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否認識我?”
“君如何得知?在這個時間我們還沒有,那個,沒有見過呢?!?p> “但是我識得自己的玉佩,這玉佩我施過法術的啊,我絕不會認錯噢!”
“來來來,到我府上去,我定要設宴慶祝一番!”
我們走到一村,樹木茂密,濃蔭蔽日。到了皇甫家,門外看著應當只是一座曲尺形的小庭院,誰想到進得門去,里面亭臺樓閣錯落,高臺層榭,接屋連閣,雖然我知道這些奴仆車馬都是障眼法,可不得不贊一句,可說得上是西北有高樓,上與浮云齊。
景兄引我們入席,美婢捧著美事流水一般走了進來,我們坐在貂皮制成的席子上,欣賞樂舞,一連幾日,霜熊之掌,文鹿之茸,黿羹鐫嚯,晨鳧宿鵪,奢靡至極,逍遙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間。
宴席之上,景兄每每舞屬我們,幸好我在王郎府上見識過了,否則還不知道如何出丑。
一日,景兄忽帶憂愁的神色,對我們說道:“天降災禍,我們就要分別啦?!?p> “景兄這是什么話?”
“今有雷霆劫難,不知道能不能度過,若是有幸日后自有相見之時?!?p> “沒有物色到貴人嗎?”小紅問道。
“物色到了,只是此人軟弱,恐怕不能托付。”
“不要緊,只要誘著他答應就好,之后的事情哥哥可以辦,對不對,哥哥?”
“是,必當竭盡全力?!?p> “事關全族姓名,在下就不虛客氣了,若是事成,在下全族定當竭盡全力報答二位。”
后面景兄給我講了講原本物色的貴人,那時皇甫一族得知劫難將至,便四處尋找,終于找到一名書生名叫孔雪笠,是孔圣人的后裔,為人寬厚有涵養(yǎng),善于作詩。他有位摯友在浙江天臺當縣令,來信請他去??咨鷳巴h令恰恰去世了。他途經此地飄泊無依,窮困潦倒,回不了家,只好寄居在菩陀寺,被寺僧雇傭,抄錄經文。
菩陀寺西面百步開外,有單先生家的宅院。單先生是世家子弟,因為打了一場大官司,家境敗落,人口也少了,便遷移到鄉(xiāng)下居住,那座宅子于是空閑起來。有一天,大雪紛飛,道上靜悄悄的沒有行人??咨既唤涍^單家門口,看見一個少年從里面出來,就是景兄。景兄看到孔生,便主動過去向他行禮,略致問候以后,就邀請他進家說話??咨芟矚g他,非常高興地跟他進了門。見房屋雖然不太寬敞,但是處處懸著錦緞幃幔,墻壁上掛著許多古人的字畫。案頭上有一冊書,封面題名《瑯嬛瑣記》。他翻閱了一下,內容都是過去從未見過的。自然都是景兄特意準備的。
孔生見少年住在這座宅院,以為他是單家的主人,也就不再問他的姓氏家族了。景兄裝作不認識他,詳細地詢問了孔生的經歷,很同情他,勸他設館教書??咨鷩@息說無人舉薦,景兄便趁機說愿意拜他為師??咨匀淮笙玻缘啦桓耶斏倌甑睦蠋?,請他以朋友相待。還問了景兄為什么老關著大門?景兄道這是單家的宅子,以前因為單公子回鄉(xiāng)居住,所以空閑了很久。我姓皇甫,祖先住在陜西。因為家宅被野火燒了,暫且借居安頓在這里??咨@才知道景兄不是單家的主人。當晚,兩人談笑風生,非常高興,景兄就留下孔生和他同床睡了。
“那晚,有一個人可有一個人生了一夜的悶氣呢!”
“哦?為何?”
“沒什么,一個故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