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夏游踏青(二更)
“我來說吧,我和這件事情沒有多大關(guān)系?!绷嗡逭玖顺鰜?。
說實(shí)話,蘇恣自從回公司后,一句話都沒有和這個畢業(yè)生說過,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對自己的故事那么感興趣。
她最討厭別人的干涉,特別與他利益不相關(guān),他壓根不了解事情狀況,還要出頭的人。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或許就是這樣,蘇恣莫名覺得新希公司因?yàn)檫@些雀躍的年輕人,早已變了味。
“我愿你聽你的意見,孩子。”蘇恣姿態(tài)端莊的看著晚輩。
“我認(rèn)為一定是馮景深!”廖水清面帶著勝券在握的微笑,他稍稍坐正后,接著說。
“他是最有動機(jī)的那個人,你想想,瑤姐死后,她的遺產(chǎn)給誰呢?最應(yīng)該的是給她的未婚夫啊?!?p> 遺產(chǎn)?遺產(chǎn)!蘇恣內(nèi)心就像灌了一杯喝咖啡一樣,苦澀無比。鄧先瑤死后,人們就爭著要搶奪她的遺產(chǎn)分配權(quán)。
生前阿諛奉承,死后無人過問。她有那么多朋友,有那么多錢,有什么鬼用?
“不是的,先瑤的遺產(chǎn)由她的爺爺來分配,她將公司大部分的股份給她的弟弟,就是現(xiàn)任御城集團(tuán)的董事長,其余分給公司的股東們。
她名下的房產(chǎn)也歸屬到她弟弟的名下,馮景深一分錢也拿不到,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jīng)解除了婚約了?!?p> 廖水清聽完只是噢了一聲,接著低頭玩著吃雞。
“你說吧,文姝?!碧K恣看著低著頭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張文姝,她是公司新來的前臺接待員。
那名叫文姝的清秀女孩子只是尷尬的笑了笑說:“我也不了解,我沒有想法?!?p> “熊柚你?!碧K恣轉(zhuǎn)頭看著啃著雞腿,滿臉是油的熊柚。
熊柚哼了一聲,對蘇恣嘲道:“你現(xiàn)在倒是束之高閣,來審問我了?”
蘇恣向他陪個禮說:“我不就是少說一個請字嗎?”
“我有什么意見?。”他說完繼續(xù)吃著。
“我的接班人,你說說。”蘇恣將眼神瞟到了林冬沵的身上。
林冬沵見大家都吊著,他索性不說一句話了。
“誒,當(dāng)初是你口口聲聲說馮景深是殺人兇手的?!?p> “那是因?yàn)?,大家都說,看見到去到了瑤姐的房間?!?p> “那不是你看到的,成不了證詞?!?p> “那我無可奉告?!绷侄瑳m瞇著眼睛,攤著手說道。
時間猶如暫停了一般,每個人都低著頭一言不發(fā),蘇恣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每個人的眼神。
“我頭有些暈我直接回旅館了?!?p> 蘇恣遠(yuǎn)離人群后,她才體會到什么叫做真正的自由。
她沒有回旅館,而是選擇去后山逛逛,后山的風(fēng)景真是水秀山明,青山被云霧覆蓋,茫茫天地間一座座山連城一片,白云融在一起猶如古畫上散開的墨水。茂密的竹子遍布山野,偶爾能聽到小溪的清脆的流水聲。
當(dāng)你凝視著美景的時候,你便會空悔恨,悔恨自己讀書讀的少,不會吟出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dú)釣寒江雪這樣的詩句,只會說:“啊,好美。”
而當(dāng)蘇恣凝視這番美景,她不禁落淚感嘆,人生匆匆,白云蒼狗。而自己快到而立之年,卻一事無成。
曾與自己一起并肩的朋友們個個出人頭地,幾個在自己身邊的朋友也疏遠(yuǎn)了許多。
最煎熬的時候永遠(yuǎn)不是遭遇人生的大風(fēng)大浪,而是在生活百轉(zhuǎn)千回的挫折中獨(dú)自面對。
幾滴淚后,她也豁達(dá)了起來,年少時候總是笑臉盈盈,而當(dāng)自己漸漸老去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也是一個感性的人。
她走著走著,蹲了下來,摘了幾株西米草,把她放到了包里。
“西米草清熱降火,祛濕散瘀,緩解肝炎?!彼⑿Φ泥?。
她喜歡植物,源于小時候沒有錢買藥,只想爬上山采摘一些草藥,聽村醫(yī)的土方子喝下去,她經(jīng)常上山采藥換取一點(diǎn)零花錢。
“豬耳草,清熱降火,清肺熱。”蘇恣又摘了一些。
“柴胡,降火清熱,消炎止痛?!?p> 她再摘了幾朵野山菊別在了頭上,拍了幾張?jiān)贫涞恼掌?,她很愛過這種自娛自樂的生活。
她在山林間穿梭著,從山坡上走下來。她哼著當(dāng)年父親唱給自己的歌,她不知道怎么唱,只覺得好聽。
她走著走著,終于在夜幕降臨時走到了旅館。
果然是山上荒廢的旅館,許多設(shè)備都老化了,果然還是經(jīng)費(fèi)不足。
蘇恣打開窗戶,看了一眼窗外的風(fēng)景,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員工宿舍,一排排密集的窗戶,還有白熾燈光下空蕩蕩的走廊。
可蘇恣就喜歡這種房子,“看上去和停尸間一樣。”她笑道。
晚上,沈安然和陸西迎接到緊急通知,就待在旅館不出來了。公司舉辦了篝火晚會,巨大的猶如鳳凰一樣的火焰燃燒在空中,公司的每個人都言笑晏晏,談?wù)撝约哼@幾天的經(jīng)過,說著就說道了鄧先瑤。
熊柚舉起啤酒,對著大家敬了一下,站起來開口說:“四年前,我們來過這里,那時候我許下一個承諾,要讓新希成為成都的最好的制藥公司?!?p> 他說完,一旁的員工發(fā)出了噓聲,別說最好了,連一流都稱不上。
“那時候鄧先瑤還在,她就在哪里?!毙荑终f著說著,就喝起酒來。
“你怎么說這個了,別喝了?!睅讉€同事看到發(fā)著酒瘋的熊柚立刻勸阻道。
“鄧先瑤吹的老牛皮了,她說要做全宇宙最好的制藥公司,全宇宙啊,管它什么美,國英國,加拿大的制藥都比不過我們國產(chǎn)的。”熊柚因?yàn)楹染频木壒收f話搖搖晃晃的。
林冬沵聽到鄧先瑤后一言不發(fā)的坐在那里灌著酒,顯得有些煩悶。
“先瑤姐姐待我很好?!绷侄瑳m猛然的點(diǎn)著頭,將一杯酒灌下。
他心中似這杯伏特加苦澀,他的眼淚落在杯子中散成了花。
蘇恣安靜的聽著他們的話,此時此刻她并沒有如他們一樣哀傷哭泣,甚至買起酒瘋。
她則是靜靜的盤著腿坐下,似乎先瑤還在她身邊。
她一直在自己的身邊,穿著花色的長裙,手上帶著一串流蘇手鏈,將大波浪的長卷發(fā)披在肩上,口紅如玫瑰般鮮紅,她就這樣大笑著,似一朵在夜里綻放的玫瑰花,鮮活生動。
不知不覺,淚水已然模糊了雙眼。
吳沐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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