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龍做了一個很甜很暖的夢,他夢到腳下的油菜花如金子一般鋪開,一棵歪脖子樹下的秋千上,一名女孩蕩過來蕩過去,她和可兒一般漂亮,她笑著喊:
“你不是想抱我嗎?”
只這一句話,應(yīng)龍就知道是做夢了,但他還是漲紅了臉,他甚至有些生氣,連做夢也盡是捉弄人的夢,他睜開眼,墻角的汀蘭花暗香襲人,他揉了揉鼻子,說:“早?。 ?p> 他懶洋洋的打個哈欠,太陽晃著他,他起身穿衣服,太陽還是晃著他,這刺眼的陽光穿過窗戶,不依不饒的纏上了他。
“只有晌午的太陽才這么刺眼的,現(xiàn)在不是才早上嘛,這太陽也真傻!”
過了幾分鐘,屋內(nèi)傳來一聲凄厲的呼喊:“天啊,這是多會兒了!”
這一聲喊過,應(yīng)龍從屋里沖了出來,衣服也顧不得穿好,沿著一條鵝卵石的小路,朝著九霄宮飛奔。
九霄宮外,一名仙官坐著搖椅晃著蒲扇,一股一股清涼的小風(fēng)撲面,他瞇起眼睛,看著晌午的日頭,長嘆道:
“到時候了!”
他踉踉蹌蹌地走到隕鐵門前,掏出一把大鎖,“啪嗒”一聲鎖上了,然后坐回搖椅上,晃著蒲扇,悠閑的閉上了眼睛。
應(yīng)龍風(fēng)馳電掣的跑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去搖隕鐵門,鐵門不動,他去搖小仙官,把仙官的腦袋當(dāng)撥浪鼓一般搖,一邊搖一邊喊:
“快開門!快開門!”
仙官哪里見過這架勢,嚇得從搖椅上滾了下來,啃了一嘴土,他連滾帶爬的挪開幾步,待看請是應(yīng)龍,也顧不得體面了,手里的蒲扇劈頭蓋臉的扔了過去,吼著:“哪里來的野小子,滾!快滾!”
應(yīng)龍委屈了,他說:“仙官仙官,你快開門,我也是九霄子”。
仙官上下打量著應(yīng)龍,心下了然,說:“遲到了吧”。
應(yīng)龍:“嗯”
仙官:“那就當(dāng)個教訓(xùn),明年早些來吧!”
應(yīng)龍生了氣,一把搡開仙官,醒獅一般吼了幾聲,今天就是從門縫里擠也要進去,他擺開架勢,也顧不上什么了,手心龍氣聚集,正是他在樹林里未使出的那招,此時氣血上涌,竟然使了出來:
“龍——龍鳴!”
掌心的龍氣逐步凝實,一條龍影驟然竄出,氣勢洶洶的撲向隕鐵門,“轟”的一聲響,龍影碎成片片光影,而隕鐵門還是隕鐵門。
應(yīng)龍不服氣,龍氣重又聚集起來,額頭青筋暴起,一聲呼嘯里,三條龍影撞在隕鐵門上,僵持了半刻,還是碎了。
應(yīng)龍周圍全是龍氣碎成的光影,他的心也像是碎了的,眼里噙著淚,嘴噘得能掛個油瓶,他想起了好多,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讓你睡的那么遲,讓你睡的那么遲”
仙官坐著搖椅,蒲扇遮在胸前,喃喃道:“神界龍族,倒是少見了!”
從太陽下走來一人,托著長長的日影,銀甲附身,腳下龍氣沸騰,他走了過來,手按住應(yīng)龍的肩膀,說:“怎么?這就不行了嗎?”
應(yīng)龍看著這中年人,他的臉就紅了,埋下頭,不爭氣的啜泣道:“叔叔,我不行的,我——我沒力氣了!”
龍蟒板著臉,一把拽起了應(yīng)龍,手指著那隕鐵門,吼著:“你沒力氣叔叔給你,你打不過的人叔叔幫你打,但這道門,你自己去開!”
