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fā)凌亂,唇角布滿或已凝固或未凝固的血污,衣衫多處開裂,宛然一個乞丐叫花子的模樣,正是徐子京。
兩個地位低等的和尚將徐子京攙扶回來后,往床上一扔,便離開了。徐子京喉嚨干渴,想叫他們倒杯水,緩和緩和,然他們已離開。
徐子京的心中有一股孤獨而凄涼的悲傷,若是父母看到自己如此,定會悲痛而落淚,千般照顧,萬般守候!他心中想。
想起今日練武場的場景,那些個紈绔子弟,根本不將自己當(dāng)人看,即使肉盾之刑是寺刑,執(zhí)刑應(yīng)當(dāng)嚴(yán)格不阿,但那也是殘酷的刑罰,而那些人卻對自己下如此重手,可見他們毫無天良。
另外讓徐子京心弦震動的是,今日看到的那些功法神通,別說混成大陣,黑云壓城,就是尉遲永的緝熙寶劍,在徐子京看來也是厲害無比,因為他毫無修為,武學(xué)不行,魂修不行,實在太弱。
一念及此,徐子京心中猛然涌起修煉自強的壯心雄志,“我要修煉!我要自強!我要讓那些紈绔子弟在我面前大敗虧輸,我要讓那些美麗女子看到我的神功蓋世!”徐子京雄雄自語,決心滿腹。
便馬上想起了《詩修大法》,他稍微調(diào)動意念,便又看到了此書。通過觀看,他了解到:
詩息,就是詩的氣息,是詩的虛玄狀態(tài),無形無質(zhì),不存在于現(xiàn)實世界而存在于虛空中。到了當(dāng)今之世,它是既成之物,不必問究竟,如衣食,每日必做,不問緣由。詩息無處不在,時刻影響著人,因為虛空是一種玄物(玄妙之物),可大可小,可伸可縮,可難可易,顛倒于兩極之間,人體內(nèi)也充滿虛空,而詩息存在于虛空,便順理成章地影響著人。
比方說,古人所作之詩,在中原大地上能勾起每個人的共鳴,而在西域或其他極荒之地,則不一定能,詩在他們眼里甚至無情無感。這是為何?當(dāng)然與中原濃厚的文化氛圍相關(guān),文化氛圍能夠讓人心產(chǎn)生情結(jié),這是共鳴的基礎(chǔ)。但也與詩本身有關(guān),那便是詩息,是詩息在主導(dǎo)著這一切。
有些時代,詩息會大匯聚,從而形成“詩息雷霆”。詩息雷霆就是詩息凝結(jié)而成的雷霆,共有七色,分別是赤橙藍綠青黃紫,此七色即自然界的所有顏色,當(dāng)初天地初開,萬物未生的鴻蒙時期,天地間只有這七色,后來物物交匯,色色相融,便成就斑斕多彩的人間。詩息大匯聚,形成詩息雷霆時,雷霆會從九重天之上交鳴沖騰,造成無盡威勢,又重新化作星星點點的詩息,灑落人間,所不同的是此時的詩息連綿不絕,極大地增多人間的詩息,這是詩才出世的前奏。但詩息雷霆不一定會總齊七色,有時是六色、五色,甚至一色,那當(dāng)然七色是最強的,只有七色詩息雷霆才能造就最偉大的詩才。
詩朝時期,便出現(xiàn)了七色詩息雷霆,果然,那個朝代涌現(xiàn)了諸多詩才,他們大都詩才橫溢,偉大無匹,當(dāng)中有三個最為偉大,分別是李元白,杜太甫,王新維,三人堪為詩歌上的“三座高峰”。李元白被后世尊稱為“詩仙”,乃是因其豪放不羈、浪漫無邊的風(fēng)格。杜太甫被后世尊稱為“詩圣”,乃是因其沉郁頓挫、反映現(xiàn)實的風(fēng)格。王新維被后世尊稱為“詩佛”,乃是因其寓禪于詩、超凡入圣的風(fēng)格。
雷霆本就是萬物生發(fā)之樞機,所以,詩息雷霆的最大意義自然是孕育詩才了。
詩腑,就是詩之臟腑,臟腑乃人體消化運行、精元不竭之源動力,故而,詩腑就是一個人詩道運轉(zhuǎn)、詩修之基石。詩腑也是存在于人體內(nèi)的虛空中的,它是一個整體,由詩腑星盤和詩腑主星組成。詩腑星盤就像是日月星辰運行的軌道,詩腑主星就是一個點,初始是一個微小無光的點,會隨詩修增進而壯大、發(fā)光、運轉(zhuǎn)。
詩修是怎樣的修煉呢?實則就是感詩、悟詩,包括讀詩寫詩等。詩腑是如何練出的呢?當(dāng)人感詩悟詩時,體內(nèi)的詩息會騷動,進而聚合,人體自成天地,有所謂的“模擬詩息雷霆”形成,模擬的自然不是真實的,真實的詩息雷霆是在高空中匯聚而成的?!澳M詩息雷霆”形成后,化作兩途,一者變成詩腑,二者轉(zhuǎn)出體外,成為可為主人控制調(diào)用的護身武器。
