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靖恢復(fù)意識時,發(fā)現(xiàn)自己側(cè)躺在珊瑚床上,眼前游過一群群小魚,他愣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在海里,還可以在海里呼吸。
他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半身,是一條青色的魚尾……
是不是他還沒醒呢?
顏子靖扇了自己一嘴巴,結(jié)果證明了他不是做夢的同時,捎帶腳證明了在海里扇嘴巴也痛……
?!拗鳎阋?,在這個界面,你是一條人魚。
顏子靖,“……”
顏子靖嘴角抽搐,剛要說什么,卻覺得腦袋頓疼,原主的記憶涌入腦內(nèi)。
原主名為皎巖,出生于穹夜部落。
身為一條男性人魚,他不需要如女性人魚一樣美麗,也不需要有那樣美妙的嗓音。
他需要不停鍛煉,強壯起來,守護部落。
人魚部落,每年都會評比勇士。
因為原主勤奮,一直排在第一,這樣的輝煌戰(zhàn)績一直保持到那個叫‘瓊斯’的人魚出現(xiàn)之前。
瓊斯總能輕易打敗原主,然后站在第一的位置上享受著原本屬于原主的榮耀。
嫉妒,讓原主紅了眼,他要瓊斯去死!
所以,原主騙瓊斯出去,偷襲重傷了瓊斯。
然后把瓊斯丟在一艘打魚的漁船邊,眼睜睜看著瓊斯被老漁民網(wǎng)在漁網(wǎng)里帶走……
顏子靖抽了抽嘴角,這種穿越成反派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還有為什么這次沒有劇情解說?只有原主的記憶?好歹說說這次的任務(wù)是什么好不?
叮——宿主,這次你穿越錯了。
不出意外,關(guān)鍵時刻,怨氣之靈欠扁的聲音傳來,只是這次,內(nèi)容也十分欠扁。
“臥槽!”顏子靖忍不住爆粗口。
怨氣之靈急忙在顏子靖發(fā)作之前,念了一段口訣,牽引著顏子靖的靈魂離開皎巖的身體……
開玩笑,若是讓宿主發(fā)作起來,他一定會很慘很慘……呃,他決定了,一會兒幫宿主穿越到真正的人魚身上后,他就挺尸裝死,絕對不說話!
——
痛,渾身都好痛,被壓路機壓過,大概就是這樣疼了。
這是顏子靖進入新身體時的唯一感覺。睜著迷離的眼,發(fā)現(xiàn)自己側(cè)躺在漁網(wǎng)里。
“爺爺,這是一條人魚嗎?他好漂亮?!?p> “是啊?!?p> “可是,爺爺,你看他在流血?!?p> 來不及思考些什么,顏子靖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意識漸漸被黑暗吞噬,陷入了沉睡,看來,這個原主一定是累極了,身體才這樣虛弱。
再次睜開雙眼,顏子靖只覺得很渴,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側(cè)躺在沙灘上,被一張漁網(wǎng)網(wǎng)住,他的周圍,站著一群人,人們好奇地盯著他小聲嘀咕著什么。
他忽然想起昏睡前聽到的對話,急急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果然,是一條藏青色的魚尾!?。?p> 靠!靠!靠靠!靠靠靠!
他貌似穿越到剛剛那個被同伴坑了的瓊斯身上了!
我嘞個去!顏子靖心里奔騰而過一萬頭那種內(nèi)心堅強身體強大的馬。
他想開口說話,卻覺得嗓子干的不行,好像有一團火在那里燒,發(fā)不出聲音。
想要回到海里,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抬起手臂的力氣也沒有了,根本無法掙脫漁網(wǎng)逃掉。
這該死的虛弱!
壓下心里的微惱,顏子靖在心里不斷感應(yīng)著怨氣之靈,卻遲遲沒有回音。
對怨氣之靈抱有期待,真是他錯了。
顏子靖費力地睜著眼,頭上的太陽很大,仿佛要把魚曬化了才罷休。
平時覺得溫暖的陽光,此刻曬在身上,卻熱的無法忍受。好像皮膚和鱗片都要燃燒起來。
顏子靖覺得自己要飛升了,然后幸福地?fù)Q一個馬甲。擺脫這穿成非人的尷尬處境。
然而,他是癡心妄想,就算明明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不斷流逝,這最后一口氣,也咽不下去。
忽而,一道陰影遮住眼前的陽光,顏子靖模糊看見,一個人站在自己身邊,他想睜眼仔細(xì)看看擋在那里的是誰。
只是他這身體太弱了,眼前好似蒙了一層紗,什么也看不清。
任真真淡漠地看著這條狼狽的人魚。見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斷打架,只是他一次次努力睜開眼睛,好像要努力看清她的樣子。
真是,不可愛啊。
任真真勾唇一笑,拿出麻醉槍,對準(zhǔn)顏子靖的右臂扣動了扳機。
麻醉針刺入右臂,顏子靖麻木地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他緩緩閉上雙眼,體力不支,缺水,身體重傷,麻醉藥……他終于挺不住,昏睡過去了。
——
再次醒來時,顏子靖發(fā)現(xiàn)自己被放在一個全透明的玻璃罩里。
那玻璃罩小的可憐,勉勉強強裝住他。他只能在水里保持著直立的姿勢。
他低頭,發(fā)現(xiàn)身上的傷,被人處理過了。大概,是昏過去之前看到的人?
顏子靖狐疑,透過玻璃罩,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于一間實驗室。
周圍都放著同樣型號的玻璃罩,里面有各種顏色的液體,泡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水生生物。
顏子靖汗了,這算怎么回事?被當(dāng)成收藏品了?
思量間,傳來一陣腳步聲,顏子靖看向聲源處。
腳步聲越來越近,走來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看向顏子靖的視線充滿了火熱,好似在看一件非常完美的藝術(shù)品。
說起來,除卻身上纏著的繃帶,人魚瓊斯,好似被海神波塞冬祝福過,他生得堪稱完美,是大海的杰作。
他有一頭青色長發(fā),生著深沉的褐色眼,鼻子高挺,生得妖冶俊郎。
結(jié)實的八塊腹肌無聲訴說著他的力量,兩旁的人魚線完美流暢,下面覆蓋著藏青色的鱗片,細(xì)密的藏青色鱗片規(guī)則地排列到尾尖。
尾鰭上生有一道紅線,似血液一樣妖異。
他的胳膊上生有一對月牙形的肘鰭。背上有背鰭,背鰭生在背后,沿著脊柱一直蔓延到尾巴上。
肘鰭和背鰭看起來像是鎧甲,適合用來戰(zhàn)斗。所以只有男性人魚長著這兩種魚鰭。
因此,在人魚部落,也稱男性是天生的勇士,因為他們披甲而生。
白大褂男人有些看迷了,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關(guān)了顏子靖的玻璃罩,自言自語道,“原來,傳說是真的?!?p> 他是水族研究館的館長,經(jīng)常去漁村溜達。
那些漁民經(jīng)常出海,時不時能撈上來珍惜品種,他總是親自去收。
久而久之,漁民打到珍惜魚類,都會給他打電話。
剛剛漁民來電說打撈到一條人魚,他將信將疑地派出新來的任真真。
心想大抵是玩笑,隨便派出新人去看看就行了,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是真的。
任真真那個孩子花了兩萬收購了這條人魚,哎,那些漁民還真是傻,活的人魚,珍貴的很啊,怎么會只值兩萬?這可是代表人類又發(fā)現(xiàn)新物種,有可能揭開那些有關(guān)海洋的不解之謎啊。
“你看夠了么?”顏子靖被看的有些肉麻。
白大褂男人驚奇地看著顏子靖,人魚,會說話!會說他能聽懂的話!
