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相遇末路

第十一章 磐石之裂。

相遇末路 說與辯機 2489 2019-01-02 00:48:24

  如果說冷暴力的美在于承受者所承受的強大力度所打造出來的疼痛過程。那心理暗示的美就在于施方如潺潺流水般精雕細琢的極致細節(jié)的心理手術,承受者整個過程中毫無痛感。

  “阮,早上好?!眡工作室接待大廳墻邊佇立的朱紅色歐式復古大鐘上,時間指針停在8點05分。

  “早上好,x醫(yī)生?!比畋3置恐苤辽俚絰這里來咨詢一次。然后會在x給出的賬單上簽字確認,她知道這樣的頻率可以讓為她支付這些賬單的人食之穩(wěn),夜可寐。

  工作室早上八點開門。一進門便是一個巨大的純白色前臺,前臺正對門口的一面同樣印著工作室的名字。那個被稱呼為薇薇的女孩是這的前臺。大概20出頭的樣子,也是妙齡少女般的稚嫩和香甜。薇薇很喜歡在這個前臺暖色調(diào)的背景高光下自拍。這樣可以取代柔光的效果,拍出的照片里她皮膚細膩光澤,配合著她這個年紀獨有的膠原蛋白,格外出彩。而她總是回復別人說這本就是她的皮膚狀態(tài)。

  而每次阮前來,幾乎都是x醫(yī)生親自在門口等候,并不是x認為阮有多重要,而是x就是這樣對待她的每個病人。就算是阮。

  “早上好,阮?!闭驹谇芭_的薇薇對著阮標準的微笑并30度點頭禮。x沒有回過頭去看薇薇。她左手背在背后,右手五指并攏向阮指明將去的地方。阮知道,他們過去后,薇薇一定又會拿著手機在背景燈光下各種搔首弄姿,耍乖賣萌。

  你以為的早上大概是陽光和煦,清風拂面的神清氣爽和精力充沛。而接待室的早上卻總是彌漫著各式各樣的憤怒和哭泣。有扭著頭不看對方的夫妻,有默默哭泣拉著孩子雙手而孩子卻一臉冷漠的母親,有一身西裝革履拿著報紙默默閱讀的精英,還有站在飲水機邊獨自發(fā)呆的中年女人。然而,無論多么努力的運用色彩和心理學來修飾這里,這里總是充斥如地獄般痛苦和尖叫的氣息。

  “天堂之路。呵呵?!比钣X得這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

  “阮,請進。”

  還是同樣的沙發(fā),一樣滾燙的茉莉花茶。x依然坐在她對面,用的還是比她沙發(fā)高的辦公椅。

  “她在這多久了?x醫(yī)生?!比顚χT口,用頭示意方向。

  “一年多而已,第一個前臺回去生孩子了。她就來了?!比钣X得不可思議,她都還沒說出名字,只是指了方向而已。

  “那我們可以開始了么?阮”x醫(yī)生拿著筆記本和筆。

  “嗯,可以了。”

  “阮,你最近的心情如何呢?”

  “不太好吧。估計是天氣原因,有點悶。”

  “天氣原因?嗯。”x應付著同樣應付她的阮。

  “那我想,你同樣只和崇笙接觸,并且沒有按照我的建議擴展你的社交圈是么?”

  “嗯,差不多吧,也見了寧心?!比铧c點頭,一副很認真回答到樣子。

  “寧心,就是你之前和我提到的另個女生對吧?!眡仍然寫著什么。

  “嗯,對??晌覀冎皇且黄鹑ネ饷娉粤藗€飯,然后就各自回家了?!?p>  “你和她去吃飯?很好,因為上次你說你只是見到她和她只打了個招呼?!?p>  “那接觸之后你是怎么看待寧心的呢?”

  “她啊……沒怎么看啊,嗯,很漂亮,身材很好,人也很好。就這樣吧?!?p>   x注意到阮對寧心的描述幾乎都在外貌和身體上。

  “那挺好,那你是否會有和她進一步發(fā)展感情的意愿呢?”

