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生走后,末笙再次平躺在床上,對昨日發(fā)生的事還心有余悸,暗暗盤算。
自己來這里已經(jīng)三四天了,家人那邊肯定也傳遍了,國慶還七天樂呢,末笙估計,自己怎么著也得等軍訓結束再回去,省的受那個累了,再說,就算要走,也得細細規(guī)劃路線。
早飯過后,末笙又睡了,劉平生也不知跑哪去了,反正這一整天,除了劉平生,末笙是一個活人沒見著,就連閑散“王爺”劉胖子,也一天沒出現(xiàn),搞得好像鬼子進村了般,全躲起來了。
不過,對末笙來說,也算清凈。
苷村技術落后,劉家僅有一臺電風扇,試過后,末笙才發(fā)現(xiàn)這臺電風扇也是個擺設。
奈何自己大汗淋漓,實在躺不住了,肚子也咕咕叫地厲害,沒了辦法,劉平生沒蹤影,她只能自己動手做飯。
經(jīng)過汗水洗禮后,一頓頗為豐盛的菜品上桌了。
末笙剛拿起筷子,一串爽朗的笑聲大大咧咧襲過,嚇得末笙差點丟了自己的筷子。
“吆,家里沒人呢?我的美人親自下廚,我得趕緊嘗嘗!”
徐良剛巧路過,又正好聞到末笙做飯的香味,擱門口瞅了半天,愣是沒瞧見一個劉家人,心里不覺喜歡,連忙小跑著進來。
徐良奪過她的筷子,也不動菜,反而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視自己:“小媳婦,怎么樣,跟著我過,有的是香辣吃,更別提酒肉了?!?p> 見他行動放肆,末笙只是笑了笑,順便瞇緊了眼睛:“徐良是吧,你真以為女人不要臉,誰個男人就舔著臉往上湊,或是說你臉皮太厚,什么邪祟話語都敢往外蹦,頗像只翹著尾巴的大灰狗那樣不要臉呢?!蹦习芽曜犹糇饕贿?,有些怒了,“若你還想留著你家老二,感覺給我滾,別讓我在看見你!”
怎的這人陰魂不散,老老實實吃頓飯他都要上來騷擾一番,把自己當成金子了不成。
“哈哈哈?!”徐良大笑著湊近幾分,離末笙的距離,只在鼻尺,“姑娘啊,在苷村,凡事都得靠本事說話,你現(xiàn)在啊,哪還有本事說這話啊?”
將清秀的眉毛往上挑,重新打量末笙,“沒想到,你還是個練家子,不過啊,你事先可能不知道,老子是劉備轉世,從沒遇見搞不定的諸葛亮,放心,我懂得憐香惜玉,會好好待姑娘的!”
昨天吃的虧,今天就得討回來。
徐良一向做事不記后果,該快活就得快活!
又是一串硬朗的笑聲,直逼得人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末笙測過目,盯著狂笑的徐良,“唉,你這個樣子,倒比劉平生還傻!”
徐良嫌惡地啐一口,惡狠狠道:“你個不識趣的娘們,狗眼看人低!一會兒,有的是你受……”
末笙:“是了,我就是這樣的人!眼光不錯!”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敲打聲,末笙一直與徐良斗嘴,也沒注意,而現(xiàn)在,這群敲鑼打鼓的,都已經(jīng)進了劉家院子了,他們齊刷刷抬頭,驚訝地下巴差點掉下來。
領頭的男子,是個花白胡子的老人,腰上掛著一條紅色絲帶,渾身上下,只有紅與白交間,身后跟著一群帶著鼓,提著籃子圍觀的人,此時都進了劉家門,站在一旁看熱鬧。
一些人認識末笙,看見她與徐良待在一起吃飯,頓時來了話題,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你看看,劉家媳婦怎么和徐良擱一塊,也沒見劉平生?!?p> “誰知呢,徐良那德行,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乖乖看好戲吧!”
擼擼胡子,最前面的老者望著末笙手里地飯菜,眼里閃過一些迷茫與懷疑,他盯著末笙看了半天,開口道:“姑娘,這些菜,是你做的?”