出乎意料的是,白大褂男人反應(yīng)過來人魚可以開口講話后,轉(zhuǎn)身飛奔出了實驗室。
顏子靖:“……”什么情況這是?果然,科學(xué)家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就不能好好交流一下嗎?
顏子靖無奈,喪氣地低了頭,卻發(fā)現(xiàn)玻璃罩前站了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蘿莉。
What?。窟@孩子什么時候過來的???
小蘿莉看著顏子靖,歪了歪小腦袋,“哥哥,痛,痛嗎?”聲音軟軟的,仿佛可以掐出水來。
顏子靖愣了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她指的是自己的傷,不自覺也把聲音放的柔了一些,“當(dāng)然痛了。”
小蘿莉眨眨大眼睛,從口袋里拿出一塊錫紙包裝的巧克力,遞給顏子靖。
顏子靖鼻子一酸,忽然想起那個“小孩把自己的糖分給受傷之人,安慰受傷之人”的梗。
果然,有時候,小孩子比大人可愛的多,可惜他被關(guān)在玻璃罩里,根本拿不到那枚巧克力,有些浪費這小蘿莉心意了。
“哥哥,你能幫我把糖皮打開嗎?我想吃糖?!毙√}莉天真地眨了眨眼睛,一副看著糖卻吃不了的委屈樣,她伸手,敲了敲玻璃罩,后知后覺地說,“哥哥你被關(guān)起來,拿不到我的糖糖,不能給我剝糖皮,那我自己剝糖皮,自己吃糖,哥哥,你看著吧。”
顏子靖:“……”所以說,乖孩子和熊孩子之間,永遠只差一點。
還沒等顏子靖感慨世道變了,腦袋里就傳來一陣劇痛,他痛得用手捂住頭部。
“哥哥,我不就在你面前吃了個糖么?你怎么氣成這樣?”唐小貓理不直氣也壯。
“孩子,哥哥只是突然腦殼疼,和你無關(guān)?!鳖佔泳嘎冻鲆粋€牽強的笑容。
伴隨著疼痛,原主瓊斯的記憶碎片似海潮翻涌般涌入他的腦海。
原主瓊斯的一生,是一個大寫的悲劇。
在海洋里,被同伴陷害,在陸地上,被人研究得死去活來。
前半生大體和之前那個皎巖的記憶差不多,只是換了一個視角。
至于后半生……
原主被捉的第二天,地球上就爆發(fā)喪尸毒,末世降臨。
喪尸橫行,政府垮臺,交通擁堵。
膽小的人因為絕望與恐懼,自殺了。而膽大活下來的,一部分人覺醒異能,可以和喪尸正面對抗。
這個研究所也有一些科學(xué)家覺醒異能,他們都是科學(xué)狂人,聽聞人魚血可以延年益壽,便拿原主做實驗。
研究證明,異能者喝人魚血可以提升異能,普通人喝人魚血可以覺醒異能。
人魚血都有這樣的功效,那么人魚肉呢?人魚鱗片呢?
科學(xué)狂人們陷入沸騰。
他們抽原主的血,割原主的肉,拔原主的鱗,在原主身上注射各種藥物,原主被折磨得遍體鱗傷。
然而科學(xué)狂人們不會止步于此,他們妄圖克隆人魚,量產(chǎn)人魚血。
他們?yōu)檠芯咳唆~的身體結(jié)構(gòu),將原主綁在實驗臺上活體解剖。
末世藥材稀少,他們不會把最珍貴的麻藥浪費在一個實驗品身上。
為防止原主痛得肌肉痙攣,影響實驗數(shù)據(jù),他們把原主的痛覺神經(jīng)損壞。
冰涼的刀子劃過身體,原主被開膛破肚,他不會痛,只是失去活下去的念想。
原主本以為被活體解剖后,不會活下來,死掉就解脫,哪知人類覺醒的水系異能可以治傷。
多重的傷都可以被水系異能治愈。
就這樣,原主被反復(fù)解剖,反復(fù)治愈。
原主記不清自己被解剖了少次,每天都活在研究臺上刺眼燈光下的日子,讓他一天比一天虛弱,肌膚也變得枯黃,形容枯槁,再也沒了第一勇士的風(fēng)采。
后來,喪尸圍城,科學(xué)狂人們帶著原主的血樣和克隆人魚逃走。
他們逃走時為了能分散喪尸的兵力,把原主嚴(yán)嚴(yán)實實地綁在實驗臺上,在原主身上插了一些管子,輸入營養(yǎng)液,保證原主活著,然后用刀子在原主身上切了很多口子,使大部分喪尸聞到血腥味來到原主這里。
新鮮人魚血的味道,比人血更鮮美,更容易吸引喪尸,也因如此,原主引開大量喪尸,那些科學(xué)狂人得以活命。
原主的身體被切開很多口子,流出的鮮血浸漬了整個實驗臺,奈何他被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只能躺在實驗臺上等死。
他失血過多,虛弱到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模糊看見一些青灰色人影把他圍住。
喪尸群里一只等級最高的喪尸把其他喪尸逼退,然后獨享原主的血肉。
……
原主不怕死,對他來說,死,是解脫。
喪尸不停撕咬著他的身體,他被咬得體無完膚,麻木地聽著喪尸咀嚼自己骨頭的聲音,原主心里升起濃濃的不甘心,不甘心死去,不甘心,卻無力回天。
被皎巖坑害的是他;
失去自由和健康的是他;
在研究所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是他;
最后死無全尸的,還是他……
他不甘心死去,可是死去對他來說又是一個解脫。
緩緩閉上雙眼,他好累。
死,是解脫,只是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灌輸完記憶,顏子靖覺得,自己這次不是穿越成人魚,而是穿越成唐僧。
別問他為什么。
總有刁民想害朕有木有?!
分分鐘逼他爆發(fā)洪荒之力有木有?!
想要“收個猴子打怪,召喚個葫蘆娃滅妖”有木有?!
叮——宿主,淡定,淡定,這次的任務(wù)是揭竿而起,傷害過原主的人,都要一一討回。
顏子靖的聲音有些冷,“你活過來了?”
“哎?哎!有嗎?哈哈哈,天氣挺好?!痹箽庵`后悔不已,怎么一個忍不住又說話了。
顏子靖,“我覺得你傷害過我,所以我要向你討回?!?p> “?。堪。√鞖馔玫?,宿主你別開玩笑?!痹箽庵`使用轉(zhuǎn)移話題大法。
“都說了只用這一招轉(zhuǎn)移話題很老套,沒有新意,五星級差評?!鳖佔泳改樕幍目梢缘纬鏊畞?。
怨氣之靈有些怕怕的,畢竟,宿主是殿下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好騙!
他從來沒騙過殿下,所以一定要趁現(xiàn)在,好好騙騙。故而,迄今為止,他說過不少謊話。
說起他做過什么傷害宿主的事……好像,有好多?
一想到若是宿主恢復(fù)記憶…那個記仇的性格…怨氣之靈吞了吞口水,還是趁現(xiàn)在刷刷好感度吧。
“宿主,我這里有幫你完成任務(wù)的技能!可以讓你的魚尾變成人腿,還有精美大禮包相送!”怨氣之靈十分狗腿地說。
“真的?”顏子靖狐疑。
“真的!”怨氣之靈拍拍胸脯。
“不會有時間限定?例如就變成人腿一秒之類的?!?p> “不會有!”
“哦?!鳖佔泳傅ɑ貜?fù),“那你贈送的精美大禮包是什么?”