  “?。窟M一步?你問的哪種感情?”阮并不打算遮掩她對這個問題的驚訝。

  “嗯,任何感情。人與人相處之間的各種情愫?!?p>  “沒有,任何都沒有。我是說可以和她去吃飯,也就僅限于吃飯?!比钸@個時候突然低下頭,左右手在懷里揉搓著。

  “就是說,你目前只接納崇笙,對么?!?p>  “是的,目前是這樣??墒撬比畹难凵窭镉辛诵┰S落寞。

  “嗯?”

  “沒什么。她開心就好?!比盥柫寺柤绨?。

   x知道阮不愿多說,自然不會追問。她點點頭。讓阮和口茶,說是著什么茶且溫熱不可辜負之類的話,阮聽不太明白,但也附和。

  “阮,你有性幻想么?我是說如果有的話可否和我描述一下?!?p>  阮被這個突如其來如此猛烈的問題震的有點發(fā)暈。阮下意識拿起茶杯猛喝了一口。

  “沒,沒,沒有?!眡看著阮輕輕搖頭時臉頰泛起的微微紅暈,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好吧,你說你小的時候,你父母總是用你哥哥的優(yōu)秀督促你。那對于你父親,母親,你哥哥,她們你是怎么看待的呢?”

  “我父親?他有些重男輕女,當然他并不是覺得女人就沒法超越男人。而是覺得我永遠比不上我哥哥。我母親,她只是表達的更委婉?!?p>  “你是說你母親更在乎了些你的感受對么?”

  “是這個意思?!逼鋵峹很早就去試圖發(fā)掘阮對她原生家庭的看法,可阮在這點永遠都有層封印,那種厚厚一層灰的封印,讓x的眼光完全連一點縫隙都無法投入。特別是阮對她哥哥的部分。

  “那。你哥哥呢?!?p>  “哥哥并沒有看不起我,我的意思是他很疼愛我,他更在乎我的感受?!?p>  “更?比如?”

  “比如我每次被他們罵哭之后,他總會給我到杯熱開水,來安慰我?!?p>  “那當時的你是什么感受呢?”

  “很溫暖,像是一股暖流從心間流過。所以那個時候還總是喜歡故意干點壞事,惹的爸媽教訓我。然后等哥哥安慰我。嘿嘿?!比钫f哥哥的時候,有了些別樣的溫柔,阮莞爾一笑,宛如一個如沐春風的少女。

  “兄妹之間的心心相依,真的暖心,這畢竟是血緣啊?!眡感慨著。

  “那你從小只和你哥哥親近對吧?!?p>  阮在每次咨詢中,大概都是有個劇本一樣的描述著她的雙親和兄長。但今天的阮或許是因為崇笙而來的落寞有了些許柔軟,她細微的別樣的表情足以讓敏銳的x在阮的心間撕裂出一個驚為天人的口子。

  “嗯,血緣?!比顝奈⑽⒊磷淼男腋8兄斜谎杆俪殡x。像是突然摸到蛇的尾巴而被驚到的人。阮又變成了那個詭異而壓抑的阮了。

  時間不緊不慢的悄然流逝著,如同阮不知不覺中醒來的夢。倆人的交流被薇薇的電話提醒所打斷,下一個病人就要過來向x傾吐整個靈魂的垃圾。x讓對方稍微等候,送出去了阮,又一次的,熟練的對著另一個病人綻放她無比親切和溫柔的笑容。她聽著,安慰著,給傾訴者拿著她寫滿意大利文的紙巾。她注視著墻上的西斯廷圣母,而畫里的圣母也在凝視著她。

  崇笙此刻不得不去回應莫超然聽起來天衣無縫可憐可敬的訴求。

  莫超然仍然用指揮若定的姿態(tài)俯視著懷里的崇笙,等待他付出后且即將豐收的愉悅。

  阮離開時依舊覺得等候者門琳瑯滿目的扭曲和前臺薇薇的陽奉陰違,是對天堂二字如排山倒海之力般的嘲笑。

  夜間的x徘徊在冷清辦公室里如同她清寂的內(nèi)心。一遍又一遍的聽著阮提到哥哥又突然變換表情時的對話,她分析著,摸索著,想象著,她似乎看到阮精畫細描的鎖具里有條小小的縫隙,她被縫隙里透出來陰暗和潮濕深深吸引著。

說與辯機

薇薇這類型的女孩蠻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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