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南面沙漠,沒了茂密樹葉的遮擋,烈日便肆無忌憚的落在每個人的頭上,他們的腳陷在松軟的沙地里,很吃力的走著。
可兒的背包鼓鼓囊囊的,大概裝了兩千多妖獸令牌,應(yīng)龍搶過來背著,他身上的傷好了大半,但胸口偶爾的作痛,痛起來的時候他就咬住下唇,攥住拳頭,悄無聲息的忍過去。
可兒沒了花種,西凡常常是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倘若真碰到什么棘手的妖獸,還真不一定能應(yīng)付過來。
正午的時候,沙漠就成了一個蒸籠,三人身上淌著汗,汗還沒滴到沙地里呢,就被太陽蒸干了,應(yīng)龍笑著說:“師父是不是睡著了呀?”
西凡的探著頭,閃著那雙鷹一般深邃的眼睛,金黃色沙漠上突兀的閃著幾個黑點,他喊著:“看,有東西!”
應(yīng)龍慢騰騰的靠了上去,他靠近一步,那黑點就清晰幾分,有鼻子有眼兒的,竟然是一個人!半個身子都埋進細沙里,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有進的氣沒出的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應(yīng)龍問:“該怎么辦?”
西凡說:“背著他走吧!”
應(yīng)龍背著這個昏死的人,翻過一個山頭,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一呆。
一個很深的沙谷,沙漠靈物——撼地夔牛死去多日,尸體就掩映在荒草堆里,到處都是激斗和燒焦的痕跡,四仰八叉地躺著八位九霄子,加上應(yīng)龍背上的這位,一共是九位,剛好是三個隊伍。
應(yīng)龍為每個人臉上潑了水,水順著他們的臉流了下來,又滴進沙子里,探手在他們鼻間,鼻息微弱,但總是活著的。
應(yīng)龍起身向四周看去,灼灼的烈日晃得他睜不開眼,依稀能看到遠處,除了沙子還是沙子,他問:“這是怎么回事?”
正在這時,昊天塔內(nèi)一個傾斜,天空中傳來云中子粗長的哈欠,數(shù)道金光落在地上,化成了一道道天門。
“徒兒們,時候也不早嘍,該出來了!”
應(yīng)龍看著西凡可兒,又看著這躺了一地的九霄子,他搔了搔頭,就很難抉擇了。
西凡:“走吧!”
耽擱在沙漠里也不是辦法,這些九霄子也不是他們?nèi)四芫然畹模共蝗绯迷绯鋈蟾嬖浦凶?!?yīng)龍點了點頭,他說:“走吧!”
眼前一亮,身子一輕,落地時還有些不穩(wěn),他們就回到九霄廣場,空蕩蕩的廣場只有他們?nèi)恕?p> 云中子疑惑了,他背著手,瞪圓了眼睛瞅著昊天塔,又喊了一聲“徒兒們,時候不早了,該出來了!”
可昊天塔端端正正的擺在桌上,什么動靜都沒。
云中子嘆了口氣,看著應(yīng)龍三人,問:“多少令牌了?”
“兩千零九十九個!”
云中子笑了,皺紋全堆在了額頭,他興奮的搓著手:“哎呀呀,不少了呢!這昊天塔一共有一萬令牌,你們?nèi)司湍昧宋宸种唬诲e了不錯了!”
三人相互看看,就笑了。
這時昊天塔又飄出一縷仙氣,又出來三人,兩男一女,云中子也走過去問:“多少令牌了?”
領(lǐng)頭的那人紅了臉,被身后的人推了出來:“一個!”
云中子捋著胡子笑了起來,那三人的臉就更紅了。
那昊天塔里又飄出三個人影,正是那黑袍少年和身后的兩大漢,左手舉著一個背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喊著:“老先生,要不要數(shù)數(shù)我的!”
云中子問:“你多少個啊?”
“七千九百個!”
“呵!我還以為多少個呢!七千——”云中子嚇的變了臉色,又問了一句:“多少個???”
黑袍少年笑了,很淡很輕的笑,笑完了,他說:“七千九百個!”
九霄廣場頃刻便安靜下來,云中子看著這黑袍少年,他說:“我不信!”
“你拿去看!”黑袍少年將所有包囊丟給云中子,云中子數(shù)了多遍,的確是七千九百個!
“怪事!怪事!”云中子皺著眉頭“這兒已經(jīng)剛好一萬個了,這么說,那昊天塔里的九個隊伍一個令牌都沒拿到嗎?”
黑袍少年催促著:“帶我去找功法!”
