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炫富的孫縣令
孫縣令閉上眼睛,他能從兒子筆記中,看出其所遭受的非人虐待。
“那個送信的人呢?”
聽著孫縣令陰沉的聲音,屬下臉色一白:“大人恕罪,此人身手極高,出手突然,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人已消失不見?!?p>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把王師爺叫過來!”
等屬下離開,孫縣令瞬間變得乖張而狠戾,看來自己最近不殺人,連一些阿貓阿狗能想騎自己頭上拉屎了。
再看一眼信上丑到極點(diǎn)的字,孫縣令已開始想象抓到對方后,讓其嘗遍十八般酷刑的悲慘模樣。
他只有這一個兒子,那是他的心頭肉,誰敢動,誰必須死!
“老爺,有少爺?shù)南⒘??”王師爺急匆匆的跑過來。
孫縣令把勒索信遞給對方。
王師爺看后,不禁道:“老爺,咱們的現(xiàn)銀只有一萬兩,十萬兩別說兩天,兩年也不可能湊齊?!?p> 孫縣令仿佛早有主意:“你現(xiàn)在到衙門口貼出告示,說錢不是問題,但白銀只有五千兩,其他用銀票代替?!?p> 很快一封信又射過來:“白銀至少一萬兩,再討價還價,當(dāng)心你兒子第五條腿不保?!?p> 孫縣令黑如鍋底的額頭忍不住一跳,不過他并沒有再說什么。
轉(zhuǎn)眼兩天過去,綁匪的信如期而至:“銀子準(zhǔn)備好了吧?打開箱子,用馬車在縣城拉著轉(zhuǎn)一圈,好方便我檢驗(yàn)?!?p> 孫縣令嘴角忍不住抽搐,對方簡直欺人太甚。
俗話說財不露白,若真如此做了,就算贖回兒子,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的事也會大白于天下。
王師爺見老爺如此,忙出主意道:“大人,這惡人幫只讓您拉著銀子轉(zhuǎn)圈,應(yīng)該無法具體查看銀兩的真假,您大可在箱子底部堆滿石塊,表面再鋪上銀子。這樣就能魚目混珠。”
孫縣令哼道:“萬一他們有辦法檢查呢?”
“那您不妨用真金白銀,等事情平息,再對外宣稱箱子底下是石頭,乃應(yīng)付那些惡人的權(quán)宜之計,絕不會對您的聲譽(yù)有任何影響。”
孫縣令閉上眼睛,復(fù)又睜開:“用石頭吧,多派一些衙役守在馬車四周,我倒要看看這些人有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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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h衙對面,鄭潮和鐵錘正悠閑的坐在茶館里喝茶。
鐵錘皺眉問:“你說,孫縣令會把銀子拉出來嗎?”
鄭潮無所謂道:“隨他,不過若中午之前咱們看不到銀子,他可能會收到另一封他兒子和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的血書。”
鐵錘:“……”
“哈哈,你看,這不出來了?”
鐵錘扭過頭,只見不遠(yuǎn)處縣衙大門緩緩打開,四輛馬車依次而出,每輛車都放著兩個箱子。
箱子蓋打開,白花花的銀錠在陽光照射下,釋放出絢爛的光。
附近百姓見狀,不禁駐足觀看:縣老爺這是干什么?炫富嗎?貪婪的目光恨不得把四輛馬車吃了。
鄭潮敢肯定,若非馬車旁站滿五大三粗的衙役,這些人會第一時間沖上去哄搶。
馬車出來后,立刻按照鄭潮的意思,圍著縣城開始緩緩轉(zhuǎn)圈。
眼看第一匹馬即將走到終點(diǎn),一切還是風(fēng)平浪靜,王師爺眼中輕蔑之色一閃,看來大人和自己都高看這伙人了。
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響徹云霄。
“嘶~~~”最后一輛馬車的黑馬瞬間發(fā)出一聲悲鳴,仰起頭渾然不顧的向前跑去,沒跑幾步,忽然身體一晃,直挺挺的摔到地上。
身后馬車也因這次意外出現(xiàn)側(cè)翻,車上的兩箱銀子不出意外的滾到地上,銀錠飛舞間,更多的是黑色石塊。
躲在暗處吹散王八盒子槍口火藥的鄭潮和鐵錘對視一眼,嘴角發(fā)出早有預(yù)料的殘忍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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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拉車的馬被一種不知名暗器打穿了大腿?箱中石頭滾落一地?”孫縣令臉色一黑,眼神游移不定。
王師爺神色更差:“那些人曾用這種暗器打傷少公子的兩個保鏢,十分厲害,是我疏忽了……”
孫縣令一把拉住王師爺?shù)牟弊樱骸熬褂写耸?,為什么一直沒聽你向我匯報?我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要是他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第一個砍了你的腦袋?!?p> 王師爺心里那叫一個委屈,我當(dāng)時提出的可是兩個意見,是您非要試試那些綁匪斤兩做的決定,怎么怪到我頭上了?
