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落雨抱著白澤的脖子,親昵的蹭了蹭,白澤傲嬌的甩著腦袋,打了一聲響鼻。
落雨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哽咽道:“你也不喜歡我嗎?姐姐不喜歡我!雪宮嶺攆我走,你們——你們都不喜歡我!哼!我不要哭,我偏不哭!”
白澤聽到落雨的哭聲,顯然慌了神,它伸著舌頭舔著落雨的額頭,還向她歉然的眨了眨眼睛。
落雨不禁破涕為笑,她看著身下蒼茫的大地,那個小客棧漸漸模糊不清了,她的姐姐一定在撒潑謾罵呢!可那又能怎樣?自己正在去往皇城的路上,人皇伏羲一定能替他做主,幫她奪回雪宮之位。
應龍飛在一旁,他眼睛直視著前方,那是一雙希望滿滿的眼神,仿佛能看穿濃霧,一直延伸到皇城去。
“我小時候也時常痛苦,當我特別傷心難過的時候,就會對自己說:什么都會過去,明天會更好!”
落雨笑了笑,她輕聲復述了一句:
“什么都會過去,明天一定會更好!”
他們飛了半天,白澤也不疲累,兩雙翅膀得心應手地輕輕扇著,偶爾傳來一聲快樂的嘶鳴,應龍和落雨就在這快樂的嘶鳴聲里,飛到了人界皇城。
白澤落入皇城,落雨跳下馬來,她還是第一次到這么遠的地方,大多陌生的事物撲面而來,她不由得呆住了,應龍卻已經是第二次到皇城了,便自然而然的做起了向導,他指著城中那金碧輝煌的寶廈,說道:“那應該就是人皇伏羲的宮殿了吧!”
應龍想要去拉落雨的手,那本來是很天真很純潔的含義,落雨似乎理解錯了,她羞紅了臉,縮回了手,喃喃道:
“我跟著你就是了!”
應龍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探出的手順勢抓住了白澤的韁繩,說道:
“那你跟緊我哦!”
應龍領著白澤,落雨在身后緊緊跟著,二人一馬推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走到了皇宮外的城墻上。
城墻外的幾名士兵攔住應龍,板著臉說道:
“小屁孩,來這兒做什么,一邊玩去!”
落雨爭辯道:“我們要去找人皇伏羲!”
領頭的百戶長笑了起來,“你們也找伏羲陛下嗎?是要和陛下彈泥球玩嗎?可人家沒那個閑工夫,不過叔叔有!叔叔陪你玩這么樣?”
應龍沉下臉來,他的手攥成了拳頭,正是這時,落雨抱住了他的手臂,一股冰涼的寒流擋住應龍的怒火,她對著那百戶長懇求道:
“叔叔,我是雪宮公主!真的找伏羲陛下有些事情!”
百戶長笑的更是狂妄:“雪宮公主?我還是雪宮王上呢!”
應龍勃然大怒,指著那百戶吼道:“你神氣什么,你個長的鳥脖子的烏龜王八蛋,還自稱雪宮王上,你連雪宮王腳后跟上的死皮都算不上!”
百戶長被這鋪天蓋地的一頓臭罵,氣的抽出腰刀,叫道:“臭小子,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應龍上前一步,“怎么,要打一場嗎?就憑你這個慫包軟蛋?”
百戶長:“你說誰慫包,說誰軟蛋,小兔崽子,你是欠人收拾呢!”他二話不說,橫刀劈下,應龍抽出鋸齒劍,一劍將那百戶逼開,拉著落雨沖了進去。
那百戶見應龍不好對付,高聲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應龍冷笑一聲,輕聲吟道:
“八九玄天功——旗魚式”
他身上的旗魚外衣蔓延到落雨身上,二人一溜煙的跑沒了蹤影,可皇宮的路曲折難辨,還沒走多遠,不要說那些追兵不知道他倆跑哪去了,就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應龍領著落雨,青石路的兩旁是假山綠水,可現在卻不是賞玩的時候,應龍面前不停的出現岔路,作為一個稱職的向導,他每次都篤定的選擇其中一條,落雨也認命似的跟著。
應龍在岔路口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可那有什么用呢?最后還不是一籌莫展,耳邊傳來呼呼喝喝的吵鬧,應龍忙拉著落雨躲進一旁的草堆里。
一群巡邏的士兵喊著號子跑了過去,領頭的將軍高聲喊著:
“刺客在哪?”
隊伍的后頭走著一位悠閑的將軍,嘴里叼著一棵狗尾草,悶聲嘟囔道:
“真無聊啊!伏羲是創(chuàng)世四皇,哪個刺客大了膽子,要來刺殺他呀!把一群人搞得提心吊膽的,無聊??!”他又突發(fā)一聲感嘆:“真無聊呀!”
他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離那群巡邏的士兵越來越遠了,應龍趁機攔在路邊,手持鋸齒劍,叫道:
“人皇伏羲在哪?”
將軍先是一愣,打量了應龍半響,然后笑的前仰后合。
應龍:“你笑什么?”
“你就是那個刺客嗎?小孩兒,我勸你放棄吧,如今真正能與伏羲一較高下的,就只有神皇少昊了,就你這點微薄法力,可能——可能伏羲的一個噴嚏,就可以把你——哈哈哈!哈哈哈!”
將軍也不忙著叫喊,只是錘著胸口大笑不止。
應龍愣在原地難堪不已,說道:“你不要笑了,我找伏羲有事,人界雪宮的事!”
將軍笑出了眼淚,擺手道:“不忙不忙,等我笑完再說!”
應龍等的厭煩透頂,怒喝一聲,舉劍刺去,吟道:“九極天——一鶴沖天斬!”
將軍一聽這劍招的名稱,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揚起頭,手撐著下巴,喃喃道:
“九極天?北海城?兮南叔叔?你是兮南叔叔的徒兒嗎?”
應龍硬生生剎住腳,收回劍來,問道:
“你是誰,你怎么知道?”
將軍再也不笑了,他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問了出來“他們還好嗎?”
應龍笑道:“師父很好,他在泯海的小島上與王逐鹿師父搏棋斗弈,切磋劍術,很快活呢!”
將軍埋下頭來,臉上露出一絲陰豫,他說:“是這樣嗎?那其他人呢?也這樣快活嗎?”
應龍:“其他人?什么其他人?”
將軍:“父親母親,還有弟弟,墨染他好嗎?”
應龍細細的看了將軍一眼,他的眉宇間的確有煙云道前輩和煙墨染的影子,不禁問道:
“你是誰?”
將軍低下頭,幾滴熱淚流了出來:“我???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浪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