“怨氣之靈對您的夸獎!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大概有三萬字,宿主,你可以當(dāng)成短篇小說聽!”怨氣之靈傻笑,聲音充滿驕傲。
“……”
顏子靖,“你還是收回你的精美禮包吧。”
“好滴!宿主!是滴!宿主!宿主英明!”怨氣之靈狗腿地笑笑,“請宿主接收技能『幻形術(shù)』,使用此技能,可以隨意變換魚尾和人腿哦?!?p> 顏子靖笑笑,可以變成人,那就不用再煩惱用尾巴逃不掉的事。
不過,話說,如果喝人魚血可以覺醒異能,那么沒道理他這條渾身都流著人魚血的人魚沒有異能啊。
一定是原主沒有覺醒異能!
顏子靖用眼角瞥了眼那個吃糖吃的一臉幸福的小蘿莉。
原主的記憶隨之而來,這小蘿莉是剛剛那個館主提取優(yōu)良基因造出的人造人,名叫唐小貓。小貓是館主名義上的女兒。
末世后,她覺醒了水系和雷系異能,簡直不能太炫。
魚比人,簡直要氣死魚?。?p> ?!拗?,不用比啦。她是這個世界的大氣運者,就是傳說中的女主。
啊嘞?
顏子靖覺得,他的三觀受到了沖擊,需要緩沖一下。
叮——宿主,此蘿莉非彼蘿莉,她是重生回來的!而且,獲得了一個空間!這個空間很神奇!真的很神奇!
顏子靖,“……”
唐小貓靜靜看著顏子靖,不可否認(rèn),這條人魚是大海的杰作,他的身材堪稱完美。
唐小貓看癡了……
然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許是館長唐亦回來了。
唐小貓心下一緊,疾聲道,“人魚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是來救你的?!?p> 聲落,她意念一動,將自己和顏子靖雙雙帶入空間。
館長唐亦拿著一根錄音筆飛奔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人魚消失,裝著人魚的玻璃罩空空如也!
唐亦蹙眉,他離開取錄音筆的時間是五分鐘零三秒。
玻璃罩是鋼化玻璃,子彈亦打不穿,鎖住玻璃罩的是他自創(chuàng)的鎖,若沒有鑰匙,很難打開。
更何況,人魚的重量很大,一個人根本抬不動,來偷人魚的,一定是一個團伙。
更何況,那人魚剛剛和他說話了,說明人魚和人類一樣,他們很聰明,擁有語言的能力。
人魚沒有呼救,或許是那個團伙和人魚說了什么?
又或許,那個團伙把人魚弄暈了?
這間實驗室只有剛剛他離開的那一個出口,出口處還有研究人員守門。
那些可惡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把人魚偷走的?
唐亦伸手,按下墻上一個深紅色的按鈕。
頓時,整個研究室都響起刺耳的警笛聲。
他不管那些小偷是怎么偷走人魚的,只是篤定小偷們沒有跑遠!
帶著那么大的人魚離開,一定走不遠!這座研究館到處都有攝像頭,小偷不可能藏起來。
唐亦向?qū)嶒炇业碾[藏攝像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攝像頭被人損壞。
二話不說,他跑去監(jiān)控室,卻發(fā)現(xiàn)工作人員都被打暈。
故而,他想要的監(jiān)控視頻,一點兒都沒有。
看著雪花點閃爍的顯示屏,唐亦一拳打在墻上,很好,這群小偷,最好不要讓他抓到,不然……
而此時,被想成是偷竊團伙的小貓同學(xué),有了新的煩惱。
因為……
“夭壽啦!蘿莉綁架美少魚啦!”顏子靖炸鱗。
“不不不,你聽我解釋……”唐小貓手足無措。
“解釋什么?”顏子靖瞬間安靜下來,抱著膀子靜靜看著唐小貓。
“呃……”唐小貓道,“我叫唐小貓,性別女,愛好吃糖,來自中華人民共和國……”
“你等等?!鳖佔泳缸旖浅榇?,“你的自我介紹是什么鬼?”
“不要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碧菩∝垞]了揮手,隨后挑起顏子靖的下巴,“總之事情的經(jīng)過是,我救你出實驗室,這是我的空間,我把你丟到我空間的靈泉水里,這靈泉水能加快傷口愈合,你多泡泡,有好處?!?p> “所以你把我關(guān)進你的空間是想干什么?”顏子靖抓不住重點,“我守身如玉?!?p> 唐小貓忍不住打顏子靖一個爆栗,“重點是我救了你好嗎?”
“哦?!鳖佔泳腹笆值溃氨爵~多謝您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本魚沒齒難忘?!?p> 唐小貓抖了抖,“我忽然后悔救你。”
“怎么那么冷漠?”顏子靖道,“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感謝你的。”
“沒看出來?!碧菩∝埰沧?。
在唐小貓和顏子靖互相傷害時,空間外發(fā)生一件大事。
雨珠自黑壓壓的云朵上落下,一滴一滴,逐漸變成瓢潑大雨。
有人拿出包里的折疊傘,有人躲進路邊的超市或屋檐大的建筑下。
很快,自云端落下的不再是雨珠,變成拇指大小的石頭。
那些石頭落在人身上,化為黑光嵌入他們的身體。
等黑光完全嵌入后,那些人保持著剛剛行走的姿勢,僵硬地站著。
他們的眼睛漸漸變成全黑色,皮膚也變得青灰。
忽而,不知是誰向天怒吼了一聲,僵在原地的人紛紛響應(yīng)。
他們開始躁動,雙手雙腳并用,像野獸一樣走路。
他們見人就撲,見人就咬。
一時間,慘叫聲,哭嚎聲,打斗聲不絕于耳。
石頭雨不過下了半個小時,卻亂了整個神州。
——
而此時,山區(qū)廢棄工廠里。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孩躺在地上,若不是他的心口還在起伏,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尸體。
而男孩身邊,站著一個黑衣青年,他冷眼看著男孩,面色冷淡。
青年是組織里第八殺手“黑狐”。
男孩是第一殺手“紅桃”的孩子,紅桃背叛組織,已被誅殺,組織讓他來捉這個孽種。
結(jié)果,剛剛下了一場奇怪的石頭雨。
他帶孩子在這里躲避,此地遠離市區(qū),荒無人煙,他們沒有遇到喪尸。
黑狐不知末世來臨,只當(dāng)這場石頭雨是一次稀有景觀。
他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孩,眼里沒有一絲暖意,他優(yōu)雅地挑起男孩的下巴,好似長輩在看頑皮的晚輩,只是眼里沒有一絲慈愛。
紅桃姐姐生前幫過他,他自認(rèn)不是忘恩之人。
既然這孩子早晚都要死,那么,就現(xiàn)在殺了他吧,何必帶他回去被組織折磨的生不如死?
黑狐挑著男孩的手下滑,移到男孩脖子上,微微用力。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男孩再也沒了生息。
黑狐笑笑,轉(zhuǎn)身離開,小子,祝你投個好胎。
只是黑狐剛走出廢棄工場,就聽到身后傳來破風(fēng)聲,有人偷襲!