末笙不可否認,點點頭,再回頭是,已經(jīng)不見徐良的身影,她也沒在意,注意力全被轉移到老者身上。
“是我做的,怎么了嗎?”
老者又深深望過末笙,迷茫的眼神忽而有點堅定,“你的手藝,誰教你的?”
末笙連忙回應:“我小時候雜學地厲害,真忘了那道菜是哪個師傅教的了,看您這樣,您是知道我做的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嗎?”
老者挑眉,似乎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隨即對末笙的應答搖搖頭:“不會。我只是認為知這些菜,平常人家根本做不來的,他們不會以這些材料搭配在一起做飯,你的那位師傅,倒是挺會擴展的,我真想見識一下,究竟是怎樣的人才。”
人才?胡亂搭配就被夸成人才,這小老頭該不會有什么毛病吧?
但是,胃里這么嘀咕著,末笙心里卻總感覺這句話似曾相識。
聽到有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夸耀自己,心里也難免高興,末笙對他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增,對老者的態(tài)度,也較為尊重。
那老者細細盯了末笙一會,“姑娘,你有沒有興趣,拜我當個師傅,我教你作更多的菜,如何?”
這話一出,底下的各位都分分側目,觀賞末笙是個怎樣的人兒,足以讓這位長老愿意收徒,要知道,這位白胡子爺爺,可是上輩子的人,在村里的威望,自然不可小覷,并且,他還是那邊的人。
肯讓這位屈尊降貴,甘愿收徒的人物,究竟有什么不同,他們都想看看。
末笙聽聞,不由得暗自一驚,將眾人的神態(tài)看在眼里,心里也難免懷疑。
“您?不是我不尊重您,這位前輩,不知,您有什么拿手絕活,可否展露,讓我一探究竟,再作打算,如何?”
老者慈愛地笑著,“姑娘,你即提出這個請求,我便告訴你,我杜老頭子,平時不動櫥,要真讓我動了,也就沒你同意不同意的事了,怎么,你還要看嗎?”
杜老說的簡陋,但句句是重點,對末笙,他充滿了勢在必得。
末笙盯著杜老似笑非笑的滄桑臉頰,爽快地答應。
她心中也曉得自己如何也吃不了虧。
末笙又補充著:“好,若您的手藝真的極好,那我便拜您為師,若您的手藝不及我想象的好,那我依舊拜師,咱們互取所需,互補長短,您看如何?”
老者大笑了會,“自然好,我同意!姑娘真是英氣,倒與我相識的一個女子有些相似。”
微微抬頭,正巧將老人眼里的傷感裝入眼眸,心中不覺疑惑,這個女子,究竟如何模樣,剛準備開口,老者已經(jīng)轉身,留給她一個背影。
這場做飯,就像個比賽一幫,出現(xiàn)的快,結束地也快。
末笙甚至不能回想自己見到這群人時,是何樣的心情。
借了別人家的一些菜,杜老著手開工,他的刀法,干凈利落,基本上沒有任何事物,單薄的身體雖然看起來虛弱,實則大有力量,辦事效果也極高。
一塊白嫩嫩的大豆腐,他竟聯(lián)和起來,與山珍野味一同煮,利落起鍋,麻溜上案板,神態(tài)輕松自如。
看在眼里,學在心里,末笙真的遇見一個與其相近的人物,心里自然歡喜。
老者將一道樣貌普通的菜端到末笙面前,笑道,“好了姑娘,不用留哈喇子了,快些嘗嘗,味道如何?”
“嗯!”
地下一片歡呼,無論餐桌上的兩人怎樣的平靜,臺下也是一片片的低聲細語,這期間,不乏含有末笙見過的。
末笙是真心贊賞,“您這道菜真心不錯,可是,您的這些樣式,我看著眼熟,不知又是誰交給你的呢?”
嘗過后,末笙才知道什么叫享受,什么叫人間美味,明明再平常不過的東西,卻能被其極大的發(fā)揮用處,得到口感上的享受和精神上的放松,她已經(jīng)好久沒吃過這樣美味的食物了。
這是第一次,母親離開后的又一人。
伍仁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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