當(dāng)然,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說出來是萬萬不敢的。
“老爺,不好,又有信送過來了?!?p> 孫縣令伸手接過,這次除了一封信,還有一個黑色木盒。
他打開信件,上面依舊是歪七扭八的字,這些字不僅很丑,還無比幼稚,但在孫縣令的眼中,卻透漏出無與倫比的兇狠和殘忍:
您很不實(shí)在啊,但本人依舊寬宏大量,小小禮物送上,不成敬意。
看著一邊的盒子,孫縣令掙扎半天,才緩緩打開,接著臉色瞬間便白了,因?yàn)楹兄惺⒎诺?,是一根手指?p> 順便附帶一張紙條:喜歡嗎?放心,這樣的禮物你還可以欣賞九次。還有,您剛才炫富的行為非常帥,我想再看一次,謝謝!
“?。。?!欺人太甚!”孫縣令胸口憤怒的火焰仿佛能把天燒紅,直到過去好長時間,才慢慢恢復(fù)平靜。
看著在一邊俯首聽命的王師爺,孫縣令無力的揮揮手:“愣著干什么,再去套兩輛馬車,把銀子直接攤上面,讓他們看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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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處,看著如同曬糧食般鋪滿銀錠的馬車,鄭潮對鐵錘道:“這人啊,就是欠收拾,早這樣不什么事都沒了?!?p> 鐵錘盯著鄭潮,他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家伙了,對方在土囚村村民面前,是一個有著神奇醫(yī)術(shù)、心地善良的青年,可對付孫縣令,花樣之多,手段之狠,令人頭皮發(fā)麻。
“別發(fā)愣了,開始下一步計劃吧?!编嵆闭酒鹕恚裉斓臅r間安排可是很緊張的。
鐵錘忽然失笑,不管鄭潮是什么樣的人,自己和他永遠(yuǎn)都是朋友,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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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客棧內(nèi),一個素雅女性和一個中年男子靜靜而立。
若鄭潮在,不難認(rèn)出女子正是剛被他救過的楊溪,而中年男子則是他的仇人,楊管家!
楊溪看著裝滿銀子的馬車,笑著問:“楊叔,若你是那位大惡人,會怎么做?”
楊管家皺起眉頭,三天前他陪小姐來乾海縣散心,只一個疏忽,這位小姑奶奶就走散了,急的他差點(diǎn)殺人。
后來他從附近百姓口中知道,小姐先是被孫衙內(nèi)騷擾,隨即跟救她的神秘男子離開了。他讓阿大跟在衙役搜索隊的后面打探消息,自己守住兩人落腳的客棧等待。
楊溪一夜未歸,他也一夜未睡,如果不是第二天一早小姐出現(xiàn)在客棧門口,他都要帶人到縣衙和姓孫的理論了。
知道小姐完好無損,他忙提議回土囚村,小姐卻執(zhí)意不肯,說要等在這看一出好戲。
楊管家的擔(dān)憂越來越濃,自家小姐和這些惡人的關(guān)系,很不簡單啊!
“小姐,這位大惡人雖救過你,可看他縱橫捭闔的手段,說惡貫滿盈也不為過,咱們楊家詩書傳家,和他們不是一路人,還是離的遠(yuǎn)一點(diǎn)為好。”
“你錯了,他不是‘惡貫滿盈’,而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鬼使神差的,楊溪說出這么一句。
她自知失言,語氣一轉(zhuǎn)道:“楊叔錯了,那孫衙內(nèi)不也是官宦之家嗎?和大惡人相比,還不是差得遠(yuǎn)?他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不像某些仗著會幾首歪詩,就胡亂諷刺的刁民……刁民……”
她忽然住口不說,漂亮的眸子像是想起什么,忽然亮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