出于本能,黑狐迅速掏槍,對準(zhǔn)身后,連開三槍。
定睛一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打中的是一個綠色的藤條。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的雙腿就被藤條纏得緊緊的,藤條上傳來一陣大力的拖拽,黑狐只來的及看見一張巨大的嘴,就失去了意識。
……
黑暗里,食人花不停咀嚼著,骨頭碎裂的聲音不停傳出。
許久,它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然后張嘴,把沒咽下去的衣物吐出。
末世降臨,變異的不止是人類,還有植物。
——
暗月無星,山風(fēng)陣陣,吹過廢棄工廠,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似是大自然的魔咒,一聲一聲,不曾停歇。
不知過了多久,一顆綠色的石頭慢慢飄到男孩身邊,輕輕落在男孩的頭上,又化為綠光泯入男孩的身體。
待到所有光芒全部進入男孩體內(nèi)后,那具沒了溫度的身體開始抖動,身上發(fā)出咯咯的骨骼摩擦聲,皮膚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暗灰色的皮膚漸漸透出淡淡紅粉。
睫毛微微顫動,男孩睜開雙眼,那是一雙透著妖異的綠色眸子,冷冽沒有任何情緒。
與此同時,唐小貓的空間里。
“人魚哥哥,聽說你們?nèi)唆~連自己的同類都會吃?!碧菩∝堃荒槹素缘乜粗佔泳?。
“不會啊?!鳖佔泳柑裘迹澳懵犝l說的?”
“那你看,人魚在海里吃魚,那不就是吃掉同類?”
“那我問你,你吃豬肉算不算吃了同類?”
“當(dāng)然不算!”唐小貓很果斷。
“所以我們?nèi)唆~和魚類只是是一起生活在海洋里?!鳖佔泳感Φ溃拔覀兂贼~不算吃同類。”
“有道理哎~”唐小貓說著,見顏子靖把雙臂搭在岸上,臂上的肘鰭閃著淡淡的青光,美得…她忍不住想把玩。
她伸手,輕輕撫過肘鰭。
肘鰭堅硬,她心思一動,一個罐頭隨她心意飛到她手上,她用鰭打開罐頭。
“Nice!”她笑得妖嬈。
顏子靖縮手,把肘鰭從唐小貓手里解救出來。
肘鰭離手,唐小貓不急著吃罐頭,依然緊緊盯著那藏青色的鰭。
上一世,唐亦怕人魚哥哥用這些堅硬的鰭傷了研究人員,就把他的肘鰭和背鰭都剃掉。
她記得,剃完鰭,他蜷縮在池子里,身體不停顫抖著。每抖一下,便流出一些血,整池水都被他的血染紅。
可是沒等他的傷口長好,就被粗魯?shù)刈コ?,頭發(fā)也被剃光,身上被插滿各色管子,用牛皮帶子綁在實驗臺上實驗。
他被實驗折磨得不成魚樣,那副滄桑的鬼樣子…哪有現(xiàn)在美麗?
唐亦那些研究人員,還真忍心毀掉這樣一個尤物。
想到唐亦,唐小貓停下吃的動作。
嗯,現(xiàn)在,末世那場石頭雨,應(yīng)該下完,是時候走出空間。
“人魚哥哥,我要去完成一些不去就會死人的重要機密事件,等我回來。”唐小貓道。
“你等會,我也要去完成一些不去就會死魚的重要機密事件。”顏子靖叫住她。
唐小貓,“???”
“我這身體發(fā)生了變化,可以將魚尾變成雙腿?!?p> “發(fā)生變化…是因為末世?”唐小貓喃喃自語。
“末世?那是什么?”顏子靖裝傻。
“說了你也不懂,也罷,帶你出去見見世面”唐小貓說著,苦下臉,“可是我這兒沒有你能穿的衣服,你不能光著……”
“我有衣服?!鳖佔泳傅溃言箽庵`當(dāng)成空間用,存過很多物品,其間包括衣物。
“騙人?!?p> “我覺醒了空間異能,可以儲存東西。”顏子靖胡說八道。
唐小貓,“!??!”
“所以一會兒出去以后,把我丟到?jīng)]人的地方就行,我去換衣服?!?p> 唐小貓,“?。?!”
——
與此同時,城市街道上,
一個衣服臟亂的男孩像幽魂一樣走在路上,他衣服上還有未干的血跡。
喪尸們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咆哮著撲過來。
只是那些喪尸跑近男孩后,卻忽而匍匐在地,身體抖如篩糠。
男孩雙眼無神,沒看喪尸一眼,只是幽靈一般走著,迷茫地看著四周。
臨街的底層玻璃都被打碎了,玻璃碎了一地。
一個個皮膚灰白的人形野獸似幽靈一樣在城市里徘徊,他們找到活人就如野獸一樣撕咬,時不時傳出慘叫聲和咀嚼聲。
破敗的建筑,破敗的人形怪物。城市里,死寂的可怕,絕望無聲蔓延……
男孩停在一間糖果店門口,呆呆地看著各式糖果。
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為什么在這里,不記得自己為什么要走,不記得……為什么到了這間糖果店,腦袋里就出現(xiàn)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
記憶里,女人抱著他坐在椅子上,兩只大手不停揉著他的臉,笑得很開心。
可是,為什么呢?那個女人為什么會笑呢?
男孩心里,沒由得一陣煩躁。
一些記憶,在腦海里呼之欲出,只是怎么也捉不住,怎么也想不起來。
他周身的氣壓不斷降低,低級喪尸出于對危險的感應(yīng),紛紛離男孩越來越遠。
忽而,一陣大力自身后傳來,男孩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
他的手臂劃在玻璃碎渣上,劃開一道口子,卻沒有流血,反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留一絲痕跡。
“對,對不起!我以為,沒有人會來糖果店。”一道軟軟糯糯的童音傳來。
男孩抬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小蘿莉。
此蘿莉正是剛剛走出空間的唐小貓。
唐小貓看著男孩的臉,臉色變得越來越差。
她認(rèn)得他!他是喪尸皇!雖然他的年齡小了點兒,但絕對沒錯!
重生前,他是全系異能喪尸皇!
雖然,后來有只喪尸吃了傻人魚也進化為喪尸皇,但那喪尸皇只是水系異能者!
剛開始兩只喪尸皇的力量可以互相抗衡。
可,因為他升級速度飛快!
到了后期,就是他完全碾壓另一只喪尸皇!
天!美麗的老天!可愛的老天!傾國傾城的老天!美得天人共怒的老天!
她唐小貓只是想趁著末世慌亂搜刮一些糖果而已。為啥讓她遇到這個危險分子?。?!
還一不小心把這危險分子撞倒!
果然做人不能太貪心,空間里都有那么多糖果了,她還忍不住來打劫。
打手!使勁打手!她怎么就記吃不記打呢?她怎么還是想進屋去收糖果呢?
在唐小貓糾結(jié)時,男孩慢慢站起,向唐小貓走近。
小貓果斷退后一步,
男孩再走近,小貓再退。
男孩再再走近,小貓再再退。
見小貓后退,似是怕了自己,男孩一臉茫然,有些奇怪地說,“你很怕我?”
“沒有?!碧菩∝埶励喿幼煊?,用小手擦掉額頭的汗水,抬頭看了看天。
“哦?!蹦泻⒙犕?,又向唐小貓走了一步。
唐小貓再次沒節(jié)操地退后,一臉諂媚地笑著,“大哥!不!大俠!我,我,我,撒謊了行不?我…我…我…我怕你,所以別靠近好不?!”
男孩一臉莫名其妙,“為什么?你為什么撒謊說你不怕我?你又為什么怕我?你究竟怕我什么?”
唐小貓,“……”別和她說這好奇寶寶是前世那個殺伐果斷的喪尸皇!反差萌太大,不是可愛而是可怕好嗎?
