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石子路上走著兩位樣貌非凡的人兒,他們一個生的嫵媚,舉手投足間滿是優(yōu)雅,眼中笑意漸濃,只對身后一人綻放。
另一人,也就是劉平生,聽話地與末笙保持兩米的距離,揪著小嘴,以應(yīng)付來來往往的過客,但眼中的深意,卻絲毫沒有因此褪去。
末笙的腳步頓住,打眼一瞅,宋費正領(lǐng)著一群家丁攔住了她的去路。
宋費身材挺拔,面如冠宇,只是好生生的一副皮囊被一個骯臟的靈魂霸占了,只見他諷刺地笑了笑,再吐了嘴里的野草,這才悠悠道:“劉家媳婦,走那么早干嘛,我這頓宴席,你可吃好了?”
“那時自然!”
她不想多說,急忙躲開。
宋費可是專門堵他的,怎么能輕易讓她離開。
兩人對視,交界點慢慢摩擦生成無形的火花,末笙心里越發(fā)不耐煩。
“這小娘子長得可真不錯,少爺?shù)难酃庖蝗缂韧?!”宋費身邊的小廝笑道,獻(xiàn)媚的模樣看在末笙眼中像個哈巴狗一般令人厭惡。
末笙挑眉,率先打破僵局,怪笑道:“宋少爺,你身邊的狗嘴巴可真不干凈,要不要我?guī)湍憬逃?xùn)教訓(xùn),讓他明白什么叫主與客?”
他身旁那人立即怒哄:“你個丫頭片子說什么呢?”
宋費制止他,沖著末笙道:“不用,我家的狗,自己能教訓(xùn),倒是這位客人,你來我家傷了我,這筆賬,咱得好好算算吧!”
“少爺……”旁邊的小廝待不住了,自從成了宋費的小弟,他還真沒受過如此的待遇,心里那個氣啊,氣的整張臉換了個顏色,臉型像個大蛤蟆,腮幫子氣鼓鼓的,一呼一吸引得在場的眾人狂笑不已。
“你他娘的閉嘴!”
心里猛的一咯噔,小廝心臟病差點犯了,他忍著想哭的沖動,一邊斜瞪末笙,一邊氣鼓鼓地瞅著宋費。
末笙笑笑,揚起嘴角,“哦?大少爺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您盡管說,只要有,我任你處置!”
末笙砸吧砸吧嘴,默默想著:哎,果然啊,都是人家家里的傻兒子,從小蜜罐里泡大的,腦子都黏住了,不會轉(zhuǎn)彎嘍!
“真的?”
宋費湊近半個身子,一雙深邃的桃花眼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獵物,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野性。
“那還有假,”末笙招呼著兩米開外的劉平生靠近一些,嘴上說的輕巧,“您若是無事,咱們改日再談,今日劉家有急事,我得先回去處理,就不奉陪了!”
宋費連忙截去她的去路,這下,末笙犯難了。
果然是個小心眼的報復(fù)心這么強(qiáng),你是不是沒過叛逆期??!
大約那么一估量,加上宋費對方有九個人,但自己只有一個人,還有個累贅,這仗打起來,她真打不過。
所以,就有一句老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但是,就算跑,末笙也得跑的體面。
宋費連忙攔住,“哎,弟妹,你這打算去哪???我還沒說清楚,你打算跑哪去?”
“誰說我要跑了?”末笙狡辯,“我只是……”她忽而靠近宋費,引得他心里一陣寂靜,就等著末笙的后話。
“只是,想給你一腳!”
“傲!”
末笙抬腳,狠狠一踹。
恰巧,踹的不是地方,不僅末笙沒臉看,其他男丁亦沒臉看。
一個個地表情跟宋費一樣扭曲,活像被揍得是他們自己。
宋費連忙捂住自己的命根子,
末笙拉著劉平生,趕緊跑!
