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圓桌上,各種山珍海味,靈果靈酒擺得滿滿當當,端的到了見縫插針的地步。
雨晴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偷瞄著張乾肉疼的樣子,只覺得心頭惡氣頃刻全消,真?zhèn)€解氣。
“嗯,好吃,真的很好吃,師兄你怎么不嘗一嘗?”
“你確定能吃完這么多菜?”張乾一把拎起酒壺,咕嚕嚕灌了一大口。
“吃不完的話,就打包回去繼續(xù)吃。”
“難怪你點了這么多菜,感情是在為下餐、下下餐考慮?!睆埱旖且怀?,又繼續(xù)灌了一大口酒。
“師妹無父無母,無親無故,自然要為下餐考慮,否則如何能夠活下去?!?p> 張乾不禁一震,自己又何嘗不是,個中艱辛他自是清楚,但是,這小師妹的話能信嗎……
酒飽飯足之后,雨晴依然挽著張乾的手臂往回走,她一路上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張乾卻始終心不在焉,凡事都覺得異常別扭。
回到家中,雨晴兩手托著臉頰,趴在窗臺上靜靜發(fā)呆,“直覺,情感,感情,這些都是什么鬼?我一直很努力的了,為何還會被那個討厭的家伙揭穿……”
昏暗簡陋的木屋里,到處釘滿修補用的舊木板,張乾盤膝坐在蒲團上,一遍遍行功周天。
“噗嗤!”
他突然口吐鮮血,臉色苦悶,腦海中,小師妹總是嘰嘰喳喳吵鬧個不停:“師兄你以后養(yǎng)我好不好,我想吃什么你就給我買什么……還有你身上的那對翅膀,我已經(jīng)看上很久了,可以把它送給我嗎……你黑著臉的樣子真難看,什么時候能夠?qū)W會像我這般愛笑……”
張乾使勁晃了晃腦袋,他要把這些畫面統(tǒng)統(tǒng)甩出腦外,“哼!其言可惡,其心可誅,端的可惱!”
……
翌日,廣場上人頭攢動,擂臺高矗,第二輪宗比開始了。
“你叫張乾是吧。”塔山身體極為瘦小單薄,往擂臺上那么一站,似乎連一陣風(fēng)都能把他刮倒。
“沒錯,你叫什么?”
塔山目露不屑,正聲道:“你聽好了,我叫塔山,聽說你靠兵器之利才跟連善打了個平手?!?p> “你顧忌我的劍?”張乾摸了摸鼻子,塔山這貨的小算盤倒是打得好,想要刺激哥放棄使用冥痕劍,“呵呵,放心好了,為了凸顯你比連善更厲害,我這次依然打算利用兵器之利和你過過手。”
塔山心里咯噔一聲,這人怎么能這樣,不是應(yīng)該放棄兵器,為了自己的名譽而戰(zhàn)么,可惡,這小子端的可惡,他嘴角一抽,訕訕道:“你……你敢不敢不用兵器和我比試?”
張乾差點笑抽,比試還不讓人用兵器,扯淡呼,就你那點小伎倆也想來坑哥,他接著調(diào)侃道:“那你敢不敢不用手腳和我比試!”
塔山一愣,貌似真的把這個問題當成了交易條件,“不行,我不用手腳的話就太虧了,我最多不用左手的小指頭。”
這回輪到張乾愣了一下,這貨究竟是從哪來的奇葩,說他笨其實他又聰明得很,拿這種人來逗樂子,遲早得被他給逗回去,“罷了,懶得跟你扯嘴皮子浪費時間,你用兵器我就用兵器,你不用的話我也不用,你自己看著辦吧?!?p> 塔山一聽,貌似撿了個大便宜,當即就把手中兵器放進了儲物袋里,然后掄起拳頭就向張乾沖了過來。
張乾兩眼一凝,只見塔山身法極為了得,哪怕自己催動魔翼疾風(fēng)訣,恐怕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僅僅一晃眼,塔山便欺身而至,直接沖到張乾身前,接著,他狠狠一拳掄向張乾腦門。
張乾嘴角一挑,勾勒出戲謔的弧度,這塔山哪怕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金蜂王,而要克制速度,他可是有著擒龍功這等可以隔空取物的殺手锏。
“擒龍功!”張乾一聲低喝,抬手成爪便是隔空一抓。
“啊呀!”
塔山一聲驚呼,兀自向四面八方瞅了瞅,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怎么回事這是,哥怎么就成了倒栽蔥被吊在半空晃悠,這真特么的令人匪夷所思,真?zhèn)€能入世界不解之謎。
他使勁撓了撓后腦勺,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卻突然瞅見某人正賤兮兮的沖著自己賊笑,塔山當即怒道:“張乾,你陰我!”
