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十月過后,水簾洞門前的水簾就像斷了聯(lián)系的線條,稀稀拉拉,無比纖弱??勺源蚯皫啄觊_始,這瀑布好似到了發(fā)情期:“搗珠崩玉,飛沫反涌,如煙霧騰空,勢甚雄偉?!本腿绠斈晷煜伎兔枋龅哪前懵晞莺拼?,頗為壯觀。
可惜前段時間官方干涉,一股腦的就把它接管了,連個準信都不打,如今就連遠遠的觀望都被禁止。
后來的人也是可惜,飽不了這個眼福。
外界傳聞這是有仙人在里面修煉,有幾個膽大的小年輕也曾冒死潛入,看見里面白衣飄飄的仙人騰空飛躍,看見如今的白練愈加浩大,看見里面幽蘭遍地,林間梅花鹿影……
不過也真是冒死潛入,九成這樣做的人都沒了音訊……
這一夜天色暗了下來,卻不見星月。
這邊一大片都是山區(qū),如果真有這種情況的話一定是要下暴雨,可是天氣預(yù)報明明說未來一周都是晴天來著……
天際中,偶爾有震撼人心的聲音響徹,聲如洪鐘,如若神魔之音,有節(jié)奏有韻律,分明是一種語言,可是有因為隔得太遠且聲音又太大的緣故聽不真切,權(quán)當是雷聲罷了。
忽的,一道血色雷電劃破天際,似乎要將這方天地撕裂,妖異的紅光在那一剎那籠罩山林城鎮(zhèn),將這方世界染成了血色。
“轟!”數(shù)道白色的匹練自水簾洞的方向沖天而起……
“吧嗒……”輕輕的跳閘一聲,停電了。
周邊一大圈的城鎮(zhèn)都陷入了死寂,天際,也有道道流星墜落。
一些輕盈如鴻毛般的細絲隨風飄蕩,散落山野,而后濃郁的靈氣與妖力,從那些細絲上面散發(fā)出來……
……
天色都快徹底黑了下來,林靈才和江墨沉坐著老農(nóng)們的小卡車回村,不過因為順路的緣故,兩人很快便在旅館里安頓了下來。
此時,江墨沉正在打坐修養(yǎng),不得不說,這山區(qū)是個好地方,光是靈氣都比城市里濃上三成!當然,只是一杯水和兩杯水之類的問題罷了,杯水車薪,用來靜養(yǎng)還可以,用來修煉的話……難。
“砰砰砰!”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江墨沉連忙停下打坐,趕過去開門。
來人是這家店的老板老陳。
“小伙子對不住啊!”一開門,老陳就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四處掃了一眼看見沒什么“驚喜”之后便有些興致缺缺,這才歉聲道:“這電早不停晚不停偏偏就剛才停了,實在對不住啊……”
“沒關(guān)系?!苯链蠓降溃骸胺凑歼@么晚了洗洗就睡,也沒什么?!?p> “實在對不住啊……”老陳倒也挺實誠,從兜里掏出兩根蠟燭,遞給江墨沉:“這蠟燭你們就將就著用?!?p> “好,謝謝?!苯列χ恿诉^來,他倒是挺滿意老陳這家旅館的服務(wù)的。
換在某些黑心商家那兒,別說停電了就連停水了都愛搭不理的,這才四十塊錢住的店,雖然無論哪方面都上不了檔次,但勝在干凈整潔。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隔音效果不太好,來之前有房間但只剩一個了,所以他和林靈就只好湊合著擠一間。
偏偏隔壁是一對出來旅游的大學(xué)男女,在來之后的半個小時里,他的聽覺遭到了極大的摧殘——從“睡地上有點冷”到“我會負責的”,那旖旎的滋味,簡直是老天安排給江墨沉的大磨難。
都不敢修煉了,八荒吞氣決練著練著就要岔氣,三短一長是什么鬼?
于是只好靜下心來,盤坐在地上打坐。
“咕嚕咕嚕。”
一聲怪響從江墨沉肚子那兒傳來,今天就吃了一頓早餐。
“小伙子,還沒吃飯呢?”
“沒,不怎么餓?!苯恋故遣煌ㄟ@些人情世故,直接按著事實回答了。
這下可不得了了,老陳就直接摟了上來,頗為熱情道:“走走,去我那兒吃飯,走幾步路的事!”
確實挺近,老陳家在樓下,旅館在樓上。
“不用了大叔!”江墨沉倒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
“怕個啥子嘛!你莫不是瞧不起我?”老陳臉色一僵,有模有樣的。
“這,不是……”江墨沉倒是語無倫次了起來。
老陳釋然道:“那就一路噻!”
“麻煩了……”
“有喃子嘛!添兩雙筷子的事!誒,對了,叫上你女朋友一起嘛!”
“女朋友?”江墨沉一臉懵X,女朋友?我哪來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該不會指的是……林靈吧?
“哦,不是,大叔你誤會了,她現(xiàn)在不是……”江墨沉趕緊否絕,一肚子苦水。女朋友,我也想啊!問題是打不贏人家,也不會哭。
求生欲很強。
江墨沉都感覺林靈此時在背后對著自己露出意味頗深的笑容了!
明天他可不想睡地板……
“誒,都懂,現(xiàn)在不是以后是嘛!”老陳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三分猥瑣,三分真性情,三分陰險,還有一分是特別不純潔的思想!
“小哥你等等哈,我把隔壁那倆學(xué)生娃一起叫上!”不知為何這老陳連稱呼都變了,用心險惡啊。
“好的?!苯谅槟镜膽?yīng)了一聲,生無可戀。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江墨沉與林靈在一起時地位就一直降低,感覺就像是林靈扼住了江墨沉命運的后頸脖子。
機械的轉(zhuǎn)過頭去,就發(fā)現(xiàn)林靈不知什么時候坐了起來,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自己……
完了。
不一會兒,隔壁傳來老陳和一個年輕男聲對話的聲音,沒多久,老陳就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猥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