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內甚是簡潔,兩張竹床,中間擺著一個竹桌、四把竹椅,倒不顯擁擠,竹屋內更是馨香,足以驅散蚊蟲。
御劍峰的紫竹林內居住著十幾名劍門弟子,每日清晨都會將山峰上的污穢之物背下山去,再將食物和水等日常所需物品背上山峰,只當做是每日的功課。
云曦果是一種金黃色的小圓果,溫潤的色澤真的如晨曦一般,清脆舒爽,酸甜可口,乳白色的果肉似白云般一層層包裹著一個貓眼般的黑色果核,果肉咽到腹中似有溫潤的泉水氤氳開來,漸漸漫延全身。
小火和小棋已經喜歡上了每天辰時末去山崖上摘云曦果,云曦果必須一個時辰內服用,否則就會干枯掉,辰時末是最佳采摘之時,雨若寒告訴眾人,云曦果完美的融合了水火,是劍門先輩為劍門弟子修煉冰火劍典特意移植而來,卻是感嘆至今未有一人練成。
月鷹云帶著兩小和兩個侍女開始游逛御劍峰,明心則是整日打坐參禪,雨若寒更是只知道苦修功法,秦軒一邊等待劍老出關,一邊繼續(xù)利用厲鬼帶給他的感知錘煉自己的意念。
冰火崖在秦軒的感知中很是怪異,山崖漆黑一片,給秦軒的感覺就像一塊凝聚了千萬載的寒冰,寒冰中卻包裹著一團火熱,冰火相濟,卻又相互獨立,似乎正在等待一種力量使之相融,秦軒的感知卻是無法侵入冰火崖內一絲,連那個山崖下敞開的洞口也無法進入,冰火的力量一定是在排斥厲鬼,不知道是否也要排斥他的身體,冰火崖是劍門的修煉圣地,身為劍老親傳弟子的雨若寒都不能擅自進入。
五日后的清晨,御劍峰飄落起蒙蒙霧雨,此時正是初春,紫竹已發(fā)出新芽,在霧雨中更是脆嫩,整個紫竹林都籠罩在煙靄迷蒙之中。
月鷹云五人終于逛夠了御劍峰,在霧雨中跟隨劍門弟子下山去了,明心的早課還沒有結束,秦軒的感知也向山下延伸而去,在圍繞山巔的云霧中逗留片刻,便一點一點的向下走去。
秦軒這幾日一直在將感知凝聚成一線,再向遠處延伸,如此不僅可以讓秦軒更好的掌握厲鬼帶給他的感知,還可以讓自己的意念更加凝實。
“嗯,不錯,不愧是寂真的弟子!”秦軒的感知正向山下行去,竹屋外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蒼老聲音,秦軒急忙收回感知睜開雙眼時,一位老者已經含笑走進了竹屋。
“阿彌陀佛,弟子明心參見劍老。”原本在竹床上打坐的明心此時已肅立在地,雙手合什躬身向老者見禮,秦軒也急忙下床參見。
“師傅,您出關了!”雨若寒也立即趕了過來,剛進到竹屋便驚喜說道,此時倒像個尋常小女孩。
“若寒,帶明心去冰火崖?!崩险咦哌M竹屋后便一直在打量秦軒,此刻吩咐雨若寒,視線也沒有離開秦軒。
“是,師傅?!庇耆艉Ь吹氖┝藗€弟子禮,轉身走出竹屋。
“阿彌陀佛,多謝劍老!”明心再次見禮,一臉喜色的趕緊走出竹屋。
“坐?!崩险吆σ廊幻C立的秦軒說道,自己先坐在了竹桌旁。
秦軒趕緊上前為老者斟滿小棋清晨剛剛沏好的茶,依舊肅立在一旁,沒有坐下。
“坐吧,我和你師傅寂真是老友,不必拘束?!崩险叨似鸢子癫璞K,聞著氤氳熱氣,含笑說道。
秦軒這才坐在了老者的對面,仔細打量起正品著茶的老者。
花白的頭發(fā)用一根洗的發(fā)白的藍布條綁了個鬏,有些散亂,白眉垂落兩鬢,花白胡須飄灑胸前,面龐紅潤,皺褶里也透著神采,目光慈祥,暗含電光,洗的發(fā)白的青衫似被歲月磨出了光彩,倒像一位私塾老先生,不愧被稱為劍仙,當真是閑云野鶴般的人物,秦軒暗暗稱贊。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能使用厲鬼力量的人,當真不錯!”劍老放下手中茶盞,看著秦軒的目光中也透著欣賞之色。
“劍老,沒有人能使用厲鬼的力量嗎?”秦軒不覺奇怪,幽冥針如此大的名氣肯定所中者不少,怎么會沒人能使用厲鬼的力量。
“江湖中的邪道一般都是煉制生人魂魄,鬼魂極難尋覓,更別說煉制了,幽冥教的老鬼不知在哪里學到了秘術,拘來鬼魂煉制,也不知被厲鬼反噬多少次,才終于將厲鬼融入補天石中,煉成了噬魂針,自己都神魂顛倒的快成厲鬼了,武者一旦被厲鬼侵入體內,便會立刻神智不清,很快就會被厲鬼吞噬魂魄,可見厲鬼的兇悍!”劍老最后不禁感嘆道,望向竹屋外霧雨的慈祥雙目爆出一絲寒光。
“劍老,那、如何取出噬魂針?”秦軒聽罷劍老之言心中一驚,趕緊問道。
“無法取出!”劍老收回目光看向秦軒,再次慈祥起來,一臉肅穆的說道:“也無需取出?!?p> “無需取出?!”秦軒看著劍老驚訝問道,魂魄都要被吞噬了,還無需取出!
“天塵訣是寂真融匯少林諸多功法感悟大漠風沙所得,你應該也感悟過大漠風沙了?!眲弦娗剀廃c頭繼續(xù)說道:“佛家功法剛正威猛,??诵皻猓瑓s也無法克制厲鬼,寂真殺氣過重,無法在少林苦修參禪,在江湖中行走多年,沾染太多煞氣,你修煉天塵訣自然也修出了煞氣,又在軍中廝殺,雖時日尚短,也沾染了不少,厲鬼是陰物邪道,而煞氣是魔道,正可克制?!?p> “您是讓我將厲鬼收服?!”秦軒不可思議的問道,收服厲鬼為自己所用,就像現(xiàn)在一般,自己不也成了邪道中人?
“不是收服,而是融合。”劍老語不驚人誓不休,含笑看著秦軒說道。
“融合厲鬼?怎么融合?”秦軒思索片刻,不過還是不解的問道。
“天塵訣不僅可取大漠沙塵,亦可取天地微塵為你所用,佛家曾言,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木一浮生,一花一佛國,厲鬼雖是至陰之物,卻也存于天地間,自可以純陽之氣將其融合,為你所用,說不定還是你的造化!”劍老說完這一番話,便端起茶盞慢慢細品,等待秦軒明悟。
“可是,我的丹田已然被噬魂針所廢,身體也已被厲鬼控制,無法感知,更無法修煉了!”秦軒神情落寞,無奈的對劍老說道。
“丹田被廢又如何?”劍老重重放下茶盞猛然起身,如劍目光直射秦軒:“你可以身為丹田,以天地為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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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小雨
劉長卿《送方外上人》:“孤云將野鶴,豈向人間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