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況還是蠻激烈的。
不管是天陽門還是玄陰派,出站的人都使上了全力,也不知道是真的為了門派榮譽,還是前面案頭放著的那只金瓜。但兩派實力差不多,半天了也沒有分出個大的勝負(fù)來。
昀澤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場下的動靜,身體繃得直直的。
“不用太緊張。”顧靈芷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讓他們鬧去吧?!彼压P往他那邊推了一下,“吃瓜,看戲?!?p>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靈芷吃完了果盤里的青棗,又把櫻桃吃了一大半,伸手扒拉過另一個被大師兄藏起來的果盤,在里頭挑挑揀揀,準(zhǔn)備換一樣水果吃的時候,場下的比試終于結(jié)束了。
天陽門的男弟子打贏了玄陰派的最后一名女弟子。
“得嘞,有結(jié)果了。”顧靈芷輕撫掌,眼睛卻盯著方才敗下陣來的那位玄陰派的女弟子。
她方才明明是讓了對面的人幾招。
可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難道,她也嫌棄那只金瓜?
這么想著,顧靈芷忽然有些心疼那只金瓜,它并沒有做錯什么嘛。
而天陽門的男弟子雖然贏了,臉上神情淡淡的,也沒有太高興。顧靈芷猜想,他應(yīng)該是知道方才對方讓了自己,但礙著顏面不好意思說,覺得這場比試贏得沒啥滋味。
顧靈芷對這場比試的勝負(fù)沒有什么興趣,但對那位四皇子提的許諾,倒有幾分好奇。不知道玄陰派那位女弟子會提出什么樣的要求呢?
她翹首朝比試場中央看去。
唔,那位輸了的玄陰派女弟子還是長得不錯的。玄陰派的女弟子都身著紫衣,束灰紫發(fā)冠,看著利落而不失風(fēng)姿。場下那位女弟子右手負(fù)劍身后,那身紫衣緊裹在身上,顯出曼妙的身姿和玲瓏的身段來。便是那么一屈膝,往地上一跪,也顯得風(fēng)姿颯爽。
一開口,聲如黃鶯,十分婉轉(zhuǎn),“小女想向殿下要一個人……”
纖纖玉指在空中一劃,停在了北淵宗落座的方向。
而她所指,正是……
“噗——”
顧靈芷只覺得后腰一痛,像是有什么東西打中了她后背,推得她往前一傾,連帶著推得前面的二師兄景潤一起,兩人齊刷刷撲倒在地。
玄陰派女弟子本來指的是昀澤坐的位置,現(xiàn)在指尖一挪,直挺挺指向撲倒在地上的顧靈芷,“我要她跟我比試?!?p> 顧靈芷顧不得爬起來,倒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
沒出血,但有一顆小櫻桃滾落在地上。她撿起來,狠狠地用衣袖擦了擦,放進(jìn)嘴里,夸張地咀嚼著,朝四皇子那邊看了一眼。
她顧靈芷今日是碰上個黑心的美人了。
這顆小櫻桃,片刻前就捏在四皇子身邊那位灰衣灰發(fā)的謀士手指上。
從那位玄陰派的女弟子故意輸了比賽的時候,她就開始懷疑她另有所圖,而且目標(biāo)在北淵宗。
這場比試開始前,她已經(jīng)讓景朗言明,北淵宗弟子不參與比試。所以,那女弟子只有落敗了,才能借著四皇子許下的賞,求一場和顧靈芷的比試。
早就看穿她計劃的顧靈芷,悄悄挪到了昀澤身后,又拉過了二師兄景潤,還緊緊扒拉著他的衣服,整個人縮在他身后,想著有兩個人擋著,怎么也保險一些。
哪知道,碰上四皇子身邊那個陰惻惻的謀士橫插一腳。
在北淵宗里,顧靈芷修行算得上最懶的一個。玄陰派此舉,讓見過世面的景朗有些拿捏不定,不知道玄陰派是否要借著顧靈芷,挫一挫北淵宗。
顧靈芷掃一眼還在和四皇子那邊交涉,面有為難之色的景朗。
玄陰派女弟子的要求,自然在四皇子能力范圍內(nèi)。
如果他們不樂意,四皇子可以賣個人情給他們,替她拒絕掉這件事。但這樣,北淵宗就欠了四皇子一回,無疑半只腳邁進(jìn)他的陣營了。要是他們拒絕四皇子的幫助,四皇子還可以幫著玄陰派給他們施壓,畢竟他的皇子身份是擺在那的,北淵宗不能跟他硬著來。
四皇子身邊那位謀士,當(dāng)真是好算計。她千避萬避,偏沒想到他真的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下黑手。
昀澤扶起顧靈芷,壓低聲音道:“我替你去?!?p> 顧靈芷抓起昀澤的佩劍,“不用,”她吐出那顆櫻桃核,往昀澤前面的案幾一放,“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你盯著點,別讓他們再出黑手就行。”
昀澤不放心地按住劍身,見顧靈芷朝他輕輕搖了搖頭,遞給他一個眼神,“放心。”
顧靈芷“唰”地站起身,握著劍朝向四皇子和比試場的位置分別拱了一拱手,“北淵宗顧靈芷應(yīng)戰(zhàn)?!?p> 景朗會意,立馬接過了主持的角色,宣布這還是一場切磋,規(guī)矩和之前一樣,點到即止,絕不允許傷及人命。
場下,兩道窈窕的身影交織在一片劍光中。
紫衫人攻勢迅猛,劍招凌厲。白衣人騰挪有度,靈巧如蝶。
昀澤淡然觀戰(zhàn),指節(jié)在案幾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只眼光瞟見角落那枚櫻桃核時,微微一冷。
交戰(zhàn)方才開始,顧靈芷已經(jīng)落了下風(fēng),她似乎完全不是玄陰派弟子的對手,時常被追得滿場跑。
底下的人,段數(shù)低一些的看個熱鬧,段數(shù)高如昀澤和景朗的,輕易就能發(fā)現(xiàn)他們家的師妹又在調(diào)戲別人家姑娘了。
顧靈芷看似被追得狼狽不堪,實際上每每從那玄陰派弟子身邊掠過時,都摸一把人家姑娘的腰,又或者掐一把人家的臉蛋。
景朗一副看戲的表情,還頗有閑心地扒拉過一個果盤,在里頭挑揀了幾顆櫻桃,慢慢吃著。昀澤卻臉色不太好,看向比試場的目光愈發(fā)冰冷。
北淵宗的人是底下吃瓜群眾里頭最淡定的,看似并不在乎這次比試的輸贏。其他門派里,乃至四皇子的團(tuán)隊里,已經(jīng)有人在竊竊私語,說北淵宗的人是不是故作淡定。
有些了解內(nèi)情的,就知道這位曾經(jīng)有著“福星”名號,得大魏皇帝青睞,送到北淵宗來修行的顧家女兒,懶惰又貪玩。而且,她還有個特別的癖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