應(yīng)龍被這吼聲嚇呆了,他感覺叔叔的手掌熱烘烘的,像個烤爐,渾身氣血翻騰,燥熱難當(dāng),他大喝一聲,雙掌推出,迅捷的龍鳴影飛撲而去,與那隕鐵門激烈對撞,那黑色的隕鐵漸漸變紅,漸漸變軟,然后幾聲清脆的爆響,破碎的隕鐵飛射而出,隕鐵門也被溶出一個大洞。
應(yīng)龍笑著跳了起來,激動的抱緊了龍蟒,叫道:“叔叔,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你看那隕鐵門,是我打開的!”
龍蟒的手按著應(yīng)龍的肩膀,說:“去吧,學(xué)一身好本領(lǐng)!”
應(yīng)龍挺起了胸脯,雄赳赳氣昂昂,像是一只蓄勢待發(fā)的長箭,“嗖”的一聲跑了個沒影兒。
龍蟒看著應(yīng)龍的背影,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笑了一笑,正要走時,卻瞅見門外的仙官,仙官點頭哈腰的,手里的蒲扇打了一個彎,就給龍蟒扇起風(fēng)來,諂媚道:“龍蟒將軍,好厲害的功夫“
龍蟒:“我侄子臉上的手掌印可是你打的?”
那仙官嚇得肝顫,邊搖手邊后退:“將軍,我哪里有那個膽子啊,是公子自己打的,真是公子自己打的!”
龍蟒:“胡說八道,我侄子那樣機靈,怎么能自己扇自己一巴掌”
那仙官真是百口莫辯,應(yīng)龍是跑沒了蹤影,事情有點死無對證的感覺,他就一個勁的說:“將軍,真不是我,真不是我,我能有那種膽子嗎?”
龍蟒也不聽他辯解,一拳揮出,流星一般的拳頭攜風(fēng)而至,仙官嚇得抱做一團,嘴里死命的大聲呼叫。
一陣疾風(fēng)肆意,九霄宮的外墻被吹開一個大洞,煙塵彌漫里,那仙官摸著自己的身體,哎!沒事,哎!一點事都沒!
他扶著胸口,想笑又不敢,就低下頭,偷偷的笑,活著就是好事。
仙官身前站著一人,高冠束發(fā),白衣白袍,一副書生模樣,他的手懸在半空,一滴一滴的血從嘴角流在地上,他的眼神迷離渙散,晃悠了幾下,險些摔倒。
龍蟒笑了,笑的陰森徹骨,他拍著書生的肩膀,說:“這神界能硬接我那一拳而不死的,除了神帝少昊和八柱天,怕是只有你了,你既然接了我這一拳,我便不殺你,我只要你身后仙官的命,你給不給???”
書生顧不得疼,先拱一拱手,說:“將軍,公子真不是他打的!你——”
龍蟒大手一揮,說:“我不聽!我侄子臉上多了巴掌印,你說是我侄子自己打的,我不信,我偏要討個說法,用拳頭討不來,我還有刀呢!”他抽出腰間的寒氣瑩瑩的鄂罡刀,垂在身側(cè),冷眼看著書生。
書生看著那顎罡刀,心里發(fā)怵,但話還是擲地有聲,他說:“我以性命擔(dān)保,若是將軍不信,我們便叫出應(yīng)龍公子對峙一番!”
龍蟒臉一沉,笑了,笑著說:“對峙?對峙就免了,耽誤了我侄兒修行也不是好事,不過,要是有下一次,莫說是你,就是這九霄宮——”龍蟒的話戛然而止,看了看他身后的仙官,說:“上點心吧!”
說完,狂笑著揚長而去,書生埋著頭,額頭的汗如雨
小仙官湊了上來,指著龍蟒的背影,罵聲還不敢太高,低聲說:“不講理!”
應(yīng)龍一路飛奔,尋著九霄宮里的人聲,便跑到一間屋子,這屋子甚是精致,斗拱飛檐,屋檐的金匾上寫著三字“金顏園”,他從窗戶探著腦袋往里面瞧,所有人都在閉目養(yǎng)神,他左右看著,恍然看見人群里的一只空的蒲團上,仰趟著半顆仙梨,乖巧的像一個娃娃!
粥小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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