:“胡說,鍋底灰就是鍋底灰,欺負(fù)我們什么都不懂嗎?”
“是啊,小子,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告訴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在這建房開醫(yī)館,若想玩什么貓膩,別怪老子不客氣?!?p> “住口!”錢豐連忙制止,只是他的威信和父親比要差不少,這些人雖不再出言討伐,但看其表情,根本不能讓他們服氣。
鄭潮笑了:“各位,我知道你們對我不滿,但水泥的確是很好的建筑材料。你們要不信,不如咱們打個賭?”
“賭什么?”一人問。
“這樣,你們用水泥砌一堵墻,等干了后,若沒有黏性,或者黏合效果不如石灰,算我輸,要是它的黏合效果不小心超過石灰,對不起,你們就輸了。
我治好村長夫人的病,老村長給我一百兩銀子作為酬謝,我輸了就把這些銀子無償分給大家,怎么樣?”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一百兩銀子給我們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