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勤避開納蘭若德注視,繼續(xù)問向何勛陽:“你說的那件事,怎么復(fù)雜?”
何勛陽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想了那么一會,才緩緩道:“那天我和芷曦下學(xué),經(jīng)過回春堂時碰到了劉大夫。這個大夫以前幫我小叔問過診,也治過不少家人的小病小痛,自然就熟絡(luò)。當(dāng)時我也不知為何會下車找他喝茶。談?wù)撻g,劉大夫便說起他這段時間的煩擾與當(dāng)時治療我小叔時遇到的煩擾一樣?!焙蝿钻栴D了一會:“這件事和林景生有關(guān)?!?p> “這,這怎么還有他的關(guān)系?”蕭勤驚訝道。
納蘭若德白了蕭勤一眼,后者便識趣的閉上嘴。前者道:“勛陽,你繼續(xù)說?!?p> “前段時間不是傳言,林家主病倒了嗎?說是哮癥。是劉大夫看的診,可如今卻不是劉大夫醫(yī)治。這點你們知道了,會覺得奇怪嗎?”何勛陽問道。
納蘭若德和蕭勤齊齊點頭。
然后何勛陽繼續(xù)道:“后來我去查了,查了林家。之后我將查來的結(jié)果和劉大夫的只言片語相結(jié)合,果然,林家主真正得的不是哮癥,而是中毒,劇毒!明面上不是劉大夫醫(yī)治,暗地里是劉大夫做出緩解毒性的藥丸給林家主?!?p> “毒藥!那又怎么和吳生扯上關(guān)系了?”蕭勤問道。
何勛陽瞇眼:“那種毒藥是荒漠地區(qū)獨有的。而這份地圖是吳生的,另一半地圖在那個人手里,你們說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單用這份地圖來證明已經(jīng)足夠。至于林家,和吳生有關(guān)系的是路至。路至和林家主同士族,雖然他表面上和林家主稱兄道弟,實際上他的心可是裝有不少想法。你們想想,林家和路家是士族,我何家和吳家是豪族,林家和我家是首位,第二位的人難道就不會有想要上位的念想嗎?”
“人心,最難猜?!奔{蘭若德沉沉道。
“林家主被路至害得我能理解,可是吳生害得是你小叔,這點我不明白!”蕭勤問道。
何勛陽垂下眼眸:“他一直想要奪取首位,我爹勉強躲過他幾次三番的算計。加上那時學(xué)院要在豪族里選出一位院長,大部分人都傾向小叔。吳生便當(dāng)計就計,編造謊言,詆毀小叔,連同我爹也遭了殃。然后在最后一次辯論的時候,故意刺激小叔,小叔才會舊病復(fù)發(fā)。”
“我猜想,你小叔有舊病我怎沒聽你提起過?肯定是吳生再次對你小叔下毒了,不然,怎么可能一被刺激就會病發(fā)呢?”納蘭若德道。
“肯定是!”蕭勤拍案而起:“當(dāng)時把關(guān)的都是文官,就連太學(xué)里的博士都有。就算士族是小族,那也是不可或缺的勢力。朝廷就算打壓得厲害也不會忽視的,所以那里面,肯定有他們的同謀人!”
此話一出,何勛陽激動的半蹲起來,緊緊的盯著蕭勤,問:“那日的情形你還知道什么?都說于我聽!”
蕭勤懵了一會:“我所知道的也就這些。那天的事情你不知道?”
“你說太學(xué)里的博士都有,那個博士是不是柯簡章?!”
蕭勤點頭。
“我就知道!那時我也并未多想,爹和娘都瞞著我們兄妹。小叔中毒的事情我也是去年才知道?!焙蝿钻栆荒槹脨赖淖匚恢茫骸拔夷苤酪彩窃谂紶栭g偷聽到爹娘的談話,之后也是對爹娘軟磨硬泡了才得知全部真相?!?p> “怪不得那時候你會深夜造訪我家,說你不進太學(xué)要去高門學(xué)院。”納蘭若德說:“你還記不記那時你喝了酒,硬要我陪你坐到天亮?”
何勛陽無奈一笑:“是不是也噼里啪啦的自言自語了一晚上?”
“看來,你還記得!不過有一點可是令我很恨你,就是問‘你怎么了’幾百遍,你一句,不是,是一個字也不說?!?p> 何勛陽搖頭:“我知道自己喝了酒是什么樣!所以我很放心去找你?!?p> “常言道,喝酒吐真言,你喝酒啊,就是胡亂說話。”
“啪啪啪…”蕭勤拍完桌子,道:“你們兩個,別在我面前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p> “嘿!你聽不懂我也不怪你,因為你是太學(xué)的人!”納蘭若德道。
“這跟是不是太學(xué)的一點干系都沒有!”
何勛陽笑道:“抱歉啊,我們不說就是了?!?p> “我們私底下說?!奔{蘭若德忽然曖昧的說道。
蕭勤忍不住又挖了納蘭若德一眼。
“唉?!奔{蘭若德嘆息道:“真替你擔(dān)心你的眼睛。每天十幾次的瞪來瞪去,都不知能不能撐著你活到三十歲?!?p> “好了,我要跟你絕交一盞茶的時間!”蕭勤說完,便將茶壺拉了過來,倒?jié)M一杯飲一杯。
納蘭若德對蕭勤無奈的搖搖頭,然后發(fā)現(xiàn)何勛陽已經(jīng)離開了座位,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前者跟著走了過去。
“對了,今天林景生和吳生的事情,你怎么看?”納蘭若德問。
何勛陽回過神,捋了捋心緒,問:“你覺得林景生會是做事不經(jīng)思考就沖動起來的人嗎?”
納蘭若德?lián)u頭:“我也是今天才見過他,一時半會看不出。不過,阿勤倒是說了一句和你差不多的話?!?p> 何勛陽回頭望了一眼還在喝茶的蕭勤:“他會看人我覺得挺稀奇的?!?p> “不要贊他,有尾巴的話他有可能會翹到天上去?!?p> 何勛陽笑了笑。
“接下來,你怎么打算?”納蘭若德問。
“林景生這個人,怎么樣?”
“你想當(dāng)老好人?”納蘭若德狐疑道。
何勛陽點頭,沒有言語。
“不要拿同病相憐之感來當(dāng)理由,也許人家還不喜歡你去插手插腳呢!”
“我想要接近他的原因還有一個,是因為妹妹?!?p> 納蘭若德皺眉:“和芷曦有什么關(guān)系?”
“妹妹第一次見他便叫他小哥哥,還將自己的小名告訴他。所以我也很好奇這個人?!焙蝿钻栒f:“而且我在猜想,他是不是也在做著什么事?!?p> “怎么說?”
“從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不停地生事,但他的言行舉止又不像亂來,倒像是有計劃。”
“難道你想讓他加入我們?”蕭勤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