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
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
燕凌用蕉葉捧著一汪水由遠(yuǎn)及近。
水!水水水!
看到水,穆小谷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鉚足吃奶的勁兒一把抓住燕凌的手腕,頭埋到了水里。
誰也別想拿走她的水。
噸噸噸,噸噸噸。
連續(xù)喝了幾大口,穆小谷才緩了過來。
“慢點(diǎn),還有。”
燕凌的嗓音低沉,如琴弦掃過上好的梨花木,悅耳得很。
聽的穆小谷心神一蕩,忍不住抬頭。
好看。
這人生的真好看。
五官仿佛刀削過一般,棱角分明。
墨色的瞳仁,流光微轉(zhuǎn),似有星子閃爍。
只是……眼神淡漠疏離,深不見底,渾身好似散發(fā)著一種……一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
“唔……”穆小谷忙不迭的抽回手,眼神也躲開了那仿佛裹著浮冰碎雪的雙眸,往善柔的懷里擠了擠。
這人,哦,不對,這獸,不像善茬。
左邊臉頰上兩道淡金色的獸紋,右邊臉頰上一道淡金色的獸紋,如果沒猜錯(cuò),他應(yīng)該是三紋獸。
比那個(gè)好像、大概是自己阿爹的人還多一紋。
燕凌看穆小谷喝了水,好些了,并未吭聲,拿著蕉葉走了出去。
感受到穆小谷的不安,善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長川,到底怎么回事?”善柔急的不得了,見不得穆長川這種磨磨唧唧半天不吭聲的樣子。
“應(yīng)該無事了,只是溺水,受驚過度身子虛弱,需要休息。”穆長川仔細(xì)查看之后應(yīng)道,扭頭對著穆小谷佯裝嚴(yán)肅的說道:“以后可不許淘了?!?p> “阿……阿娘,我沒事了?!蹦滦」瓤戳丝茨麻L川,又看了看善柔,略帶虛弱的說道。
“真的沒事了?”善柔滿心的擔(dān)憂,幸虧發(fā)現(xiàn)的及時(shí),要不然……
“真的沒事了。”穆小谷強(qiáng)壓住內(nèi)心的躁動說道。情況不明,心里越是不安,面上越是要冷靜。
善柔依舊不放心的來回摸了摸她的額頭,查看了幾次,確定沒問題之后,這才松了口氣。
“阿……阿娘,我想自己休息會兒?!蹦滦」热跞醯恼f道。
她的首要任務(wù)是摸清處境,生存下來。
獸多,地方又陌生,她不安啊。
“阿娘陪著你,休息吧?!鄙迫岵环判哪滦」茸约捍糁呎f邊拿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穆小谷咬了咬后槽牙。
她真的想自己呆會兒。
聽著噼里啪啦的柴堆炸花聲,穆小谷靈機(jī)一轉(zhuǎn),略帶撒嬌的口吻說道:“阿娘,你們?nèi)タ救饴?,一會兒我餓了,要吃的?!?p> “瞅瞅阿娘,忘了這茬了,”善柔說著輕輕的把穆小谷放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趕忙推著穆長川朝外走去,“走走,拿些松枝,給三兒烤肉,昨天得的狍子肉沒有前天的肥美……不知道三兒愛不愛吃……你也是,怎么就不挑些好肉回來……”
“總共就得了一只狍子……難不成都……”
*
終于……安靜了。
穆小谷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自己那砰砰砰亂跳無處安放的小心肝兒。
要命。
她居然變成一頭母獅子!
咳咳咳……
穆小谷長長出了口氣,按了按昏沉沉的腦殼兒。
既來之,則安之。
有太多的問題等著她去解決,沒時(shí)間在這兒唧唧歪歪。
原身失足溺斃在河邊,被一個(gè)叫燕凌的救了。
只是原身為什么會失足落水呢?
不小心滑倒?
自殺?
……
或者是……他殺??
原始又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