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中間隔著一層竹子粉末,屋外的鳥兒止住了叫聲,小木屋里安靜的只剩下呼息了。
應龍只修習了《龍皇百道功》的“幻龍百道”和“蛟龍百道”,這兩道雖然都是極上乘的龍族功法,可要說起劍招靈活,還是要數(shù)“靈龍百道”了,要說起劍招的剛猛凌厲,還是要數(shù)“戰(zhàn)龍百道”了,要說起劍術的變化莫測,那就是“雪龍百道”了,這三路劍道沒學,他使起來的《龍皇百道功》就顯得不倫不類了!
可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龍皇百道功》是龍族各路劍道的集大成者,龍族五老星各憑一道已能馳騁疆場,何況應龍學了已經學了兩道,雖然修習時間不長,還遠不及五老星的功力深厚,但仗著已學的這兩道,勉強還能應付一陣!
鋸齒劍一揮,空氣中處處是殘影,“幻龍百道”用在劍上,那便是一劍多鋒,空中憑空多出幾只幻劍,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讓對手防不勝防!
應龍喝道:“龍皇百道?幻——縹緲玲瓏劍!”鋸齒劍筆直刺去,正戳在柳蕭笙的肚上,柳蕭笙倒也不躲,手掌一拍劍身,鋸齒劍便劃了開,再順勢一掌打在應龍肩上,掌力雄渾如巨石沖撞,應龍被這一股巨力震退了開。
應龍也不知剛才那一刺為何沒有戳穿對手的肚皮,莫非這人不是肉做的,不可能不可能!他劍微微倒轉,垂于眉間,喝道:
“龍皇百道,幻——劍萬千!”
應龍的后背騰起一團白霧,那白霧里射出幻劍萬道,刺在柳蕭笙身上好似刺在鋼鐵上一般,“咚咚咚鏘鏘鏘”一陣亂響后,都化成片片光影碎去。
應龍又是一路“縹緲玲瓏劍”使去,空氣中的數(shù)道殘劍影,柳蕭笙理都不理,看都不看,管你幻劍幾道,刺在我身上都不能傷我分毫。
應龍倒也機靈,眼看“幻龍百道”不頂事,忙換上了“蛟龍百道”,這蛟龍道就是快如閃電的出劍,速度已趨極限,一瞬間便是成千上萬劍,若是平常對手,勉強接得住幾劍,但總不能千萬刺進都接住了!
應龍閉目沉吟:
“龍皇百道?蛟——綽影劍!”一條腿向后一扯,肌肉一繃,擺開架勢,手里的鋸齒劍便似閃電一般刺去,一輪快到看不清的戳刺中,結果倒還是和方才一樣,管你刺多少劍出來呢,反正也刺不穿柳蕭笙的那層鋼筋鐵膚。
若是應龍學了“戰(zhàn)龍百道”,以剛猛巨力刺擊,結果或許能好一些也說不定,但他就只學了這兩道,況且修習時間不長,功力也尚淺,就好像程咬金的三板斧,傷不傷得了敵人,就是這兩道,別的是絕不會了!
應龍也不泄氣,不是還有一整套的《九極天》和《八九玄天功》嗎?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可他這邊還沒有出手呢,柳蕭笙雙掌推開,肌肉震顫,粗聲喝道:
“倒山釘——碎碑裂石掌!”
一對鐵掌沉穩(wěn)有力的劈來,應龍是左躲右閃,勉力招架,哪里還有還手之力,眼看幾招過去,已經被逼到了墻角,柳蕭笙冷哼一聲,又是一招:
“倒山釘——開山拳!”
手臂微曲蓄力片刻,凌空便是一拳,小木屋在一陣拳風中四散而飛,只有幾根柱子苦苦支撐,應龍被這一股怪力振飛,地上滾了幾圈,四肢酸麻不能動彈,胸前的灼灼疼痛像是要把他撕裂了開,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鋸齒劍也不知震飛到了哪里?
柳蕭笙踢開碎木扳,走到應龍身邊,冷聲說道:
“我說過的,總有人要躺在這兒的!”
說罷一拳砸去,一股疾風壓著應龍站不起身,只聽到一聲嬌聲呼喊:
“爹爹,你又傷人了!”
那罩住應龍面門的鐵拳終究是沒能砸下去,而是緩緩的移了開,柳蕭笙搔了搔頭,有些難為情的撒了個謊:“爹爹是和他玩呢!”
柳霏霏也不理父親,氣呼呼的跑過去扶起應龍,埋怨道:“你答應過我不傷人了,你——你——,我再也不理你了!”
柳蕭笙那僵硬死板的嘴角竟然也微微一彎,就算是笑了,他偷摸摸踢著應龍的屁股,說:“爹爹真的是和他玩呢!你不信嗎?你問他啊!”
應龍揉揉胳膊揉揉腿,拍拍胸脯捶捶背,慢條斯理的像極了個南方人,他看了看柳蕭笙,說:“???是玩呢!是玩呢!就是玩的過了火,命都差點玩進去!”
柳蕭笙就笑,很粗狂的北方漢子的笑:“女兒,我們真的是在玩嘛!爹爹答應你的事一向是能做到的!你不信嗎?”
柳霏霏白了父親一眼,拉著應龍便走了,語氣是輕柔固執(zhí)的:“玩也不該這樣子玩嘛,你看看這鼻青臉腫的成了什么樣子!”
柳蕭笙搔著頭,苦笑道:“玩嘛!磕破擦傷都是些難免的事,乖女兒,你可不能生爹爹的氣,千萬不能??!”他最后的語氣近似于央求,他就是他太珍惜這個女兒了吧!
他看著那背影漸漸遠了,才恢復了原來兇悍模樣,一聲一聲吼道:“臭小子,臭小子,我不殺你就是了,你還敢碰我女兒,好啊好啊,下次不把你砸成肉泥我名字就倒過來寫!”
他暴跳如雷,可就是不敢當著女兒的面弄死應龍,可把應龍留在府里遲早是個禍害,一定要偷偷摸摸,悄無聲息的處理掉那小子,該怎么辦呢?他一拳砸倒一棵大楊樹,可樹是倒了下去,辦法還是沒想出來。
他又突然擔心起兒子來了,兒子一向小心謹慎,怎么會上了這臭小子的當,被灌的五迷三道不省人事,他雖然已經安排了人,為兒子喝了催吐的湯藥,可不見一面終究是不放心的,何況兒子一向最有辦法了。
應龍被柳霏霏攙扶著,她的模樣明明就是婉兒啊,可總能感覺到有一點點什么東西不一樣了,她看自己的眼神,是那種對待陌生人的眼神,她的一犟一笑也盡是南國姑娘的溫柔與純情,這是怎么回事?
應龍小聲呼喚著:“婉兒,婉兒?”
柳霏霏轉回頭來,眼里盡是探尋的目光,她指著自己問:
“你是在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