這兩人的動作,同時進(jìn)行。
但宋家的一群人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看到這情況,一個個地全抄起手里的大木棍鐵木棒,拼了命地往末笙兩人身上砸。
典型的以多欺少。
前腳剛跨出門,迎面跑來一個光著膀子,滿身肌肉的硬漢。
他手里拿的可不是一般的鐵騎,而是鑲滿了釘子的狼牙棒,銀白色的棒身,個頭大到足夠遮住末笙頭頂?shù)奶枺谒媲?,末笙儼然像螞蟻一樣?xì)小。
他的身高與劉平生差不多,但寬度確是劉平生的兩倍。
“等等!”末笙立馬剎住車。
硬漢就是硬漢,有一副刀槍不入的身材,注定有一個智商為零的腦子,他聽話地站住腳,只是下一刻——“嗖!”
末笙從沒想到,有一天,她能聽見狼牙棒摩擦空氣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感覺,這個滋味,末笙真的不想聽第二遍。
如果宋費招來的一眾小廝只是為了擺擺樣子,那眼前的大胖子,就是真刀實槍想干一架了。
該來的疼痛沒有應(yīng)聲落下,末笙后怕的睜開眼,咒罵道:“你丫的就不能等等,等等能死嗎?”
看清眼前的光景,她身體上下全部酥麻了,雙腿更像是結(jié)了冰,動彈不得。
劉平生:“痛痛痛!”
末笙眼神中急得冒火,真想活活弄死這丫的。
只道自己砸錯了人,胖子的眼神變得呆泄,他愣愣地看著末笙身后,一張嘴巴張得足夠塞半個皮球了。
末笙急得大喊,連忙扶住身后那人:“劉平生!”
心里一陣刺痛,鮮紅的血液順著劉平生的胳膊一點點滴下,浸濕腳下的土壤,混著大量的汗水,卻依舊紅的出奇。
這一聲,把宋費膽都哄沒了。
末笙心臟一陣猛縮,拳頭大小的地方突然大的出奇,但始終被困住,空氣在一瞬間被奪走,末笙連忙劇烈呼吸,努力保持正常。
那里,還是注入了新感情。
她怎么沒想到,身后還有劉平生!偏偏劉平生高出他十幾公分,這一錘,竟是先一步落下他身上。
殘暴的兇狠慢慢爬上末笙的臉旁,漆黑的瞳孔倒影出無盡的黑暗,仿佛來自地獄的死神修羅,這副樣子,愣是誰也沒見過的。
“我操你大爺!”末笙咬牙切齒。
她為什么沒想到,劉平生還在后面,他還是個孩子,怎么能忍下一錘狼牙棒?
劉平生若是有問題,她該怎么辦?劉家二老不得活生生吃了她。
末笙自己都不知道,這一錘,砸跑她多少勇氣,又砸碎了多少心窗。
她小心扶著,眼眶早就急紅了:“劉平生,你…你怎么樣?”
手上的鮮血染紅了眸子,末笙將豐滿的紅唇咬出血印,仍是毫無痛覺,她這雙挑過千桶水的雙手忽而沒了力氣,竟扶不住劉平生滿是血漬的身軀。
劉平生輕微顫抖著:“媳婦,疼……”
劉平生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
他為什么有這個職業(yè)病,明明可以躲掉的,非得硬著頭皮往上上,我這剛好的胳膊,挨這么一錘,還能用嗎?虧死老子了。
疼是真疼,但他從小對痛覺沒啥印象,也就沒甚深刻感覺。
此時的他躺在一女人懷里,不僅如此,還得裝可憐喊疼,這要是讓他的隊友知道,恐怕會被笑掉大牙吧!
宋費嚇呆了,他依舊捂著私密處,也不覺尷尬,幾秒后,故作鎮(zhèn)靜地嚷嚷:“趕緊送回去,愣著干嘛!”
劉平生的一聲“疼”,差點把末笙眼淚激出來,她放柔聲線安慰著:“平生,你放心,等回家就不疼了,回家后,你好好養(yǎng)病,一定好好養(yǎng)著,養(yǎng)著就沒事了!昂!”
她輕輕抱著劉平生,靜靜地感受他的心跳,心里才能放松些,呼吸才能順暢些。
怎么也沒想到,劉平生能替她挨下一錘。
究竟有多疼,末笙不敢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