偏偏男孩看向她的眼神清明得可怕。
被男孩盯著,唐小貓有種坐在針尖上的感覺,一向能言善辯的她,此刻居然有些詞窮。
“小貓,你說不來就會死人的重要機密事件就是搜刮糖果?”顏子靖提著一把眼熟紅色長刀從街角處走來。
小貓回頭,見到顏子靖。
他穿著白色半截袖,搭配黑色牛仔褲,外套純黑風(fēng)衣,青色長發(fā)肆意隨風(fēng)舞動。
“好帥!打小我就看你行!”小貓星星眼,完全無視人魚說出什么話。
她是個稱職的顏(色)狗(狼),癡癡盯著帥哥看了一眼又一眼。
顏子靖見唐小貓身邊站著一個男孩。
他衣衫破碎,幽綠色的眼眸隱隱透著詭異,長而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暗黑色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緒。他的臉白得沒有血色,嘴唇卻紅的妖冶,仿佛會滴出血。
?!拗鳎∷拗?!宿主!恭喜你發(fā)現(xiàn)另一個大氣運者,此正太就是男主!他現(xiàn)在是四級喪尸,已能開口講話,等他再進化兩級,就能恢復(fù)記憶了。
顏子靖沉默了,果然,大氣運,不只是說說而已。
幸而此次任務(wù)不是和大氣運者作對,而是去報復(fù)那些傷害原主的人。
陸地上那群傷害過原主的科學(xué)狂人都覺醒了異能,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所以,他要先回海里算賬。
末世的石頭雨,海洋也沒逃過,有些魚類變異為巨形海怪,有些海洋植物變異為食肉怪物。
住在海宮的人魚們,不知是吉是兇。那個坑了原主的皎巖,不能讓他被別的什么殺掉。
男孩看著顏子靖,只覺得有陣陣香氣傳來,不知為何他好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腹中傳來饑餓的感覺,他搖頭,把那些荒唐的想法搖出腦袋,只是看向顏子靖的眼神直直的,收不回來。
唐小貓見男孩如此專注地盯著顏子靖,不由得輕笑出聲。
難道這喪尸皇愛上人魚哥哥了?
哇哦,喪尸皇和人魚的愛情耶,那么誰攻誰受?
有些小說里,男人魚可以懷孕。
還有些小說里,男人魚可以讓他的伴侶懷孕。
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呢……
思量間,唐小貓的笑容越來越猥瑣。
顏子靖對小貓的表情很無語。
這貨絕對在想什么奇怪的東西,絕對是!
不過那男孩看自己的眼神……
顏子靖想起那些要減肥還想吃飯的胖紙。
那副想吃還克制自己不吃的幽怨表情……
可以確定的是,這男孩真的很想吃自己!
果然,他這次穿成唐僧了!
被人用這種眼神盯著,真是渾身都不自在!
顏子靖僵硬笑笑,不知為何,他的腦里忽然多了一份記憶。
記憶里,似乎是在上古大陸,也有人這樣看自己,那人是饕餮……
可是他的記憶里,為什么會有上古大陸?為什么會有饕餮?
他清晰地感覺到,這些記憶來自靈魂深處,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卻怎么也想不起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他嘆氣,索性不想了,抬手將紅色長刀丟出去,用刀柄砸暈了男孩。
唐小貓面帶驚異地看向顏子靖,乖乖嘞,人魚哥哥連喪尸皇都敢打,不過,能打暈喪尸皇,人魚哥哥的身手還不賴。
“小貓,我是來辭別的,我要回家了。”顏子靖看向海洋的方向。
“哥哥,你要回到大海里了?!碧菩∝埡鋈挥行┦?,她知道,對于人魚哥哥來說,離開海洋意味著什么,可她就是不愿意他回去,“那…哥哥會回來嗎?”
“會回來的。”顏子靖道。
“拉鉤鉤?!碧菩∝埳斐霭尊男∈帧?p> 顏子靖和唐小貓拉了鉤鉤,便轉(zhuǎn)身離開,往海邊走去。
他不擔(dān)心唐小貓在末世里活不下去,雖然這蘿莉的外表很柔弱,但,那雷系異能可不是擺著看的。
這座城市,臨海而建,此地離海洋并不遠。
唐小貓一直看著顏子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心里有些失落,唐小貓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男孩,忽然覺得這樣的他有些可憐。
罷了,如今他還是個孩子,不會用自己的強大力量,不會保護自己。他不怕喪尸,可萬一遇到別的異能者呢?若是那異能者知道他是喪尸,那后果……
反正不會以和平結(jié)束。
唐小貓嘆氣,心念一動,掛在脖子上的玉佩閃了閃,男孩被她收進空間了。
哎!沒辦法,她就是這么善良。大不了等他恢復(fù)了記憶后,她再打發(fā)他走就是了。
——
與此同時,海洋研究館。
唐亦穿著白大褂,在一排操作臺前工作著,操作臺上是藍色的全息投影,唐亦的指尖在投影上不停轉(zhuǎn)換。
在唐亦對面有個實驗床,實驗床上蓋著一個玻璃罩,整個實驗床看起來像是一個封閉式棺材。
此刻實驗床里躺著一個男人,男人身上插滿了各色管子,管子里的液體隨著唐亦的操作按照比例緩緩注入男人體內(nèi)。
男人睜著眼,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末世降臨后,他沒有覺醒異能,一路逃至此處,被海洋研究管收留。
海洋研究館的地上建筑有一堵又高又厚的墻保護,喪尸想要闖入很困難。
奇怪的是,海洋研究館一直在收留人,卻不見人數(shù)增多。
他心底生疑,悄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失蹤的人是被研究員們拖去做人體研究!
他背脊生寒,末世末世,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末世!
人類生存的最大威脅從來都不是喪尸,而是人心!
他方寸大亂,暴露行蹤,研究員們合力將他制服……
自那以后,他便沒了名字,多了個實驗品47的代號。
“嘟…嘟…嘟…”
代表實驗失敗的警報聲響起來。
唐亦站起來,看著全息投影出的那個紅色的失敗,冷冷地說,“記下數(shù)據(jù),然后處理下殘局?!?p> “是。”
一研究員上前,在實驗本上記下數(shù)據(jù),然后點了操作臺上的紫色按鍵。
實驗床上,插在男人身上的管子自動脫離男人的身體。
隨后自實驗床旁出現(xiàn)一個直徑三米,高六米的玻璃容器,容器中充滿了透明液體,那液體如純凈水一般。
實驗床緩緩上移,移到那容器正上方,隨后實驗床上的玻璃罩打開,實驗臺上的男人落入液體中。
液體咕咕冒著泡泡,男人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他的血肉迅速脫離骨頭,隨后如融化了一般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容器中的水被男人的血染得鮮紅,一分鐘后,那被血染紅的水恢復(fù)透明,男人的骨頭也融化的干干凈凈,仿佛水里不曾丟進去人。
隨后那裝著詭異液體的容器沉入地下,實驗臺恢復(fù)原狀。
“下一個。”唐亦說完。
兩個研究員一起抬著一個男人進了實驗室。
男人被打了麻醉藥,此刻正昏睡著。
兩人將昏睡的男人綁到實驗床上以后,合上實驗床的玻璃罩,便又站回到唐亦身后。
唐亦的手指在全息屏幕上不停舞動,那些顏色各異的管子紛紛插到男人身上。
唐亦見準(zhǔn)備完畢,對著屏幕道,“實驗體編號48,第48次嘗試?!?p> 彼時,顏子靖以最快的速度向海宮游去。
末世來臨,倘若海里也有變異喪尸,喪尸的毒血流在海里,整個海洋都會污染。
到那時恐怕所有人魚都活不了。游著游著,顏子靖被一群海怪包圍了。
海怪們身高兩米,體長三米。它們張著大嘴,齜著白牙,兇神惡煞。
顏子靖停住,有些悲憤這‘唐僧體質(zhì)’到了海里都逃不掉,因為著急回海宮,所以他只想速戰(zhàn)速決。
海怪們都生得圓滾滾的,只是身上的花紋不一樣,有的是黑白紋,有的是藍紫紋,還有菱形紋路,或者點點圖案的……
被這些海怪包圍,就好像被各色氣球圍住了。
顏子靖蹙眉,想著如何平安脫身,最終決定,從那個離自己最近的粉色圓形海怪處突圍。
粉色圓形海怪卻一臉委屈地說,“嗚嗚嗚,有魚說我們丑!我們哪里丑了?都是變異海怪,他們憑什么說我們?”
