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慕暖精神頭不濟。
和顧靖霆昨晚電話到十二點多,等上了床睡覺,卻不知怎么的失眠了,她睜著眼看著頭頂?shù)奈脦ぶ钡搅璩咳c多才慢慢閉上。
“小暖,你臉色怎么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李琴清靠著慕暖走,扭頭看了眼嚇了一跳。
聲音一出,藍思顏和李想也看了過來。
“失眠。”藍思顏快速總結(jié)兩個字。
李想?yún)s盯著慕暖的黑眼圈笑得賊兮兮的,眼底滿是興味。昨晚上,她可是聽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小暖兒,你若是覺得不舒服就喊報告,軍訓堅持不了就算了,別逞強?!焙湍脚瘒诟酪宦?,三人很快散去進入隊伍。
慕暖在第二排中間位置,前后都有人遮擋,平時有那么一點小錯誤也不至于被教官揪出來。
但是今天的她卻頻頻出錯,不過幾個走正步和轉(zhuǎn)身動作,她卻覺得發(fā)暈。
“慕暖,出列!”
慕暖喊了聲“到”,從隊伍中走出來。
“怎么回事,沒吃飽飯還是沒睡醒,動作做的亂七八糟,你在隊伍里簡直不和諧你知道嗎!”教官訓話從來都是用喊的,而且毫不留情面。
慕暖腦子嗡嗡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抬起頭來!”
聞聲,慕暖將頭緩緩抬起,一雙眼睛有些迷離,她看向前方突然感覺有些暈眩。
等再醒來,人卻躺在醫(yī)務室。
“醒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現(xiàn)在的小姑娘可真是要身材不要命,軍訓期間還節(jié)食不吃飯,了不得嘍!”
慕暖轉(zhuǎn)頭去看,是個差不多快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架著一副黑色眼鏡,手拿著一份雜志在看,眼神根本沒有看向她這邊。
“醫(yī)生,我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下午還能軍訓嗎?”
昨晚沒睡好,今早上起來也胃口,慕暖就沒怎么吃早餐。如今低血糖加睡眠不足暈倒,她其實覺得挺糗的。
中年醫(yī)生“嗯”了聲,雜志隨即翻了一頁,不咸不淡說道:“想軍訓也行,等著下午再被抬回來這里,我給你第二次輸液。”
說著,撇過頭沖著慕暖笑,“小姑娘,歡迎再來??!”
慕暖:“……”
中午時分,李想帶著午飯來了。
“今天下午內(nèi)務檢查,她們兩人回去打掃了,我給你送飯過來?!崩钕胝f著往慕暖邊上一坐,將手里提著的塑料袋放在了旁邊。
扭頭打量了下醫(yī)務室,轉(zhuǎn)而又看著慕暖說:“現(xiàn)在吃還是等會兒?”
“等會兒吧,快打完了?!笨戳搜劭旖Y(jié)束的點滴,慕暖說道。
“那行,我坐著陪你聊會兒天,一會兒一起回宿舍?!?p> “嗯,謝謝了。”
兩人就在醫(yī)務室一言一句隨便聊了起來,其中大部分都是李想在說,慕暖負責聽。
“咳咳~”李想說話聲音一頓,稍稍起身湊近了慕暖耳邊嘀咕一句,慕暖頓時臉色一變。
李想當即笑了笑,“我就開玩笑而已。”
慕暖卻搖頭。
她在大學里要讀五年,期間不出意外會和寢室里的三人相處這五年時光,那么她和顧靖霆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瞞得住呢?
其他人或許無所謂,她可以不在乎他們怎么說怎么做,但是室友,又是她第一次覺得能交好的朋友,慕暖不想放棄。
一早說開了吧,如果她們不能接受,那她也斷了再深入相交的心思。
慕暖此時心里也存了點私心,想借此試探下。于是說道:“嗯,我是有……但是不是男朋友?!?p> “不是男朋友是什么,你都那樣說話了還……”
“是情婦吧,或者說是炮友,反正沒有你想的那一層關(guān)系?!蹦脚届o說著,目光卻直直的看向李想,沒錯過她眼底所有的情緒。
李想起先是一愣,似是被震到了,而后看向慕暖眼神復雜,里頭包含了許多的情緒,但是唯獨沒有輕蔑。
半響,李想笑了下,輕聲問:“你自己愿意的?”
慕暖點頭。
“不是有家室的吧?”李想不太放心,又問了一句。
慕暖搖頭。
李想重重舒了口氣,情緒松了不少,“那就行,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我們作為朋友不過多干涉,但是有一點記住,無論你和那個人怎么樣,千萬別讓自己受委屈,當然,有了委屈找我們,我們一直都在呢!”
慕暖“嗯”了聲,心頭一瞬暖暖的。
回去的路上,李想讓慕暖暫時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寢室其他兩人,“清清這人太單純,雖然不會說出去,但是難保一不留神就漏嘴了;至于思思啊,這人心思透著呢,她自己慢慢會發(fā)現(xiàn)的?!?p> “嗯,順其自然吧?!?p> 原本一直壓在自己心頭的一件事,如今突然有了一個人分享,慕暖剎那間覺得整個人都松散了,連帶著心底深處的壓抑感都少了許多。
下午內(nèi)務檢查完,便是晚上的全員大會。
寢室三人一致不讓慕暖去,讓她繼續(xù)休息。
“這種嘰嘰歪歪的無聊大會有什么好去的,有那個時間你就趕緊睡覺去,你這黑眼圈堪比國寶了,小心明天被人關(guān)動物園去?!?p> 李想說完拉著另外兩人出門,“啪”一聲關(guān)了寢室門。
慕暖不由得笑了,也沒堅持再去。
晚上七點半左右,她打了個電話給慕心慈,問起她這幾日的身體狀況如何。
“媽,明天得去醫(yī)院復查,您不要忘記了。直接打車去,不要節(jié)省錢,坐公交車您吃不消的。”
慕心慈應下,問慕暖在學校里的情況,“暖暖,軍訓累不累,你身體吃得消嗎?”
“沒事,我挺好的,這點苦不算什么?!?p> “哦,那就好,那就好……”
母女倆相處了十幾年,慕暖對慕心慈的性格可謂了如指掌,不過談話間一點停頓,她就差不多猜到了慕心慈心里有事。
“媽,最近幾天您都做什么了呢?有沒有出去散步?”
“啊,有的,這幾天都出去走了,路上你張大媽還陪我聊天來著?!?p> 慕暖默默不作聲,聽慕心慈念叨著,最后問道:“媽心里有事嗎?”
慕心慈頓時不說話,言語間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辭。
慕暖嘆了聲,“那等我回來再說吧,我正好也有事情和媽商量下。”
這個舊小區(qū),看來是不能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