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辰殺掉韓劍后仍然沒有出地牢,他摸不清高川修為底細,思來想去,還是近身偷襲最為保險。
高川可以不管死去的義兄,手下失蹤總不會不聞不問吧。
高川一點也沒有過問。
李青辰在地牢等了兩個時辰,莫說高川沒出現(xiàn),便連上官發(fā)財也不見人影,似乎已經(jīng)把韓劍遺忘了。
他們不來,李青辰只能主動去找。
他運起三清真氣,開啟千狐之面,額骨、眉骨、顴骨隨著真氣運行逐漸移位,不多時,他的面相便與韓劍一模一樣。
不過他的千狐之面尚未初窺門徑,只得其形未得其神,高矮胖瘦沒法變化,粗看之下不會露餡,多看幾眼便能發(fā)現(xiàn)諸多破綻了。
但李青辰別無他法,地牢上方情況未知,喬裝成韓劍出去風(fēng)險最小,他換上韓劍的青衣,將尸體拖到角落,關(guān)上牢籠,直往地上而去。
客棧地牢就在后院廚房的隔壁,李青辰推開地牢石板,四下一片死寂,房中空空如也。
李青辰從地牢爬出來,這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大暗,他快步穿過客棧小花園,悄悄來到大堂。
大堂中竟也無人,上官發(fā)財、胡振都不見人影,便連客棧大門也關(guān)了。
他掀開后廚門簾,阿祥、老鄒、大安正坐在灶前的長凳上閑聊,三人以為是韓劍進來,都嚇得站了起來。
“鄒叔,祥哥,是我,小晨?!?p> 李青辰相貌變了,身材和聲音卻沒變,三人抖得更厲害了:“小小小辰……你這是借尸還魂了么?生前咱們待你不薄,你可千萬別害我們!”
李青辰聽得一頭霧水:“誰說我死了?”
阿祥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老東西啊,他說昨晚胡振偷襲大掌柜,二人同歸于盡,你也被胡振殺了。”
李青辰更加困惑,昨晚胡振根本沒有現(xiàn)身過,好端端怎么會死呢?
“到底怎么回事,上官發(fā)財呢?”
“在雅閣,現(xiàn)在二掌柜高川主持大局,把大掌柜手中的人事、賬冊通通接手了過來,這會在雅閣算賬呢,老東西還不讓我們回家,說是要隨時聽候差遣?!?p> 李青辰登時了然,胡振十有八九死在高川手里,高川奪了權(quán),把丁然的死推到胡振身上,再派韓劍把雜役殺掉,這事便能瞞天過海了。
可高川萬萬不會想到真兇就在雜役之中。
莫說他想不到,大部分人都想不到,一個與怒獒幫無冤無仇的少年,會甘冒奇險臥底客棧,只為殺掉大小頭目。
李青辰讓三人繼續(xù)待在后廚,自己悄悄往雅閣摸去。
走到距離雅閣還有四五級樓梯時,雅閣中傳出一陣狂笑:“等了十多年,老子總算等到這一天了,得來全不費工夫,八方客棧,終于由我做主了!”
李青辰緊貼墻壁,功聚雙耳,雖然此時還沒修習(xí)體術(shù)中的諦聽之耳,但修行三清真氣日久,五識異于常人,勉強能將雅閣中的話聽得七七八八。
“恭喜……效忠……”李青辰聽到了上官發(fā)財?shù)穆曇簦曇糨^輕,只能聽個大概,“不過幫主……懷疑二人死因……調(diào)查……”
“丁胖子死那天我不在客棧,我不怕幫主懷疑……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讓韓劍把他們的尸體全燒了吧,這家伙去殺幾個雜役,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雜役……利用……一個不留……”
“嗯,就按你說的辦,全殺了,眼下重點是把賬目重新清算一遍,能推到丁胖子身上的黑賬,全部推上去,他這一死,咱們至少能撈三十萬玉幣!”
“屬下……盡力……”
“哈哈哈,好,只要你認真作好假賬,將來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p> 雅閣中的聲音逐漸沉寂,只時不時傳來高川得意的笑聲,聽起來似乎是在數(shù)玉幣。
夜過子時,上官發(fā)財才從雅閣出來,一張枯萎菊花般的老臉上滿是貪婪笑容。
一朝暴富的他心緒難平,竟是罕見的失眠了。
正在床上翻來覆去時,鼻中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正想起身察看,頭腦突然變得千斤重,倦意如潮水般涌來,打了個哈欠,昏沉睡去。
“老東西,我死得好慘,你為什么要害我!”一個獨眼青年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渾身血污,蓬頭垢面,一臉仇恨地望著他。
上官發(fā)財大驚:“阿祥?不不不,我沒有害你,是韓劍殺你的,你找他去!”
“就是你出的主意,韓劍已經(jīng)告訴我們了?!鄙砀呔懦叩木逎h突然出現(xiàn),胸口上兩道傷口分外猙獰。
“大安!你怎么會說話了?你們真的不是我殺的!是高大掌柜下的命令?!鄙瞎侔l(fā)財想要起身逃走,身上卻似壓著一塊巨石,絲毫動彈不得。
“我女兒重病在身,沒了我誰來照顧她,老東西,你要替我償命!”老鄒兩條腿都沒了,飄浮在空中,手中提著一條血淋淋的斷腿。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的死跟我沒一點關(guān)系,我平時連雞都不敢殺??!”
“那我的死,總跟你有關(guān)吧!”
一個肥胖如山的人把他從床上提了起來,上官發(fā)財看到了一張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
“沒沒沒沒有,大掌柜,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暗算您啊,您究竟怎么死的,小人也不知?。 ?p> “我們都是你害死的!”
四鬼同時撲上前來,緊緊扼住他的脖子,上官發(fā)財搖擺著身子,奮力掙脫,脖頸上的壓迫感卻越來越強,他的意識逐漸淡去。
鼻中似乎又聞到了那股血腥味。
倘若有旁人在此,便會發(fā)現(xiàn)這房中除了上官發(fā)財外,別無他人,更沒有妖魔鬼魅,只有幾縷從門窗縫隙飄進來的白煙,上官發(fā)財掐著自己的脖子,鯉魚打挺般在床上扭動著。
“誅殺上官發(fā)財,得三十善點?!?p> 解決掉上官發(fā)財,李青辰再次來到雅間外,房中鼾聲如雷,高川正睡得香甜。
高川與自己境界相當,無法用對付上官發(fā)財?shù)姆椒⑺?,李青辰單掌按在門閂上,真氣一吐,將門閂震開。
屋內(nèi)的鼾聲頓了一瞬,而后又再次響起。
金剛之體,開!
燭龍之眼,開!
李青辰絲毫不敢放松,輕輕推門而入,只見桌上高高堆著一疊賬冊,賬冊旁擱著八枚犬形玉芥,一個矮壯大漢正躺在床上仰頭大睡,不用想便知是高川無疑。
李青辰從芥子中抽出從韓劍那里奪來的長劍,一步一步靠近高川,正舉劍欲刺,床上人突然睜眼,將手中的熒光石彈到墻壁的燈爐中,房間登時亮如白晝!
李青辰心中微驚,刺劍式急急出手,卻被高川輕松翻身躲開。
“韓劍,你小子果然不是好東西!”
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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