它的聲音軟萌柔弱,似是極度委屈后,找到人傾訴一般,那兩只燈泡似的魚眼不停眨著,似有淚花流出。
啊嘞?
顏子靖熊熊燃燒的戰(zhàn)意瞬間被澆滅了。
啥情況?它們被魚說丑,為啥來包圍他?
不對?。∵@些低等海怪,會說話了!
所以末世變異,這些海怪是往好的方向進化?
“讓我說,那些方塊魚才丑!我們圓形我們驕傲!”一只黑白紋圓形海怪憤慨。
“沒錯!他們才丑!我們最好!”
“我們最好!嗯!我們好看!他們要丑死!”
眾圓形海怪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開始附和。
“有位偉大的人魚說了,找人幫忙,一定要博取同情!你們不要一臉兇悍!要像我一樣,眼淚汪汪!”粉色圓形海怪大怒,語調(diào)也變得急了,絲毫沒有剛剛的軟萌柔弱。
眾海怪一臉受教的表情,一個個十分愧疚地低下頭,三秒后,那些海怪斗志昂揚地抬頭,只是臉上的表情都變得軟萌柔弱。
海怪們的畫風(fēng)瞬間由“狂放土匪風(fēng)”變成了“軟萌熊孩子風(fēng)”。
“……”
顏子靖不想吐槽了,這群傻孩子究竟被哪條無良人魚騙了?
“這位可愛的人魚哦,能不能當(dāng)我們選美的裁判呢?當(dāng)然,我們不是拉你做黑幕啦!只要到時候,你說我們圓形的海怪好看就行?!狈凵珗A形海怪持續(xù)賣萌ing。
顏子靖,“……”所以,他離開這一段時間,海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沒等顏子靖回答,就有一個聲音自遠方傳來。
“我說,你們圓形不講道理啊!我們方形海怪,嚴(yán)肅地向你們提出抗議!你們居然在比美前拉黑票!”
顏子靖望去,發(fā)現(xiàn)一群正方體海怪正緩緩游來。
仔細(xì)看去,忍不住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正方體海怪們有棱有角十分規(guī)整!
此刻它們面帶怒色,似在無聲譴責(zé)圓形海怪。
本來圍著顏子靖的圓形海怪們,見方形的海怪游來,二話不說,放棄包圍顏子靖,拉開橫排,排出隊形,和方形橫排海怪對陣。
一瞬間,兩方口沫橫飛。
“你們方形才不講道理!明明我們圓形是最好看!”
“我們方形最好看!你們圓形都去死!”
“哼!方形都是傻瓜!我們圓形才最好!”
“胡說!方形最好!你們圓形都是白癡!”
“……”
顏子靖無語,“……”末世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究竟把海洋怎么了?
“你們圓形一無是處!我們方形搭在一起可以搭成房子,你們,不行!”
“我們圓形可以讓人踢著當(dāng)球玩!你們,不行!”
“哼!被人踢!你們圓形就這追求!”
“哼!搭成房子被人住,你們方形就這追求!”
……
兩方海怪越吵越離譜,由方形和圓形的物理用途,一直扯到方形圓形各自存在的意義。
顏子靖默默感慨,嗯,果然,撕逼大賽無處不在,就連海怪也要湊熱鬧地撕一撕。
不過,他可沒閑心幫忙勸架,比美一事,顏值和審美觀是硬傷!沒法勸!
顏子靖擺著尾巴,繼續(xù)向人魚部落游去。
冰涼的海水劃過他的身體,顏子靖覺得這副身體充滿了力量。人魚喜水,生來就該活在海里。
眼前那座白色海底城的輪廓漸漸清晰,顏子靖抿唇,沒等看清城的樣子,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不明物體似箭一樣射來,直直地撞到他身上。
胸口被撞得很痛,顏子靖低頭,看見扎在自己懷里的,是一條擁有銀色波浪長發(fā)的人魚。
她有一條赤金色的魚尾,穿著五色海草編制的背心,白皙的手腕上,有一串圓潤的珍珠手鏈,每顆珠子上都刻了一個古怪的圖騰。
她是海巫!名為煞妲!
原主記憶里,她因兒子死去,變得瘋瘋癲癲,后來她遇到原主,就一直把原主當(dāng)成自己的兒子,因為原主和她死去的孩子一樣,都有藏青色魚尾。
煞妲抱著顏子靖又捶又打,只是打著打著,她抬了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下,是黑黑的眼圈。她繞著顏子靖游了一圈,見他身上沒有傷口,才放下心來。
“煞妲巫主!”
“煞妲巫主!”
幾聲呼喚傳來,幾條守門人魚追著過來。
他們見到煞妲和顏子靖在一起,便放下心來。
瓊斯失蹤這段時間,煞妲鬧著出去尋找。
一開始大家都陪著她找,可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海里多了一些海怪。
再這樣分散人魚部落的兵力,難保海底城不會被進攻。大家又不放心煞妲一條魚在外面尋找瓊斯。
萬一……
他們做過最壞的打算,若是已經(jīng)失去了第一勇士瓊斯,就不能再失去海巫煞妲了。
畢竟,人魚族,需要海巫。
煞妲是傳承下來的海巫,全族只有她一個,不能讓她處于危險中。
所以,他們一致決定,把煞妲帶回城里,只是煞妲不眠不休,一直盯著城外,剛剛,又打了守護她的守衛(wèi),火速游出來。
他們已經(jīng)做好用暴力帶回煞妲的準(zhǔn)備了,沒想到瓊斯真的回來了。他們又欣喜又松了口氣。
“都是你們!阻攔我找兒子!你們都是壞人!”煞妲大力摟著顏子靖,回頭怒視那些守衛(wèi)人魚,做出一副兇悍的表情,“還好我兒子沒事,不然,哼!”
眾守衛(wèi)汗顏,其中一條人魚撓撓頭,機智地轉(zhuǎn)移了話題,“瓊斯,你去哪兒了?怎么一天一夜都不回來?”
“皎巖殿下沒和你們說?”顏子靖冷冷笑。
“皎巖殿下?說什么?”那條魚一臉奇怪。
顏子靖剛要說話,卻被人打斷了。
“瓊斯!你回來啦!”皎巖不知什么時候游過來,大手拍向顏子靖的肩膀,“你失蹤,可急死我了!有沒有遇到什么危險?”
顏子靖似笑非笑地看著皎巖,面前這條魚是個戲精,坑原主坑的那么徹底,還這樣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若不是他有原主的記憶,真會以為皎巖是真心在關(guān)心自己。皎巖是人魚族國王的兒子,是個王子,向他尋仇,有些難處理。
現(xiàn)下皎巖說的這些話,是在用王子的身份碾壓他。以為這樣自己會配合他演戲嗎?
顏子靖輕蔑一笑。
未免太天真了。
好吧,他還真會配合。
沒辦法,皎巖是王子,若在這里讓他下不來臺,莫說虐皎巖,立刻會被套上“栽贓王室”的罪名逮捕了,沒辦法誰讓他沒有證據(jù)指認(rèn)皎巖?