《詩修大法》是大詩皇朝時的一位詩修高手所著,文字間已盈滿了那個高手的力量、意境、境界。玉床羅幃是那高手為守護《詩修大法》而制的寶物,也是充滿詩之法力。徐子京吸收了這些,便不須自己領(lǐng)悟詩歌,悟出“模擬詩息雷霆”,而直接在體內(nèi)孕育出詩腑。沒錯,徐子京體內(nèi)那片不知名的黑暗便是詩腑,那個黑暗小點正是詩腑主星。
這當(dāng)然不止是徐子京的運氣,還有他的天賦。他自幼鐘愛詩歌,愛詩之情純樸無比,又背誦了許多詩歌,更有者,他以純粹之心感詩悟詩,已成情結(jié)。所以,玉床羅幃一接觸到徐子京,便毫不猶豫地扯了他進去,將《詩修大法》托送于他。
如今的徐子京只須依《詩修大法》而修煉,他日必成偉器。
接下來該說詩修的境界了。詩修共有五大境,依次遞增分別是:振悟、啟輝、運轉(zhuǎn)、定形、生滅。振悟就是悟出詩腑,這主要看天分,有的人天生便是詩才,一生當(dāng)中與詩歌結(jié)下不解之緣,詩歌似乎特別眷懷他,每每與其發(fā)生不可解的奇事,這樣的人即是詩才,振悟于他而言是輕而易舉。徐子京有大運氣,體內(nèi)已有詩腑,便是已振悟了。
上文說通過感詩悟詩,可在人體內(nèi)產(chǎn)生模擬詩息雷霆,雷霆一是化作詩腑,二是轉(zhuǎn)出體外可做護身武器。模擬詩息雷霆同樣有七色,但不是每一個人悟出的雷霆都有七色,一色二色三色四色五色六色七色皆有可能,一色天賦最低,七色天賦最高,其余類推。修煉時,體外的模擬詩息雷霆會化入詩腑中,是如此化入的:假若是“模擬七色詩息雷霆”,當(dāng)修煉到啟輝境界,會伴隨著一種顏色的雷霆化入詩腑。當(dāng)修煉到運轉(zhuǎn)境界時,又會有一種詩息雷霆化入。當(dāng)修煉到定形境界時間,會有兩種詩息雷霆化入,當(dāng)修煉到生滅境界時,會有三種詩息雷霆化入,至此,全部的體外模擬詩息雷霆都化入了,也即修煉成功了。
感詩悟詩就是詩修的修煉過程,無須寫詩,即若寫詩也基本上無助于修煉,因為詩朝是詩歌大爆發(fā)之時代,詩歌已百花齊芳,萬紫千紅,已到了盡頭了,詩已寫盡,再來創(chuàng)新難如登天,今人只須領(lǐng)悟古詩便可,古詩能量無窮,足可使今人受用不盡。
感詩悟詩之時,人心中會產(chǎn)生畫境,所謂“詩畫一家,不相隔膜”是也。但境界低的詩修者,產(chǎn)生的畫境混亂不堪,斷斷續(xù)續(xù),毫無意境,隨著不斷修煉,畫境會有所改善,不斷改善,甚至栩栩如生,如臨其境。一個詩修者,可從其因詩而產(chǎn)生的畫境來評判其境界,畫境有五個指標(biāo),分別是聽覺、嗅覺、味覺、觸覺、視覺,畫境越成熟,則這些感覺越圓滿。比如詩朝詩人杜太甫的《登岳陽樓》,詩中有寫景和抒情,境界高的人產(chǎn)生的畫境中有豐富的景色(這就是視覺),以及充沛的感情(這就是觸覺)。
音樂、書法、繪畫是詩修的輔助物。詩歌雖可獨成一體,但往往與它們相依相融。詩能入樂,這是共識,尤其是在詩朝時期,那時還涌現(xiàn)了諸多音樂圣手。如何輔助呢?比如感詩悟詩時,可能打不開思路,想像不出那種畫境,但將詩作繪成一幅畫,兩相比對著欣賞,可能就會豁然貫通。將詩作用不同筆法寫出來,兩相領(lǐng)悟,也可能豁然貫通。將詩作譜成曲子,聽而賞之,也可能豁然貫通。
修煉到啟輝境界,便開始具備兩種能力,分別是成圖和取圖。圖指的是畫境,成圖的意思是隨詩而產(chǎn)生的畫境會通過繁賾玄妙的方法映射出來,對敵之時,敵人就會進入此畫境中,與你戰(zhàn)斗。取圖是指將畫境截取,寄存于他物之上,比如寄存于一把箜篌之上,對敵時使弄箜篌便能將畫境重現(xiàn),讓敵人進入其中,然后戰(zhàn)斗。
這兩種能力會隨著境界增高而增強。
畫境可寄存于很多東西上,但有一種東西是例外,便是武器。世之武器,皆有其性,其性乃是戮殺、血腥、不仁等。畫境欲寄于其上,必先抹除其性,然后方可。抹除武器之性,殊為不易,但若能成功,回報也是很高的,比如一把寶劍,抹除其性,植入畫境,則對敵時大劍一揮便能揮出畫境,又一揮又能揮出一個畫境,重重畫境迷離,敵人方寸大亂,很難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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