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空真幻滅
吳震山強忍傷痛斥道：
“慧凈，如今斷妄師太已逝，慧能大師圓寂，你還想怎樣？”
余非則沉聲道：
“此人心魔太深，不必與他浪費口舌！”
楚闊天見慧凈目露兇光左手暗暗運功，當(dāng)即急道：
“道長小心！”
卻見慧凈突然出手，一掌打在青松肩頭，他猝不及防，急退幾步跟著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余非則怒道：
“此人乃武林之禍！青松道長、楚掌門，快快將這人鏟除為武林除害！”
慧凈一聽，手指眾人罵道：
“都是你們！逼死我妻，又讓我父子反目，都是拜你們所賜！你們……全都該死！”
話音未落便已提刀上前，各派掌門或是武林中好手也不甘示弱，紛紛上前合力來攻。
青松道長忙使出一套七星劍法，一陣劍光將慧凈罩住，逼得連連后退。眾人一見士氣大振，一時間喊殺聲響成一片。
然而慧凈被眾人圍攻，不但不懼反而越戰(zhàn)越勇，只見他輾轉(zhuǎn)騰挪，身形飄忽，竟一時與眾人戰(zhàn)個平手。
半晌之后，已有數(shù)人敗下陣來，只剩青松道長和楚闊天二人與和慧凈殊死相搏。
青松道長見合力未能取勝，轉(zhuǎn)念一想，急道：
“楚兄，分而攻之”。
楚闊天一聽當(dāng)即和青松道長二人一左一右或一前一后對慧凈夾擊，慧凈鏖戰(zhàn)許久，體力也漸漸不支，二人才逐漸挽回些局面。
慧凈見這二人配合嚴(yán)密，難以取勝，登時把心一橫，拼死直攻青松道長一人。
青松道長又中一掌，雖然盡力強撐，卻感覺體內(nèi)郁氣漸盛，已難以久戰(zhàn)。
慧凈見他招式漸慢，也看出端倪，更是提刀猛攻。青松道長已經(jīng)難以還手只能招架。
楚闊天見狀心中一急，忙出招來救。不想慧凈突然回頭轉(zhuǎn)攻，楚闊天猝不及防，只覺檀中一痛，登時內(nèi)力渙散，腹中血氣急沖，順勢撲倒在地難以起身。
而等青松剛一上前，就見慧凈旋即轉(zhuǎn)身一腳，正中青松腹部。
青松道長腹中一陣酸麻，胸口氣血上涌，只覺體內(nèi)內(nèi)力也漸漸不支。
見眾人紛紛敗下陣來，無一敵手，慧凈大喊一聲痛快。
這時卻見圓空緩步走近，對著慧凈跪地拜了三拜。隨后肅然起身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衣袖退至肘彎。
慧凈疑道：
“你做什么？”
只聽圓空怒聲道：
“列法陣！”
圓真圓幻圓滅三人一聽，當(dāng)即上前在圓空身后幾步外擺開陣勢。
慧凈一見，痛聲斥道：
“你為了這些人要與我為敵？”
“施主出自少林，卻已成武林之禍，少林弟子理當(dāng)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哈哈哈，這些人逼死你娘，害你我父子半生孤苦！他們……他們就不該死？”
卻聽圓空厲聲斥道：
“你枉殺無辜，和當(dāng)年逼死我娘之人又有何區(qū)別？”
“你！你……”
慧凈說著突然愣住，看看地上這些人，再看看圓空，悵然若失，只感覺心中一涼，當(dāng)啷一聲，手里的刀也掉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涵兒，難道是我錯了？”
清風(fēng)吹過，慧凈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灰白胡須徐徐而動。破落的衣衫顯得他身形更為消瘦。
見圓空滿臉兇光盯著自己，慧凈憤然喝道：
“好，你殺了我為武林除害，來，殺了老子，你就是整個武林的英雄，來、來??！”
圓空不答，仍是雙手合十站在原地。
只見慧凈突然說道：
“今日大仇得報，你既不認(rèn)我，老夫心里也無牽掛了……”
慧凈邊說著欺身上前，已快到圓空面前，圓空卻顫著手難以下手。
忽然一聲刀鳴，余非則提刀照慧凈身后劈來，慧凈忙閃身躲避，突然見圓空一指點在自己膻中，心神大亂。眾人一聲驚呼。
余非則這一刀來勢極猛，慧凈剛閃身躲開卻見圓空不及躲閃，當(dāng)此關(guān)頭來不及多想，又急忙回身一擋。
嗤的一聲，慧凈喉間一絲哽噎，胸口已被余非則一刀洞穿。
圓空見慧凈本已閃身躲開，為救自己卻回身擋了這刀，自己竟誤以為他要動手，情急之下這才出手。
余非則猛地將刀拔出，鮮血噴濺了圓空一身，慧凈轉(zhuǎn)身一掌將余非則擊退到幾步開外，捂著胸口漸漸不支。
圓空忙扶住慧凈，閉眼顫聲道：
“父親……”
正當(dāng)慧凈彌留之際，見圓空終于開口認(rèn)他，欣然笑道：
“孩子……你、你能再叫一聲嗎？”
圓空含淚說道：
“父親……我、我……”
慧凈抒懷一笑，眼中已沒了之前的戾氣。
“孩子，不要自責(zé)，你肯認(rèn)我，為父死也心安了……”
慧凈說著又忽然對圓空悄聲說了些什么，圓空聞聲神情大驚，卻聽慧凈微微搖頭道：
“為父沒……沒什么能留給你的，這些話算是對、對你的提醒吧，千萬小心……”
慧凈說罷倒在圓空懷里沒了動靜，臉上卻掛著微笑，一臉安詳。
三名師弟上前勸道：
“師兄，前輩已登極樂，望師兄節(jié)哀……”
圓空放下慧凈尸身，向眾人施了一禮，獨自一人下山去了。
雖然擊敗了慧凈，可在場眾人都是神情落寞，看著這一地死尸不由感慨萬千。
各派掌派就地打坐療傷，其余人幫著將斷妄師太和峨嵋弟子尸身妥善安葬。
林楠清理紫薇殿門口血漬時，忽然看到峨嵋祖師掛像前的桌案下一條紫色發(fā)帶徐徐而動。
“奇怪，這殿里又沒有風(fēng)，這發(fā)帶……”
林楠想著，走近揭開案布一看，見是素心正吹著發(fā)帶好讓人察覺。
林楠看著素心急道：
“素心師姐，你怎么在這里？快出來，那慧凈已經(jīng)……”
林楠說著，見素心雙眼紅腫，張著嘴卻沒有聲音，知道是被人點了啞穴，便出手替她解開。
素心一開口便急道：
“我?guī)煾溉绾?？?p> “師太，師太她、她……她……”
見林楠支吾著不說，素心急道：
“她怎么樣了？”
林楠暗恨一聲道：
“斷妄師太已經(jīng)仙逝……”
素心一聽，登時痛聲悲泣，殿外眾人這才聞聲趕到。
幸存的一眾峨嵋弟子見素心還活著，登時一個個喜極而泣。
眾人見到素心，想到峨嵋雖受重創(chuàng)，卻也不至于后繼無人，也稍感安慰。
眾師妹將素心從桌案下抬出，卻無人能解開她身上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