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見葉嵐
陸時野走的時候,夏老太很有些舍不得。
夏之桃心里也有些依依不舍,不過看到陶澤茹的表情,只說了句:“注意安全!”
“夏奶奶,阿姨,夏之桃,新年快樂!”陸時野看著夏之桃,似乎欲言又止。
為了過個年,從進入臘月,人們便開始忙碌了,到了除夕這天,貼完對聯(lián)兒,已經沒什么可忙的了。
夏之桃正蹲在院子里逗著“大王”,鄰居家的一位大叔走了進來。因為他天生皮膚發(fā)紅,村里人都說他像打鐵的,久而久之,都稱呼他“老鐵”,原本的名字倒沒人叫了。
“鐵叔,您有什么事兒嗎?”夏之桃站起來打招呼。
“小桃啊,鐵叔要到城里一趟,拉點兒年貨,下午就回,想問問我嬸兒她們有沒有需要捎帶的。”
她知道,因為奶奶和媽人緣不錯,所以街坊鄰居的平時都會主動過來幫一些忙。
“小桃,是誰?。俊毕睦咸吞諠扇銖奈堇镒吡顺鰜?。
老鐵便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媽,我能跟鐵叔一起去嗎?我正好去熙園看看慕嫣家的花房?!毕闹已劬锇l(fā)著光。
“這才回來幾天啊?那些花草死不了!”陶澤茹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
夏老太笑了笑:“你就讓她去吧,反正下午就跟他鐵叔的車回來了。小桃啊,去吧,順便幫奶奶帶點兒降壓藥!”夏老太給了她一個陶澤茹無法反駁的理由。
“哎!”小丫頭高高興興地跑回屋,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陶澤茹嘆了一口氣:“媽,你明知道她是想去干嘛,為什么不攔著點兒?那樣的人家,可不是現在的咱們結交地起的!”
“孩子的路,讓他們自己走吧!如果真的是緣分,你攔也攔不住。如果沒有緣分,她現在再熱心也是枉然!”
“我就是怕她受到傷害……”
老鐵把夏之桃放在了熙園門口。她雀躍著回到家,去花房轉了一圈兒,便朝陸時野家走去。
才分開沒幾天又要見面了,陸時野會不會嚇一跳?想著想著,她竟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按響了門鈴,顧嫂剛一開門,夏之桃就大喊了一聲:“顧嫂,新年快樂!”
顧嫂看見她的瞬間,確實有些驚喜,不過很快地,臉上又愁容滿面了。
“怎么了顧嫂?”
顧嫂回頭看了看,欲言又止。
夏之桃這才發(fā)現,大廳的沙發(fā)上,坐了一個人。
聽見門口的聲響,那人回過了頭,并走了過來。
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面容姣好,舉止優(yōu)雅。
“顧嫂,這位是……”那女人一說話,嘴角帶了笑,看起來很和善。
“阿姨您好,我是陸時野的同學,我叫夏之桃?!彼碌搅诉@個女人的身份,應該是陸時野的繼母,葉嵐。不過她沒想到的是,葉嵐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因為葉嵐是陸時野那么恨的一個女人,她自然而然地覺得,葉嵐應該生的一副小三的臉,精明而刻薄。
“快請進!”葉嵐熱情地把她讓進了屋里。
原來,葉嵐是來接陸時野回陸家過年的,可是陸時野卻躲在房間里不肯見她。
“我知道他恨我們,可是過年了,一家人就不能放下恩怨,和和氣氣地一起吃頓年夜飯嗎?他爸雖然嘴上說不管他,可心里還是很記掛他的!”
說起陸時野,葉嵐?jié)M面愁容。
夏之桃沒想到,第一次見面,葉嵐就跟她推心置腹了。這倒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陸時野好朋友的角度,她應該和他保持統(tǒng)一戰(zhàn)線才對,可是面對這樣一個葉嵐,她卻狠不起來。
……
夏之桃最終還是沒見到陸時野。她也不知道葉嵐有沒有成功把他帶回陸家。
夏老太和陶澤茹看出來她情緒有些低落,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她只搖了搖頭就躲進了自己的屋子。
陶澤茹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她生怕自己擔心的事情會發(fā)生,可似乎又無力阻止……
除夕夜,萬家燈火。不管是城市還是鄉(xiāng)村,空氣里飄著的,是濃濃的煙火氣息和親情的味道。
陸時野坐在熙園那棵他和夏之桃半夜爬過的法桐樹上,眺望著遠方。
此刻,她在做什么?
他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最為思念的,竟然是那個女孩兒。也許是因為,想到她,心里才會有些許的溫暖。
今天,葉嵐的到來,讓他原本平靜的內心再次經歷了徹骨的疼痛!
她越是表現地關心他,越是表現地善良無辜,他就越恨她!
他覺得葉嵐表現出來的關心和善良是假的,他的父親陸?zhàn)┩那皩δ赣H陳芳的愛也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陸家別墅。偌大的房子里,只有陸?zhàn)┩ズ腿~嵐,還有保姆三個人。桌子上擺滿了飯菜,葉嵐卻覺得沒有胃口,她嘆了一口氣,放下了筷子。
“老陸,你就不能去把小野接回來過個年嗎?”
陸?zhàn)┩]有抬頭,繼續(xù)吃著飯:“我不讓你去,你不是還是去了嗎?結果呢?”
“那不一樣!他對我有誤會,我能理解??赡銈儺吘故怯H父子,如果你肯放下面子,親自去,他一定會回來的!”
“哼!他要是那么聽話,就不會跟我別扭這么多年了!”
“你為什么不跟他解釋呢?我告訴他的話,他肯定不會相信,可是如果你把事情的真相講給他聽,你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親生父子成了仇人!”
“解釋?是他非要把人往壞里想,我為什么要跟他解釋?他是老子還是我是老子?”
“你!”葉嵐被噎地說不出話來,“你們父子倆可真是一樣的倔脾氣!”
陸?zhàn)┩ネ~嵐的背影,陳年往事涌上心頭。
他深愛著陸時野的母親陳芳,就連公司“庭芳”集團,都是以他們兩人的名字來命名的。陳芳的死,對他的打擊也很大,可是他不得不選擇堅強面對。陸時野可以用和他對抗來發(fā)泄悲痛,那么他呢?他又該如何舒緩自己的喪妻之痛?他可以像陸時野一樣,把周圍的人都當成敵人來發(fā)泄一通?或者躲起來誰也不見慢慢療傷?他不能!可是陸時野不理解他,從一個優(yōu)秀的孩子變得叛逆、沉默、休學……甚至離開了這個家!他不期望一個十幾歲就失去了母親的孩子表現地多么堅強,但是他認為陸時野作為庭芳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也必須承受他該承受的!他必須具備承受壓力、痛苦……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