云中子擺了擺手:“跟我來吧!”
黑袍少年走到應(yīng)龍西凡身邊,冷笑著問道“帝蝎就是你們?nèi)舜虻舻膯??”沒等三人答話,他已經(jīng)走到另外三人面前,狐疑的問:“你們是怎么逃掉的?”
那三人只得了一個令牌,卻得了第三名,樂不可支的圍攏在一起吆喝慶祝,也沒聽到黑袍少年的說的話
三支隊伍來到那藏功法的石洞內(nèi),云中子手指一打,七彩光暈落了下來,仙洞內(nèi)倩云流轉(zhuǎn),仙氣充盈。
黑袍緩步走在第一層,走馬觀花的看,西凡心里惴惴不安:“千萬別拿走我的《血馭》!”
那少年一本功法沒拿,又走到第二層,應(yīng)龍跟著緊張起來:“千萬不要動我的《九極天》!”
那少年還是一本沒拿,上到了第三層,這里擺放的都是魔界功法,他嘴角浮出一抹笑,眼神牢牢的釘在一本書上——《鬼典》
云中子看懂了,他喝道:“小子,你拿了《鬼典》也是枉然,上面的鬼符你看不懂的,里面的高人也不一定會認可你的!”
那少年瞟了他一眼,袍內(nèi)黑氣躥騰,狂妄的大笑道:“老頭兒,還是留心救你那些徒兒們吧!”他捧著《鬼典》,手指在上面輕劃,書上泛起一絲紫色的光,將他整個身子吞噬了:“這是我父親窮極畢生之力留給我的,他會不認可我嗎?”
“什么?”
洞內(nèi)黑風(fēng)大作,那少年眼睛微微閉,他喊著“父親,我——我終于找到您了!”
“你不是九霄子!”
“哈哈哈——我可曾叫過你一聲師父嗎?我是鬼王覆海之子——破天君!”
云中子手指著他,粗聲喝道:“你——你敢跑到這九霄宮偷功法!”話音剛落,掐著手訣,數(shù)道驚雷劈出,破天君低頭看著《鬼典》,手在書頁上點了幾下,那幾道驚雷被幾團鬼氣纏繞,頃刻就不見了。
破天君:“我們鬼族的功法在你們神界,到底是誰偷誰搶?”
“你——”云中子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跳著腳罵著:“你敢來九霄宮偷功法,看我不殺了你!”他縱然一躍,便要和破天君拼了性命。
破天君低嘆一聲:“老頭兒,我才懶得要你的命呢!留著命好好教教你的那些徒兒吧,就憑他們那些戰(zhàn)力,怎么阻擋我們新魔界崛起!鬼——鬼影重重!”
那鬼典中噴涌出團團鬼氣,將空中的云中子兜住,扔回地下,隨后大手一揮:“鬼——神誅殺!”
一道鬼爪影打出,在那石壁開了個大洞,石洞內(nèi)旋即掀起一股狂風(fēng),石塊紛紛震落,洞內(nèi)的功法被吹散打碎,碎書頁漫天飛舞,好像下著一場紛紛揚揚的雪。
應(yīng)龍西凡各自跑出爭奪功法,相互推搡著:
應(yīng)龍落了后,他就喊:“喂!我們可是生死兄弟!”
“當(dāng)然是了”西凡笑著說,可腳下的速度有增無減。
直到應(yīng)龍?zhí)隙尤フ摇毒艠O天》,看到西凡留在一層,才放下心來,可功法被狂風(fēng)吹得漫天飛,要找一本《九極天》談何容易,他施展著輕盈身法,足尖一點,躍到半空,穿梭在紙葉中,左右瞧看著!
他恍然看到一本書,暗紅色封面上面流著一滴血,上面寫著兩個大字——《血馭》,他好奇的捧在懷里,正要翻開看。
“別動它,給我!”
應(yīng)龍轉(zhuǎn)頭看著,西凡站在后面,手里也拿著一本,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九極天》!
“那你把你手中的那本給我!”
西凡看這手中的這本,拱手送出一定可惜,可他那日竹屋子外聽到云中子和父親的談話,這所有功法里數(shù)《血馭》最精深最高強,還好應(yīng)龍不識貨,等他發(fā)現(xiàn)了,定然死命不會換的。
他怎么會知道,那日竹屋應(yīng)龍聽到的完全不同,而應(yīng)龍現(xiàn)在想的,卻與他一模一樣。
兩人笑著走近,將手中的功法交換了,各自將得來的功法揣回懷中,緩緩的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