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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歌致曾經(jīng)的你

68. “歲月如歌”

歲月如歌致曾經(jīng)的你 楠樾夕華 4330 2019-02-28 20:00:00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蘇小小第一次想動手去抽。尤其是她脖頸處一個深深的吻痕,像奴隸身上恥辱的烙印,她恨不能用刀把它剜掉。她邊哭邊用力地洗,可怎么都洗不去……

  她恨嚴樾,她從沒想過他會用這么殘忍的方式傷害她。她一直認定他只是個利益當(dāng)先的生意人,卻有道德底線,可她錯了!他答應(yīng)過她不做違法的事,可他做了!她真想當(dāng)只是從一場噩夢中醒來,可來自身體的真真實實的痛楚卻告訴她不是。

  *

  后半夜,蘇小小醒來,床頭一盞小夜燈,發(fā)出淡淡的微光,她揉揉眼睛看清了身邊的人,近在咫尺的臉龐,讓她的心痙攣般一抽搐。慢慢回流的感知力突然讓她意識她身上除了這床被子沒有其他多余的東西。身體某處不舒適的疼痛,一下就竄上了腦門。如果此時她手里有把刀,她會毫不猶豫,一刀就捅死他??涩F(xiàn)在……,蘇小小收回目光,平躺,沒話,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嚴樾一直未睡,黑森森的眸子望著她,她的鎮(zhèn)定讓他難以想象。只是那目光掃過他面龐時,猶如寒風(fēng)一下就灌進了他的骨縫,冷得他心里一抖。她這樣躺著簡直與尸體無異。

  “小小……”

  “把你的手拿開?!闭Z氣像把玄冰的利刃扎進了嚴樾的心,他松開了隔著被子摟著她的手臂。

  “小小,我會對一切負責(zé)。相信我,我愛你?!闭Z氣很沉,沉得如同和遺體告別。

  “你出去?!崩杏滞母C里推進一寸。

  “小小……”

  “出去!”音節(jié)拔高了一個聲調(diào),眼睛直鉤鉤地盯著天花板,那眼神突然讓他心一緊,太陽穴處的神經(jīng)一跳,他感覺他要失去她了。

  嚴樾起身,到了外間。開了辦公桌上的臺燈,調(diào)暗了燈光。他本就和衣而眠,只把襯衣下襟束進了褲腰。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不出一刻內(nèi)室的門一開,蘇小小已經(jīng)衣裝整齊地走出來,不看他,徑直就往門口去。他一驚,忙起身,快步攔住她。

  “小小,你去哪兒?還不到五點呢?!?p>  “讓開!”

  “你要回家,我送你。太早了,很難叫到車?!?p>  蘇小小掏出手機就要撥號。嚴樾一急,搶過去,“你要打給誰?”

  “你怕我報警?”蘇小小冷笑,“出了這個門,我一樣可以報!”

  “小小,別這樣,把事情鬧大了,對你更是傷害?!?p>  “怎么?你害怕?敢做不敢當(dāng)了?”蘇小小嘲諷地看著他,“那這樣吧,你殺了我,毀尸滅跡,否則嘴長在我身上,我隨時都會說出去?!?p>  嚴樾眼皮一跳,賭一句,“你不記得了?是你愿意的?!?p>  蘇小小一驚,蹙緊眉頭,她迷迷糊糊中似乎真的好像答應(yīng)過。不對,那臉不是這樣的!更像——楚天成,而且似乎也不是這樣的場景,到底哪里不對呢?她猛地搶回手機,手指微抖地找號。

  嚴樾一看,便反應(yīng)過來,“你找楚天成嗎?他就在這酒店的套房!”

  撥號的手一滯。

  “你不相信?”嚴樾一把拉過她,牽到辦公桌前,手指快速點了幾下桌上電話的數(shù)字鍵,按下免提。

  “您好,鼎新酒店前臺?!?p>  “小陳,查一下2318間的客人姓名,退房沒有?”

  不出十秒,傳來一名男子聲音,“嚴總,客人叫楚天成,昨晚九點臨時入住的,還沒有退房?!?p>  “房費算酒店吧,是我朋友。”

  “好。”聲音猶豫一秒,“但昨晚那間客房的女客人還定了一瓶Lafite,也算在就酒店賬面上嗎?”

  嚴樾看一眼蘇小小,從那丫頭眼神里他明白她比剛才更難受了幾分。

  “知道那位女客人姓名嗎?”

  片刻停頓,“單子上簽的名字叫安如?!碧K小小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心抖得虛脫一般。

  “不,算在我賬上?!?p>  “好?!?p>  嚴樾掛了電話,“你還要找他嗎?”

