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鈴!”
又是一聲倉促的警笛聲劃破了夜的寂靜,我又再次嚇得從夢里面醒悟了過來,起身坐了起來,看到窗邊早已飛快的跳起了一道穿著內(nèi)衣褲的人影,直接沖了出去。
而門口的那張床,早已經(jīng)空了,走廊上和樓梯上響起了叮叮咚咚的腳步聲,那是一個個老兵們奔跑在走廊上和樓梯口的聲音。
警鈴,對于消防兵來說,那就是最大的命令,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借口不出警。
除非,你已經(jīng)受了重傷,躺在病榻上面。
不管是洗澡,訓(xùn)練,睡覺,哪怕你再拉屎,你也得馬上夾斷了它,立刻出動。
“噠!噠!噠!”
我們?nèi)齻€穿著拖鞋跑到了窗戶那里,看著他們打開了警燈后,三輛消防車使出了營區(qū),我們不禁有些失落,因為,我們不能出警。
下隊的新兵,因為不能出警而垂頭喪氣,而老兵們則是最討厭出警了,因為你不知道,你正在做什么事情便突然被打斷。
但是消防兵有個特別好的習(xí)慣,那就是警鈴可以喚醒一切精神,哪怕你前腳因為訓(xùn)練量太大以為自己今天最后的一分力氣都被榨干了,但是聽到警鈴聲的時候,那比兔子跑的還要快。
“一點零五分!”
我看了看表,看來,今晚可能他們又不一定回來了,那個時候,jh縣的農(nóng)村火災(zāi)特別的頻繁,而農(nóng)村又隔得特別偏遠(yuǎn),往往一個來回就是幾個小時了。
最遠(yuǎn)的村寨距離我們這里,直線距離最多不過數(shù)十公里,可是我們卻要開四五個小時的路才能達(dá)到現(xiàn)場。
因為jh這邊的山路實在是太多了,路也特別的險峻,半山腰的一條主路一年到頭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容易塌方的,下面是一條河流盤繞著山川,就像一條蟒蛇一般。
“行啦,咱們先睡覺吧!明天又得收床咯!”
王娥伸了個懶腰,打個個哈欠,便又鉆回了溫暖的被窩里面。
雖說班里面開著空調(diào),但是冬天的寒風(fēng)似乎是透過了窗戶之間的縫隙一般,直接吹到了我的身上,讓我也不竟打了個寒蟬。
“是啊,還是睡覺吧!”
羅超也穿著拖鞋,跑回了被窩里面。
“唉!”
我嘆了口氣,也走回了自己的床邊躺了下來,不過卻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天花板,沒有一點睡意。
“你是不是也想出警???”
王娥似乎也沒有睡著,側(cè)過頭來看著我。
“是??!我也想!”
我看了一眼王娥,又將眼睛看向了天花板,我想出警,可是,我也想家了。
新兵想家,老兵想婆娘,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唉,應(yīng)該也快了吧!聽說今年下的要求是新兵下隊三個月后可以出警,哎,不管了,睡覺,睡覺!”
王娥把頭轉(zhuǎn)了過去,將頭埋在了被窩里面。
“是??!快了,快了?。 ?p> 我也微微笑了一下,將眼睛閉上了,因為,我想到一個人了,我親愛的梅,要是我從火場里面把她救出來,再給她一個深深的吻的話,,,
想到這里,我的臉有些燙,對于我這個十六七歲的年紀(jì)來說,愛情,有時候幻想的最多。
當(dāng)我們醒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崔班長和徐兵他們早已經(jīng)回來了,現(xiàn)在正在被窩里面熟睡呢,而窗簾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拉上了,原本光線就差的房間變得漆黑不見五指。
“誰拉的窗簾?”
王娥看了我和羅超一眼,我們兩個都搖了搖頭。
“算了,不拉了,就這樣疊被子吧!”
王娥搖了搖頭,穿上衣服坐了起來,我們兩個也穿上衣服坐了起來,就這么在黑暗里面疊起了被子。
“??!又是一個舒心的清晨??!”
崔班長坐了起來,拉開了窗簾。
“額!班長,這已經(jīng),是快中午了!”
我正在柜子里面找東西,聽到崔班長的話,不由得冒了個頭出來說道。
“。。?!?p> 崔班長聽到這話,轉(zhuǎn)過頭來,和我足足對視了五秒鐘,這五秒鐘,我感覺他臉上一臉的黑頭。
“咳咳!”
我輕輕咳嗽了一下,便跑了出去。
這天早上并沒有出操,出警的話,一般超過12點,出了幾個小時,都會補(bǔ)幾個小時的覺,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們中隊的老兵們總是喜歡晚上熄燈后只要一出警,第二天必須得懶床懶到八九點才肯起來。
幾乎大部分時候都是軍官們跑到班上來,才吼的起來他們。
有時候星期六星期天,一個個也總是喜歡睡到開飯前兩分鐘,幾乎每次大隊長都喜歡來看他們起來沒有,不過還好的是,有我們在外面搞衛(wèi)生,也臨時充當(dāng)起了衛(wèi)兵。
只要每次遇到大隊長來的時候,我們扯著嗓子的一聲大隊長好,總是能聽到寢室里面乒乒砰砰的光腳跳在地上的聲音。
每次這個時候,大隊長總會有些無奈的看著我們幾個新兵,可卻又不好意思說什么,轉(zhuǎn)頭便走,畢竟對于一名戰(zhàn)士來說,看到了首長大聲的打招呼總歸是沒錯的。
不過這天看似平靜的一天,下午卻讓我們又遇到了一個新來中隊的人,只是這個人,嚴(yán)格來說卻并不算是新來的。
姚排的個子有點矮,而且有點胖,臉上有幾顆痘印,整個人看起來讓人感覺有幾分喜感。
但是他一來,我便有些不太喜歡他,因為他,太能嘮叨了。
可能是原來jh中隊的干部們話都不多吧,反正姚排一來,我就感覺像來了一個媽一樣,而且,他還住在我們班。
不過姚排和梁排不一樣的是,梁排是我們下隊前才授銜少尉的,而姚排則是別的中隊的少尉,然后調(diào)到我們這里來的,兩人之間相差一個檔次,具體他們軍官那個檔次,我也不是很清楚。
說真的,你要是在別的部隊,什么資歷章啊職務(wù)啊,都分的特別明細(xì),幾乎戰(zhàn)士們都知道。
但在消防,幾乎只看兩個東西,一是軍銜,二是兵齡,其他的,幾乎都沒有戰(zhàn)士刻意跑去記,只有一些老鬼們才喜歡看那些東西。
反正姚排一來,不僅僅是我們新兵煩他,就連上等兵,乃至是士官,一個個的唯恐避之而不及。
雖然他們老兵們壓根不想聽他的話,但是有時候卻不得不裝出一副聽話的樣子來,讓我都有些看不過去。
野慣了的兵,自然不喜歡自己頭上突然冒出來一個壓著整的干部,這是實話。
當(dāng)然,我們?nèi)齻€不喜歡他,純粹的是他叫不動老兵,什么事都喜歡叫我們?nèi)プ龅脑颉?p> 他要豎立自己的威嚴(yán),則必須要從我們新兵手上抓起,當(dāng)然,這可能也是因為他覺得,我們?nèi)齻€還算是中隊作風(fēng)比較好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