“咳……各憑手段,光明正大,何來陰你一說?!睆埱砹死硇乜谝陆?,又再次隔空拎著塔山的右腿晃了晃。
塔山羞惱得滿臉通紅,兀自不斷四下掙扎,可問題是,他這弱小單薄的身板本就力量偏弱,又如何能與張乾比力量以及掙脫他的束縛。
張乾搖了搖頭,塔山這人追求速度太過極端,為此誤入歧途,他顯然認為身體越輕越好,這樣速度才能達到極致,由此可見,他根本就沒有煉體,否則絕不會形如枯槁,瘦骨嶙峋。
“放我下來,我認輸?!彼饺嗔巳嗨岜亲?,這場比試端的憋屈無比,甚至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張乾即刻收功停手,卻見塔山氣嘟嘟的走了過來,“你練的什么功法,為何我覺得處處受你克制?”
“功法不是關(guān)鍵,而是你的身體和力量太弱?!?p> 塔山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難怪師尊一直叨叨個不停,說什么身體為本,一力降十會,現(xiàn)在我總算搞明白了,多謝?!?p> 張乾微微一笑,塔山這家伙倒是有趣,看起來傻里傻氣,但卻能夠虛心受教,坦然放下,端的要比無數(shù)人強萬倍。
沒過多久,第一場淘汰賽結(jié)束,臺上便只剩下六十人,接下來再經(jīng)一場比試,勝出的三十名弟子自然就會晉升為內(nèi)門弟子。
張乾兩眼一掃,雨晴和良馬赫然在列,其中一個是自己看不透的人,另一個則是在外門摸爬滾打好幾年,他們第一場淘汰賽能夠獲勝,絲毫不讓人意外。
抽完簽,張乾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離勝二字,兩眼當即釋放出熊熊戰(zhàn)意,外門排行第四的家伙,這次有得打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吼震動全場:“張乾趕緊死上來,別浪費老子時間!”
張乾眉頭一皺,當即躍至臺上,只見離勝此人身材消瘦,眉角間隱現(xiàn)酒色過度之態(tài)。
離勝兩眼一瞪張乾,當頭喝道:“趕緊認輸滾回去,別浪費老子時間!”
“轟!”
張乾二話不說,直接一拳轟了過去,“就憑你,你哪來的自信!”此等自視甚高、目中無人之物,著實令人痛恨。
“給臉不要臉,你找死!”離勝勃然大怒,一把舉起大刀當頭劈向張乾。
張乾抬劍便擋,只聽當?shù)囊宦暰揄懀唤B退數(shù)步,離勝此人看似消瘦,但實力確實不低,其手中大刀更是品質(zhì)不凡,要遠在連善那把利劍之上。
離勝大感意外,本打算全力一擊擊垮張乾,沒想到僅僅迫使對方退了數(shù)步而已,簡直就是赤條條的打臉。
“小子,我會讓你后悔出現(xiàn)在這個擂臺上!”離勝一聲怒吼,手中大刀當即砍出層層刀浪。
張乾兩眼一凝,離勝此招排山倒海,氣勢真?zhèn)€不凡,能夠排在外門第四絕非浪得虛名,“太白劍訣!”
“轟……”
兩人神通普一碰撞,聲如驚雷,直接震得擂臺搖搖欲墜。
觀戰(zhàn)弟子目光凝聚,紛紛被吸引看了過來。
“原來是排行第四的離勝,難怪動靜這般巨大。”
“他的對手就是戰(zhàn)連善而不敗的張乾,此人絕非善茬,這場比試有得看?!?p> “那又如何,不過占了兵器之利而已,我更看好離勝,那張乾贏不了。”
“嘿嘿,我看未必,能讓連善認輸?shù)娜?,就算占了兵器之利,也絕不會簡單?!?p> ……
就在這時,張乾猛然催動魔翼疾風(fēng)訣,其背突生雪白羽翼,然后奮力一振,當即如同駑箭離弦,快如閃電,直射離勝。
觀戰(zhàn)弟子頓感颶風(fēng)襲來,立地不穩(wěn),擂臺附近的人,更是被吹得東倒西歪,狼狽不堪。
“轟隆隆……”
一聲巨大轟鳴如穿云裂石般響徹天地,漫天飛沙走石隨之撲面而來,觀戰(zhàn)眾人趕緊遮眼蒙面,目不敢視。
待氣浪平息,塵土落定,只見異常堅固的擂臺早已分崩離析,其所在之處,更是被炸出一個數(shù)十丈大小的深坑。
片刻之后,只見一道身影從深坑徐徐走出,他身形稍瘦,腳步卻鏗鏘有力,腰桿挺得筆直。
“居然是張乾贏……”
“老子就說這小子絕對是黑馬,哈哈,哥先去收賭注了?!?p> “咦,那離勝呢?”
……
好奇的弟子紛紛靠近深坑往下看,一個個突然變得駭然失色,連聲呼慘,只見離勝骨骼盡碎,嘴角滲血,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端的凄慘無比。
“妹啊,還好老子不是離勝,否則必定躺床上一整年動彈不得?!?p> “就算好了又如何,估計離勝這廝是廢了吧?!?p> “你們看,那張乾似乎半點傷勢都沒有?!?p> “我去,乾哥真碉堡,哥得趕緊去壓幾個子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