顏子靖剛要揭過此事,準(zhǔn)備以后再算賬,卻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喧鬧。
身邊那群人魚守衛(wèi)都警惕地握著武器,一副準(zhǔn)備大干一場的架勢。
顏子靖回頭,見到一群海怪,正是自己剛剛遇到的那些。
海怪們排成兩隊,一隊圓形,一隊方形。它們一邊游,一邊吵。
它們看到顏子靖后,都停止了吵鬧,它們興奮地喊道,“那個誰!你還沒說我們圓形比它們方形好看呢!”
海怪們求美的迫切,竟無視了人魚守衛(wèi)們的殺氣。
“那邊的海怪聽著!若是再靠近,我們就不客氣了!”守衛(wèi)人魚義正言辭。
“好吧,我們不前進了?!焙9謧儗擂涡π?。
“無妨,他們只是在追求美,與我們無害?!鳖佔泳笇θ唆~守衛(wèi)們道,“若利用此點讓它們歸順,我們?nèi)唆~族就少了敵人多了盟友,你們不必跟來,且讓我同它們談判一番。”
聲落,顏子靖游到海怪們面前,“你們比美,為什么不考慮一下,讓本來就美的自己變得更美呢?”
為配合顏子靖,煞妲從懷里掏出一個白色貝殼。
顏子靖接過貝殼,對海怪們說,“此物是煞妲海巫特制的美顏圣品,抹在臉上,可清除皮膚深層垃圾,有美白祛斑補水的功能,你們想不想要呢?”
“想!如何得到此物?”眾海怪眼神癡迷。
顏子靖開啟誘拐模式,“勞動最光榮,你們想獲得這美顏圣品,就要勞動。這樣吧,你們?yōu)槲覄趧尤?,我就送你們一貝殼美顏圣品。如何??p> 眾海怪面露為難,變美的代價是勞動,去勞動就不自由了。
變美和自由,這選擇好難。
只是,方形圓形之間,顏值競爭太激烈,為了守住自己形狀的榮耀。海怪們決定,失去自由就失去自由吧,只要能變美就好。
這樣想著,它們應(yīng)聲道,“好,我們同意用勞動換取美顏圣品。”
“那么想報名的,請去煞妲海巫那里報名?!鳖佔泳傅?。
“好!”眾海怪歡呼,旋即互相瞪視。似乎在說,‘等著吧,我們才是最好看的!我們會好好干活,變得更好看,碾壓你們,讓你們知道你們和我們差距!’。
顏子靖看向煞妲,煞妲大聲說道,“要美顏圣品的,在這里排隊報名。”
眾海怪沸騰,爭先恐后排過來。
顏子靖笑笑,拿出煞妲準(zhǔn)備的海草紙,幫忙記報名的海怪名字。
可是寫著寫著,顏子靖不由得感慨海怪們起名字起的隨意。
例如
黑色的圓形海怪;
紅色的圓形海怪;
黑白紋的圓形海怪;
綠橙色的方形海怪;
可愛粉色紋路方形海怪;
……
這些名字簡直喪心病狂,比‘小明’還復(fù)雜,比‘元芳’還蹊蹺!
煞妲看著紙上記下來的名字,笑得合不攏嘴。
這么多海怪,甚好甚好。
所謂美顏圣品,不過是滴了藥水的海底泥,制作十分簡單,原料還多。
用這些東西換海怪們對她言聽計從,絕對穩(wěn)賺不虧。
圍觀看到一切的皎巖,“……”
圍觀看到一切的人魚守衛(wèi),“……”
皎巖暗自咬牙,這就是他討厭瓊斯的原因,瓊斯像是個小太陽,能吸引所有目光。
那天騙瓊斯出去,為什么不直接殺掉他?
為什么要心軟留他一口氣?
不過,那天重傷他,又親眼見到他被人類捉去。
為什么他能回來?
他的傷口已經(jīng)痊愈,只不過一天一夜,他怎么恢復(fù)得那么快?
可惡!該死!
皎巖的眼,呈現(xiàn)出病態(tài)的血紅。
漸漸,他聽不清周圍的聲音,好似靈魂進入另一個世界,他卻能清晰看清眼前的瓊斯。
心底有個聲音呼喚他,那聲音渾厚污濁,似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
“你,想不想殺掉他?”那聲音問道。
皎巖毫不猶豫回答,“想!做夢都想!”
顏子靖若有所覺地回頭,看了眼皎巖。
?!拗?,剛剛有冤魂和皎巖達成協(xié)定,已經(jīng)住在皎巖的身體里。
“……”
顏子靖一個腦袋兩個大,光是皎巖這一只人魚就夠他愁的,還要來一只冤魂。
冤魂還住進皎巖身體里,皎巖的身體是客棧么?
?!拗鳎┗昴茏∵M去,全因他們相合啦!
顏子靖:他們?yōu)槭裁聪嗪希?p> ?!◣r想要干掉你,冤魂也想干掉你,所以他們?yōu)檫_成干掉你的成就,聯(lián)合在一起干掉你。
顏子靖:我懷疑你在灌水,并且有證據(jù)。
叮——不要在意那么多細(xì)節(jié)!
皎巖與冤魂聯(lián)手以后,眼瞳變成血紅色,隱隱亮著紅光。
顏子靖假裝看不見,靜靜等他發(fā)作,結(jié)果等來的是人魚之王的傳話官。
“瓊斯,王聽說你回來,召你去海宮。”傳話官道,“還有殿下!王召喚你同去!”
“是!”顏子靖偷偷看眼皎巖,看見他眸中的血紅色恢復(fù)成琥珀色。
沒過多久,傳話官帶顏子靖和皎巖來到海宮。
海宮由冰藍色水晶建成,遠遠望去,晶瑩剔透,妙不可言。
海宮大殿有一個水晶王位,人魚之王坐在王位上。他有一條銀色魚尾,那魚尾映著冰藍色的水晶王位,襯他膚色雪白。
他淡漠地看著王座之下的事物,黑色瞳孔里不辨喜怒。
“王,殿下和瓊斯到了?!眰髟捁賹⒂沂址旁谛厍埃⑽⒐?。
“你且下去?!比唆~之王道。
“是!”傳話官再次躬身,隨后游出大殿,守在殿門口。
此刻海宮大殿只剩下人魚之王,皎巖和顏子靖三條人魚。
人魚之王看向顏子靖,“瓊斯,你去哪兒了?”
“陸地?!?p> “陸地…”人魚之王蹙眉,“陸地風(fēng)景如何?”
“如今末世降臨,陸地上出現(xiàn)喪尸,人類生存艱難。風(fēng)景,屬實不算美麗。”顏子靖道。
“可曾遇到過危險?”人魚之王道。
顏子靖似笑非笑地看向皎巖,旋即答道,“未曾?!?p> “聽聞你此次回來,收服了一些海怪?”人魚之王明知故問。
“談不上收服,只是海怪們相信我,與我做了交易?!鳖佔泳复稹?p> “那么,交易期間,它們由你管轄?!比唆~之王道。
“是?!?p> 見顏子靖答得敷衍,人魚之王道,“瓊斯,你來回奔波,怕已疲乏,你且回去歇一歇?!?p> “是?!鳖佔泳腹笆中卸Y,然后轉(zhuǎn)身游出海宮。
待他離開,人魚之王面色一凜,冷聲道,“皎巖,你可知錯?”
皎巖眸帶驚訝,他坑瓊斯的事沒瞞過父王?
人魚之王不等皎巖回話,繼續(xù)說道,“皎巖,為父平時教過你。好男兒頂天立地,要爭就爭得光明磊落?!?p> “你可知,我族為何評選勇士?先祖與人爭斗,敗北而逃。先祖要我們不忘恥辱,才立下選勇士的規(guī)矩?!?p> “在你眼里,第一勇士的頭銜是什么?是炫耀的資本么?”