  ……

  天成哥,十四年你都等了,就不能等我兩個月嗎?你說過你等,為什么爽約?!我是簡夕,我就是簡夕!你猜不出來嗎?你為什么不要我了,讓我任人欺負!小時候你從來不讓我受丁點委屈的!蘇小小蹲在浴室瓷磚地上放聲大哭,淋浴嘩嘩如雨,打在她顫抖的背脊上。

  她身上疼,可心更疼,一夜之間,所有的東西,所有的信念,都蕩然無存!

  ~~

  楚天成一動不動,在沙發(fā)上幾乎坐成了雕塑,頭腦里卻在一遍一遍播放著回憶,尋找他想要證明的蛛絲馬跡……

  她是小小,一定是小小,他反復(fù)在心里告誡自己,可不知為何越來越?jīng)]底氣,他記不清他身下女孩的面龐,記不清她身上任何的細節(jié),所有的一切就像今晨的濃霧……他只能記得清醒后身邊躺著的女子,不是小小……

  *

  “天成,你醒了?”安如貼靠過來,他卻下意識躲避。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疾言厲色,幾乎難以壓制內(nèi)心恨到極致的懊惱和憤怒。

  “是我的錯,”安如臉上掛滿淚痕,“我不需要你負責(zé),你走吧。”

  “我是問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表情讓他隱隱不安。

  “你就當(dāng)是場意外,你走吧。”她將臉埋進枕頭里,壓抑地哭泣,那哭聲卻是裝不出來的痛苦和委屈。

  意外?“蘇小小呢?”他突然意識到,他昨晚是來找她的,“她在哪里?”內(nèi)心一陣恐慌,忍不住憤怒地吼出來,“說??!”

  安如身子一哆嗦,她頭一次聽見他發(fā)如此大的脾氣,“我不知道。”

  “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昨天來找你,你衣服臟了,我?guī)湍悴?,你卻抓著我不放?!笔虑榈慕?jīng)過酒店服務(wù)員說的很明白,她借題發(fā)揮。

  “胡扯!”

  “天成……你喝的那杯果汁加了料,不是給你的,是其他人要的。你也明白,一些人不守規(guī)矩。結(jié)果服務(wù)生大意,不小心送錯了。你出去后,服務(wù)生突然跑過來告訴我。我害怕你出事,才來找你,沒想到……那藥會使人產(chǎn)生幻覺,和吸毒一樣,你把我錯當(dāng)成了蘇小小……我,我不怪你?!?p>  他的心像被電擊板擊中一般,猛地一縮!

  ……

  一個電話打斷了他的思緒,楚天成一激動,是小小,他打了那么多電話,她終于肯回了!可眼里看到的號碼卻是蔡主任,告知他那個小患者的手術(shù)提前了,情況緊急,讓他立刻趕去醫(yī)院。

  ~~

  蘇小小聽見門鈴,心一陣跳,她覺得門外站的人應(yīng)該是楚天成,他打了那么多次電話,她沒接,他一定是找來了。但開門后她卻一驚,一個寬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

  “蘇小小,你好,你還記得我嗎?”武達康和藹地微笑。

  “武領(lǐng)導(dǎo)?”蘇小小震驚,“您怎么會……”

  “不能請我進屋坐坐嗎?”

  “啊,”蘇小小這才反應(yīng)過來,側(cè)開身,讓他進了門。

  從他落座到給他沏好茶,蘇小小一直都在以疑惑的目光打量他。對方卻毫不避諱她詫異的目光。

  “你沒睡好嗎?”他看見她眼睛紅腫,像哭過。

  “哦,剛才弄飯,辣椒水撩了眼睛?!彼闹e說的太真,他也認真勸了一句,以后注意。

  “你的鋼琴彈得很好,在家也常彈嗎?”武達康目光鎖定在客廳那架電子琴上。

  “偶爾?!碧K小小又是一驚。

  “你不用驚訝,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一件事。昨天你在酒會上彈了一首特別的曲子,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

  蘇小小突就一絲惶恐,提高了警惕,“武領(lǐng)導(dǎo),也知道那首曲子?”

  武達康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小小,我和你明說吧,這首鋼琴曲根本不是一首商業(yè)化的曲子,你不可能得到琴譜……,除非你認識作者?!?p>  “作者?”蘇小小微訝,難道這個作者是指她的媽媽?“您意思是您曾經(jīng)認識寫這首曲子的作者嗎?”

  武達康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照片遞到她面前,照片上的女孩,頭戴綠色的軍帽,露出兩條烏黑的麻花辮,明艷的笑容,漂亮而神氣,正是年輕時代的她的媽媽。蘇小小內(nèi)心已經(jīng)驚濤駭浪,但她努力掩飾,當(dāng)她緩緩抬起頭,眼里退去了驚詫。

  “你認識她嗎?”

  她想了想,“她是我小姨。”如果說全無關(guān)系,對面的人一定不會相信,她和照片上的女子長得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大眼睛。

  “小姨?”武達康難以置信地盯著她,“那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

  “早就去世了?!?p>  “去世了?怎么去世的?”

