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可怕呢!”
夢隱低垂著頭,端起茶盞微抿了一口,仿佛是在壓壓驚。
心中暗忖著,這可真是湊巧,筱萸說的那名新生不用想肯定就是林燕,她要是沒有失蹤,那可就驚悚了。
枉費光離還特意招玄獸去毀尸滅跡,沒想到竟有人替她背下了這口黑鍋。
不過與此同時,夢隱對夢子茶的安危也有些擔(dān)憂,不知她如今身在何處,會否遇上這伙人販子。夢隱稍作思忖,覺得還是得留意一下這個團伙的消息。
“所以最近沒什么要緊事還是別出去了。不過話說回來,夢師妹怎么還是一身便服呀,你那管事的師兄師姐還沒帶你去領(lǐng)腰牌和弟子服嗎?”想起腰牌,筱萸這才意識到夢隱依舊穿著便服。
“小師姐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我并非外院弟子?”夢隱戲謔地問道。
后山回來后她稍微了解了一下學(xué)院內(nèi)的成員構(gòu)成,之前于微雪等人看到她穿便服,似乎第一時間就將她定位為旁聽生了呢。
“?。繛槭裁匆獞岩裳??”筱萸不明所以。
“喏,他們也穿便服呢。”夢隱朝窗外揚了揚下巴,示意筱萸往那邊看。
正巧,靦腆少年與那日后山歷練時的隊友在不遠處爭執(zhí)。準(zhǔn)確來說,是靦腆少年在單方面承受所有隊友的責(zé)罵。幸虧潮汐院不允許私自打斗,不然少年的隊友也不會僅限于推搡他幾下而已。
“夢師妹說的是旁聽?可我覺得你不會是旁聽生呢?!斌爿峭嶂X袋認真地說道。
“那我可真得感謝小師姐的高看了。”夢隱啞然失笑。
目光重新落在靦腆少年身上,夢隱眼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
“怎么,夢師妹認識那挨罵的少年?”見夢隱一直看著靦腆少年,筱萸好奇地問道。
“哪能不認識呢,還差點被他害得不淺吶?!眽綦[沒有溫度地淡笑著,眼波深深看不出喜怒。
“竟有此事?這少年看起來眉清目秀,沒想到卻是個惡毒的壞人!看我去將他抓來給你出氣,然后再把他扔給執(zhí)法隊收拾!”筱萸性子大大咧咧,聞言怒而拍案,起身就要去把靦腆少年抓來。
“如此,也不錯?!眽綦[沒有阻止,反正她本也有意要找這靦腆少年,如今遇上了,倒是省得她再去打聽尋找。
筱萸從窗戶一躍而下,直奔靦腆少年而去,不多時便將他提了回來。
“筱、筱師姐和這位師妹,請、請問找我有什么事嗎?”靦腆少年眼神閃爍地瞄了夢隱一眼,低垂下頭,聲音怯弱。
筱萸冷哼了一聲,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并不清楚,干脆不說話,自顧自地坐下,只管看著他。
“你說呢?”夢隱單手托腮,看著靦腆少年慵懶地說道。
在夢隱的注視下,少年的頭顱垂得更低了,只覺氣息不順、通體冰寒,仿佛背負著一座沉重的冰山。
“大、大概是與那張紙條有關(guān)?”少年瑟縮著不確定地低聲問道,忽覺寒意更甚,連忙接著語速飛快地說道:“那、那張紙條是別人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說完,少年感覺寒意似乎稍微減弱了一些,忍不住輕喘了幾口氣。
“既如此,你又在緊張什么?”
夢隱語氣平淡,可在少年聽來卻仿佛暗藏著難以言喻的壓力。
“沒、沒有……我猜、猜想那紙條上大約是抹了藥,無色無味,但能吸引玄獸,那天我也接觸過紙條,我的隊伍也因此遭了秧。”少年聲音愈發(fā)低微,似乎還帶著些許委屈。
“哦,你這是在怪我?”
夢隱沒有溫度地輕笑了一聲。
“不不不,不是的,您也是受害者,要怪也該怪始作俑者?!鄙倌昃o張得不知不覺中竟對夢隱用上了敬語。
“對、對了,給我紙條的是一位女弟子,看起來很面生,應(yīng)該是新生,之前也是她找到了我,讓我去通知您參加后山歷練?!?p> “別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看你是收了別人的好處,如今事發(fā)了就想推卸責(zé)任吧!”筱萸忍不住出言罵道,在她看來靦腆少年這是在裝無辜,不肯承認錯誤。
“我沒有!”少年急聲否認,旋即畏縮地看了夢隱一眼,繼續(xù)解釋道:“她說她是您的族人,說……說您自尊心特別強,她說怕她去通知會刺激到您,所以才找了我……”少年越說越?jīng)]底氣,他似乎也意識到這理由在現(xiàn)在聽來是多么漏洞百出。
“呵,行了,我知道了。你有兩個選擇,這些話你去跟伍俱——伍師兄說一遍;或者,讓小師姐直接帶你去找執(zhí)法隊?!?p> 夢隱不再看少年,漫不經(jīng)心地端起茶盞,吹拂了一下浮起的茶葉。
其實之前少年與他隊友間的矛盾,夢隱也隱約聽了個大概,想來是因為少年觸碰過那張地圖,沾染了些許紙上的藥,令整個隊伍狼狽地被玄獸窮追不舍。
所以少年說與他無關(guān),夢隱還是信了幾分。
隨著夢隱視線的離開,冰寒的壓迫感終于消失,少年如釋重負,這才發(fā)覺后背的衣衫不知何時已被冷汗?jié)櫇瘛?p> “我、我選擇去找伍師兄?!膘t腆少年快速說出選擇。
這種情況,只要不是傻子或者有把柄在別人手上,就肯定不會選擇后者。
什么事情,一旦到了執(zhí)法隊那里,就很難簡單了結(jié)了。
“那還不快滾!”筱萸嫌惡地下驅(qū)逐令。
“是是是,我、我這就去?!膘t腆少年如蒙大赦,逃也似地快速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
“夢師妹放心,師姐我在潮汐院還是有點兒人脈的,待會兒我就找人盯著他,他要是敢陽奉陰違耍花樣,我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會這樣紅!”
筱萸拍著胸脯保證,頗有一番巾幗英雄的豪邁氣勢,看得夢隱眼角有些抽搐,替她的身體發(fā)育感到擔(dān)憂。
“咦?那少年叫什么名字來著?”筱萸突然想起似乎從頭到尾都沒問過靦腆少年的名字,“也罷,外院旁聽最多不過數(shù)十人,就算不知道名字也照樣能找著他。”
“剛才聽他的隊友好像叫他顧明明。”夢隱淺笑著說出了少年的名字。
寐世
年三十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