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白帶著充滿了好奇心的小尾巴逛遍了上古所有的街道,阮初夏這才心滿意足地跟著他一路坐船去了東荒。
阮初夏興奮得很,一大早就把自己的零食袋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船一靠岸她便撒腳丫子跑了上去,打算美滋滋地坐船聽曲??蛇@喜悅還未維持半刻鐘便像那鼻涕泡一樣,戳破了。
她暈船!
船一開動,晃晃悠悠的,晃得她的胃也翻江倒海,險些沒把早上的肉包子一股腦吐進河里;頭也暈暈的,整個人都沒什么精神,蔫得很。
走水路走了三天,阮初夏便在船艙的軟榻上躺了三天,昏昏噩噩,連零食都沒心情品嘗了。
“初夏,好些了沒?”
在船上的這幾日,她精神不佳一直都是顧秋白在照顧她,陪她坐在船艙里解悶。雖然他話少,通常只是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手里的書卷,可也給了阮初夏不少的慰藉。
這還是除了婆婆以外,第一次有人在她生病的時候陪著她、哄著她。
更何況,顧秋白甚是體貼周到,又細心的很,她想不感動都不行。
阮初夏靠在軟墊上,看著顧秋白那張英俊的臉搖搖頭?!斑@輩子我都再也不想坐船了?!彼龥]什么力氣的說道。
“委屈你忍一忍了,還有半日就到東荒了?!?p> 他這么一說,阮初夏覺得更委屈了,登時小嘴一癟。“我準備了好久的小零食,現(xiàn)在也沒嘗到是個什么滋味。”她咬著帕子,說得好不可憐。“天天只能看著零食袋子解饞?!?p> 顧秋白拍了拍她的頭,帶著幾分誘哄的意味?!暗鹊搅藮|荒,你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可以?!?p> 阮初夏來了精神,臉上的委屈神情褪了個干凈。攥著顧秋白的衣袖問:“真的?真的?”
顧秋白看她瞬間精神了不少,點點頭。“自然。”
阮初夏哼哼兩聲,又覺得有些不放心。“拉鉤拉鉤,你可不要誆我?!彼斐鲂∧粗缚粗櫱锇??!暗綍r候我可要干票大的!”
“好,依你便是?!?p> …
二人下船之時已是夕陽西下,鑒于阮初夏的狀態(tài)并不好,顧秋白將她安置在早些年置辦的宅院,自己出門給她帶些吃食。
夜晚
阮初夏歪倒在床上,左腿屈起,右腿搭在床沿,嘴里哼哼唧唧得唱著小曲。
“嘖,想不到??!之前我還因為烤了周大娘家的鴿子被追得滿街跑;現(xiàn)在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嘖嘖嘖?!彼呎f邊搖著頭。
“咣當(dāng)咣當(dāng)”
“什么聲音?!”阮初夏立刻直起身子,抻著脖子看。
哦,原來是窗戶。
她拍拍自己受驚的小心臟,哼哼唧唧地說:“好歹也是個富二代,居然就找了個這么個小院子?!彼h(huán)看一周,配合著窗戶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穆曇簦唤騻€哆嗦。
“我還是去他那看看吧!”她咽咽口水說。
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咚咚咚”
“進?!?p> “吱呀”一聲門開了,露出阮初夏小半個身子來。
顧秋白坐在美人榻,一抬眼就瞧見她討好地笑容,一臉的明媚。
見顧秋白看著她,她右手握拳咳嗽了一聲,“咳,我就是來,看看你?!?p> “何事?”顧秋白挑了一邊的眉毛,看她。
阮初夏一股腦坐在他面前,戳手指?!拔?,我有點害怕?!闭f完偷眼去瞄了一眼顧秋白的表情。
“呵,”他唇角彎彎,瞧著她著頭對手指玩。說:“沒想到堂堂市井流氓一枝花也會害怕?!?p> 阮初夏尷尬地摸摸鼻子:“……”
他記得倒清楚。
“那個,一個人住,害怕不是挺正常的嘛?!彼犙壅f瞎話,“而且,我總覺得有陰風(fēng)吹過,吹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闭f著,身子還甚是配合地抖三抖。
顧秋白:“你之前不也得一個人住嗎?”
阮初夏被噎了一下。
“之前,我都偷跑到別人家柴房去住,都快要變成灰姑娘了。第二天要是溜得晚了,還會被人追著打?!比畛跸恼f得慘兮兮的?!氨然夜媚镞€慘。”她嘆氣。
顧秋白:“灰姑娘?”
阮初夏忍不住翻個白眼,心里腹誹:這不是重點好嗎?!
“就是被惡毒繼母趕去柴房住的姑娘!”
顧秋白忍不住摸摸她的頭,說:“確實挺慘的。所以你?”
阮初夏仰起臉:“所以,我想和你一起住!”
顧秋白:“!”
“男女有別。初夏?!?p> 阮初夏抓著他寬大的袖子搖晃著:“可我還是個小孩子。我今年才十四歲。再說,也不是睡在一張床。”
顧秋白堅決道:“那也不行。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p> 阮初夏扁扁嘴巴:“那,那你能等我睡著了,你在走嗎?”
顧秋白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模樣,點點頭。
“真好!你會講故事嗎?”她歪著頭問他。
顧秋白:“不會?!?p> 阮初夏:“……”
這人真無趣。
半刻鐘后
阮初夏躺在自己的小被子里,手里還抓著顧秋白的袖子,嘴里不停地說著話,顧秋白就那么安靜地聽著。
“說時遲,那時快,孫悟空騰空而起,掏出金箍棒,把白骨精打得是落花流水……”
說著說著阮初夏的聲音漸漸就小了,顧秋白一瞥眼,果然,睡著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衣袖從她手中抽出,看了一眼她安靜的睡容,幫她把被子掖好。
還是睡著了最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