  “我聽大人說是事故吧?!?p>  “事故?”

  蘇小小的手機鈴聲突然就響起來,她看一眼,發(fā)現(xiàn)是母親打來的,趕緊掛掉??稍跄文请娫捰忠淮未蜻M來,她知道是母親著急了,昨天她就應(yīng)該回她電話,可是出了這么大的事,她已經(jīng)忘記了。她抱歉地朝武達康一笑,快步走到陽臺去接聽。

  “你昨天跑到哪里去了?出了什么事???怎么不接電話?你要嚇死媽媽???!”她媽高八度的聲音連環(huán)炮一樣轟炸過來,“你這孩子,你怎么回事啊?”

  “媽,你聽我說,我現(xiàn)在忙,等下回給你,好嗎?”她著急掛電話。

  “你忙什么忙啊,今天是周末啊,昨天你就不接,你到底在忙些啥嘛?!”

  “媽,……”她剛叫了這一聲,手機卻已經(jīng)脫手,蘇小小驚得一轉(zhuǎn)身,“你!……”

  武達康一個手勢,制止了她,耳朵貼上電話“你什么你啊,小小,你說話啊,小?。俊彼呀?jīng)聽出了她的聲音。

  “小雪,是我。”武達康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是達康。”

  電話那邊瞬間就平靜了,悄無聲息。

  “雪兒……,我知道是你,知道你平安我已經(jīng)知足了……”武達康臉上早已掛了淚。

  蘇小小驚得呆若木雞。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她倒成了這個家里最多余的人,她看著武領(lǐng)導(dǎo)和母親敘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心里已經(jīng)明白,年輕時的他們曾深愛過對方。

  “小夕,”武達康掛了電話,“你應(yīng)該叫這個名字。你放心,叔叔已經(jīng)知道你們的事了。你不記得叔叔了吧?你小的時候,叔叔還抱過你呢……”

  蘇小小一驚,怔怔望著他,毫無由來的,淚水突然就涌出來,像終于找到親人一般。

  武達康一慌,忙在她身邊坐下。也不知道這孩子為何哭得如此傷心,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寬泛地安慰她:“乖,不哭,叔叔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叔叔照顧你……你媽媽剛才也拜托我,她很擔(dān)心你的安全……”

  蘇小小心里越發(fā)委屈,怎么也止不住淚。

  “要不這樣吧,你住到叔叔家里去。你阿姨幾年前去世了,我的女兒還在美國讀書。你搬過來和叔叔做個伴吧。家里做飯的阿姨一定會高興的。她啊,老抱怨家里就一個人吃飯,菜都不好做……”

  蘇小小淚眼蒙蒙地望著他,哽哽咽咽道:“武叔叔,……謝謝你,但是會給您……添很多麻煩的?!?p>  “傻孩子,你住過來,叔叔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添麻煩?家里房子挺空的,空了很多年了。有你作伴,幫我收拾收拾院子里的花,陪我聊聊天,我高興啊……,你媽媽說你打算出國留學(xué),又怕組織上要審查,不一定批準。這個事,叔叔會幫你……”

  蘇小小好容易才止住淚,想了想問:“那曲子是媽媽寫給您的嗎?”

  “是啊……”武達康無限感慨,他曾經(jīng)恨透了他出生的高干家庭,如果不是老一輩對‘成分’的計較,對‘門第’的在意,眼前這姑娘說不定就是他的女兒了。

  “您是不是早就懷疑我身份了?”

  “沒有?!蔽溥_康微微一笑,“直到你說小雪是你小姨。你不知道你媽媽是個孤兒嗎?你的外公外婆死在了......你媽媽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是啊,她撒了一個拙劣的謊。她不僅沒有外公外婆,也沒有爺爺奶奶,如果她有這些親人,從小就不會被留在楚天成家里代為照料。

  “小夕,你還能給叔叔彈彈那首曲子嗎?我很多年沒聽過了……”

  蘇小小點點頭,走到電子琴邊端坐,音符在指尖下清泉般流淌。武達康坐在沙發(fā)上,靜靜聆聽著。仿佛看見了年輕的小雪,穿著綠色的軍裝向他跑過來,蒙蒙細雨打濕了她兩條油黑的發(fā)辮,他輕輕擦去她額頭上的水滴,她閃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他笑,那一年她十九歲,是文工團出了名的四小花旦之一。他曾以為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幸福地走下去,可是沒想到,特定的身份將她無情地擋在了他的生活之外……

  “叔叔,這首曲子有名字嗎?”

  武達康擦拭掉眼角的淚,點點頭,“小雪給它取了個名,叫‘歲月如歌’。”

楠樾夕華

從今天開始情節(jié)要虐了,做好心理準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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