“勇士是一種精神,一種永不服輸?shù)木?,豈容你用見不得光的小手段玷污?”
“皎巖,我讓瓊斯退下,是為你留下最后的尊嚴(yán)?!?p> “回你的寢宮好好反省吧。”
人魚之王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皎巖看著人魚之王的背影,雙手握拳,指節(jié)泛白。
瓊斯,你憑什么活著回來?父王憑什么袒護你?
煞妲說瓊斯是她在珊瑚海撿到的棄兒。
部落里傳言,父王和煞妲年輕時,有一段風(fēng)花雪月。
莫非…瓊斯是煞妲和父王的孩子?
顏子靖離開海宮后,默默感嘆,有爹真好。
人魚之王不愧是王,圓滑卻不世故。
王同意他管轄海怪一事,說來可笑。
海怪本就是他用實力為煞妲騙來的,若讓別的人魚管轄,煞妲不會提供美顏圣品,也就不存在管轄海怪的問題。
人魚之王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允許他管轄海怪,賣他一個人情,讓他能名正言順管轄海怪。
可惜人情不是白領(lǐng)的,人魚之王這么做,是在封他的口,不讓他把皎巖的事捅出來。
一旦此事暴露,人魚城的子民都知道他們的王子殿下品行不端,便不會支持他稱王。
顏子靖輕嘆一聲,人魚之王考慮周到,為皎巖稱王一事鋪好了路,當(dāng)真用心良苦…啊呸!是老奸巨猾!
他一邊思索一邊去尋海怪們。
報名的海怪一共九十九只,四十九只圓形的,五十只方形的。
顏子靖和海怪們的約定是:干三天活兒得到一貝殼美顏圣品。
對海怪們來說,敷一次面膜需要十貝殼美顏圣品,故而,他們做一個月苦力才能美容一次。
面對海怪們幽怨的小眼神,顏子靖沒有絲毫愧疚。他沒讓海怪們干活,只是改良在二十一世紀(jì)時特種部隊的訓(xùn)兵法,訓(xùn)練海怪們的單兵作戰(zhàn)技巧和團體作戰(zhàn)水平。
幾天下來,海怪們的綜合戰(zhàn)斗能力大大提高。
剛開始海怪們對超負(fù)荷的訓(xùn)練量怨聲載道,后來卻對顏子靖心服口服。因為顏子靖給自己定的訓(xùn)練量是海怪們的三倍。而且顏子靖還要檢驗它們的訓(xùn)練成果,每天都一條魚對決它們一群。
若說剛開始它們是為了美顏圣品而留,現(xiàn)在就是為了變強而留。
訓(xùn)練閑暇之余,顏子靖坐在礁石上思考魚生。
自那天人魚之王叫他和皎巖一起去海宮,皎巖就再沒現(xiàn)身過。
看樣子,皎巖八成被人魚之王關(guān)禁閉了。
他一回到海里,人魚之王就懲罰皎巖,王希望他息事寧人,不要記仇。
思量間,一道清脆的吟詩聲傳來。
“?。√焱跎w地虎!”
顏子靖抿唇,知是暗號。便向海怪們揮揮手,排列整齊的海怪們瞬間游開,游得散亂。
人魚之王讓他管轄海怪,卻沒讓他訓(xùn)兵,所以訓(xùn)兵一事暫時不能被人魚之王發(fā)現(xiàn)。
顏子靖帶著海怪在偏遠礁石海域訓(xùn)練,有天然生成的礁石可以阻擋外面的視線。他讓一只海怪留在外面把風(fēng),一旦看見人魚之王的巡邏隊,就喊暗號,它們在里面立刻收拾隊形,不訓(xùn)兵,準(zhǔn)備演戲,至于如何演…
顏子靖清清嗓子,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十月,金秋送爽,十月,天高云淡。伴著帶有濃郁的果實清香的微風(fēng),我們結(jié)伴而行,決定去尋找秋天的影跡。我們在秋天里綻放自己,在追逐中尋找光,尋找愛!親愛的們!我們的口號是……”
“天王蓋地虎!寶塔鎮(zhèn)河妖!”眾海怪異口同聲,場面說不出來的喜感。
皎巖從礁石另一邊進來時,就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他瞇著眼,血紅色眼瞳藏著陰霾。
“王子殿下,我說過了!說過了!我們正在做活動!你不信!偏來!”紅色花紋圓形海怪從外面擠進來,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泫然欲泣。
似乎是對覺得‘皎巖不信任它,進來查看’表示萬分的委屈。很顯然,剛剛那句暗號,就是它在外面喊的。
“瓊!斯!”皎巖沒有理紅色花紋圓形海怪,反而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念出原主瓊斯的名字。
“何事?”顏子靖習(xí)慣性回頭,見到皎巖,‘驚慌失措’地說,“王子殿下!屬下未曾遠迎,失禮失禮?!?p> 顏子靖行了一個不算禮節(jié)的禮,似笑非笑地看著皎巖,人魚之王關(guān)他一個星期,終于舍得放出來。
“你別和我裝蒜!說!你是怎么回來的?”皎巖道。
顏子靖沒有回話,只是揮了揮手,示意海怪們退下。
海怪們得令,四散游開。
一時間,礁石群里,只剩下顏子靖和皎巖。
“你父母到底是誰?”皎巖面色嚴(yán)肅。
身為王國唯一的王子,他所恥辱的,莫過于父王和煞妲之間微妙的關(guān)系。
父王和煞妲的傳言,他都聽過。他在母后墳前,想到那些瘋言瘋語,都恨不得殺了煞妲,殺了瓊斯。
父王很在乎瓊斯,或許瓊斯是父王和煞妲的兒子。說瓊斯是孤兒,根本都是想掩人耳目。
他不允許瓊斯比他優(yōu)秀!
可是瓊斯不光奪了父王的目光,甚至連‘第一勇士’的頭銜都奪走了!
他怎么可能咽下這口氣?
“都說我是孤兒,我父母是誰我也沒見過,莫非……你見過?”顏子靖道。
皎巖:“……”這種用盡全力打出一拳,卻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果然很不爽。
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地燃燒著,皎巖小王子索性不再問話,直接動手打人。他出拳,打向顏子靖面門。
顏子靖側(cè)身躲過,游到皎巖身后,“大哥你不知道我父母是誰和我說一聲就好,你打我干什么?惱羞成怒?所以你真的知道我父母是誰?那快些告訴我,我也想知道。”
皎巖不回話,再次回身打來,顏子靖輕松躲過,接著開啟嘲諷技能,“武力不能解決問題,何況你還打不過我,不想自取其辱就趕緊住手?!?p> 皎巖的拳頭攥的死緊,指節(jié)泛白,向著顏子靖打來。
“我打你是單方面的虐殺,你確定還打?”顏子靖閃身躲開還不忘拉仇恨,“怎么不說話?啞巴了?”
“??!”打了三次都撲空,皎巖大怒,他仰天長嘯。
聲落,皎巖身上冒出黑色鬼氣,鬼氣將他整條魚都包住。
見此,顏子靖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他說這么多,就是想激怒皎巖,這樣除去皎巖體內(nèi)的冤魂才方便。
只是這樣,皎巖的思緒也完全被冤魂控制,可以說現(xiàn)在的皎巖就是冤魂。
“你!”冤魂抬手指向顏子靖。
“你和我有什么仇?你是哪只鬼?”顏子靖雙手環(huán)胸,繞有興趣地看著冤魂。他是真的好奇,這冤魂是哪只鬼,和自己什么仇什么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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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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