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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只金烏

他鄉(xiāng)之客

第十一只金烏 北方的寒蟬 2121 2019-02-12 00:01:00

  “你沒死啊!”寇長君自知失言,咳了兩聲問道,“你去哪兒了?害得我們好找。”

  眾人一起看向顏子靖,是啊,古承業(yè)去哪兒了?

  今早古承業(yè)與茶樓伙計對了暗號便出現(xiàn)在這里。

  他們問他去了哪里?

  古承業(yè)只是笑瞇瞇地說,等寇兄回來他再講,不然他要講兩遍的。

  于是,眾人抓心撓肺地等著寇長君。

  如今寇長君回來了,眾人齊刷刷看向顏子靖。

  顏子靖道,“其實我是綢緞莊老板古義安的長子?!?p>  寇長君眉毛微挑,“你不要騙我們,我知道你同古家大少爺同名同姓,可你失蹤后,我們?nèi)チ斯偶?,古家人說他們的大少爺自四歲起就得了怪病,一直病了十五年,是個病秧子?!?p>  “其實…”顏子靖將原主母親的事講了,又道,“所以父親見了我便心里難受,他偷偷送我出國,卻對外說我病了。前幾天我支開你們自己進城,是怕我的身份被你們知道了。如今瞞不住了,告訴你們也無妨?!?p>  “所以古老爺不同意你做這么危險的事?”寇長君道。

  顏子靖點頭,“我今早剛說服他,他才放我出來?!?p>  “你昨晚有沒有去過青黛河?”寇長君道。

  “不曾?!鳖佔泳复蛩啦怀姓J。

  寇長君凝眉沉思,隨后面色慘白,他昨晚大概真的見鬼了。

  見寇長君陷入深思,顏子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幸好他在河邊遇到的是寇長君,寇兄在某些方面智商不在線,比較容易忽悠。

  伸手摸向自己懷里,那里有一支碧玉簪,是屬于原主母親的。

  騙走寇長君后,他再次下河,在淤泥和碎石中尋到了這簪子。

  十五年,原主母親的尸身已化為塵埃,簪子卻依然存在。

  只是簪子玉色略淡,成制略老,不再若當初一般晶瑩透亮。

  顏子靖握緊玉簪。

  他羽翼未豐,冒然去殺仇人會連累小城人民再經(jīng)歷一次青黛河事件。原主母親的仇不能現(xiàn)在報,唯將此簪子放在懷里,銘記此恨。待他羽翼豐滿,再叫他們百倍奉還。

  “老寇,我還沒問你,你半夜三更出去做什么了?”有人問道。

  “屋子里太悶,我睡不著,出去走走。”寇長君道。

  “下次記得別亂跑,你若發(fā)生了危險,我們都不知道。”那人道。

  “是是是?!笨荛L君連連應下,唯恐自己認錯態(tài)度不好被思想教育。

  ……

  顏子靖歸隊,記者小隊便不留在小城耽擱時間。

  眾人啟程去蕪城。

  顏子靖從寇長君那里接過原主留在隊里的相機。相機是萊卡照相機,雖然笨重,但在這個時期已經(jīng)算不錯的裝備。

  相機是報館公用物品,館里一共有兩臺相機,一臺歸原主保管,一臺歸館長保管。至于館長為何將其中一臺交給原主,因為原主在戰(zhàn)場上比別的記者更拼命,他仗著自己身手敏捷,拍照時離戰(zhàn)場最近。

  顏子靖看著老式萊卡相機發(fā)呆,原主回城前將相機拜托給寇長君保管,也是擔心自己被古老爺捉回去,報館的相機會遺失在外吧。

  為避免目標太大引人注意,眾人分批離開茶樓,只是每批離開的人都帶著信鴿。

  此時電報雖然存在,卻沒完全普及,大多數(shù)報館都是靠信鴿傳遞信息的。報館棚頂?shù)镍澟锞褪墙邮招砒澫⒌牡胤健?p>  顏子靖提著鴿籠,籠子里兩只信鴿,信鴿在籠子里來回撲騰,似想破籠而出。

  “谷子,你回來后,鴿子都嫌棄你了,它們不想被你提著?!笨荛L君打趣道,“你瞧瞧。”

  顏子靖將籠門打開,兩只信鴿迅速飛出來,繞著他飛了一圈,隨后一只落在他肩膀上,一只落在他頭上。

  “我覺得它們不是嫌棄我,是喜歡我?!鳖佔泳感τ?。

  “你瘋了!你把它們放出來,我們怎么攜帶?”寇長君道。

  “沒事,它們不會跑?!鳖佔泳柑置嗣湓谧约杭绨蛏系镍澴?,鴿子一臉得意地向他蹭了蹭。

  見鴿子如此喜歡自己,顏子靖頗感無奈。

  鳥族崇尚光明,代表光明的金烏是大多鳥族的偶像。

  他附身在一個凡人身上,沒被原主的朋友和親人認出來,卻被這兩只鴿子認出來了。果然,在某些方面上動物的第六感很強。

  顏子靖和寇長君是最后一批離開小城的,走到城門,顏子靖頂著一只鴿子,扭頭看向青灰色的城。

  這回真的要說告別了。

  別了,古家。

  別了,愛炸毛的古老頭兒。

  別了,膽小的挽裳小丫頭。

  ……

  兩人出城后遇到一個趕牛車回家的老漢,老漢往蕪城去,即是同路,兩人便搭了順風車。

  牛車晃晃悠悠,趕車的老漢滿嘴鄉(xiāng)音,聽說兩人是戰(zhàn)地記者,不愿收路費。

  老漢沒上過學,只說自己免了兩人的路費,就算為革命事業(yè)出了綿薄之力。

  顏子靖淡笑不語,這便是祖國勤勞質樸的勞動人民。他們?nèi)粘龆?,日落而息。哪怕生活清苦,也無法冷掉那顆赤子之心。

  老漢一片心意,他不好推辭,只是將錢袋偷偷塞在牛車上的草垛里。

  古老爺太有錢,為他準備的包袱里除了錢就沒別的了,說實話背著有點沉,能減少一點就減少一點吧。

  牛車晃晃悠悠了半日,兩人才到了目的地。

  踩上土地的那一刻,顏子靖覺得自己活過來了,牛車晃得他頭腦發(fā)暈,還是二十一世紀的汽車坐著舒服。

  隨后兩人與老漢告別便進了城。

  街道上人員冷清,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

  寇長君挑眉,沒聽說日本兵來這里燒殺搶掠,城里的人都去哪兒了。

  顏子靖問了行人,才知道此地來了戲班。

  戲班沒去戲棚,只在城中一片空地架起舞臺,擺了長條凳,便開始咿咿呀呀地唱曲兒。

  富有的人買了票坐在前排的凳子上嗑著瓜子聽戲,貧窮的人站的遠遠的,緊緊盯著舞臺上的繁華。

  孩童們擠在舞臺兩側,看著舞臺上的妙人兒,一時忘記了調(diào)皮。

  可以說,戲班此舉屬于義演。整場戲唱下來,買票的人寥寥無幾。

  義演那么累,還賺不到錢,戲班吃什么?長久以往,戲班會垮掉的吧。

  出于好奇,顏子靖和寇長君問了戲班的位置,一路走過去,便見到戲臺被圍得水泄不通的盛況。

  別說看戲,兩人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后腦勺。

  本書將于2月12日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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