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生瞄了老怪物一眼,接過碗,不管燙不燙,都喝了下去,一點渣渣都不剩。
“一拳能把人的骨頭打折了,全奴隸窟里,只有他能辦到?!崩瞎治锏?。
“老頭,為什么你會知道?”
“我才不告訴你我為什么會知道?!崩瞎治锏芍志吧骸澳悻F(xiàn)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林景生沉思了半會,道:“我確實是在泥地里和他干架。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后背肋骨應(yīng)該全斷?!?p> 此話一出,馬道畿驚訝,連自稱什么都知道的老怪物也掉了一地驚訝。后者道:“沒死吧?”
“哪能讓他死呢!我要他茍延殘喘的活著,讓他看著我一步一步高升!”
“這下你的麻煩可大了?!崩瞎治镞赌畹?。
“難道他是柯簡章的什么人?看著不像啊,我知道二階段的黑壯是他的遠(yuǎn)方親戚。”
“他們也是柯簡章的遠(yuǎn)方親戚!”老怪物道:“你們年輕人做事怎么就不先動動腦子?!臭小子,氣死我了?!?p> “他們找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怕什么!”
馬道畿拉住林景生手,示意他不要這樣說話,誰知道,還是阻止不了。
“柯簡章遲早都會找上你!”老怪物氣急敗壞道。
“這句話你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那個柯簡章一次都沒有來過?!?p> 老怪物似乎真的生氣了,一腳踢倒椅子。林景生會晤過來,不再與老怪物慪氣,不作聲的等著老怪物能再說說什么話出出氣,可等來的,只有老怪物走出土屋的背影。
“你怎么那么任性?!瘪R道畿虎著臉:“你可知道老先生幫你處理身上的傷口多不易。光是清理泥巴和割你小腿的爛肉,老先生都費(fèi)了好大的勁。你要知道,他是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家?!?p> 林景生自知理虧,抿了抿唇,一副虛心接受教導(dǎo)的模樣。他心里知道,老頭對自己上心了,只是一下子他改不了這些得理不饒人的壞毛病,所以才會弄成這樣的局面。
“我知道你是知道老先生的心意。所以,對他還是不要再用以往的眼光對待?!?p> “你好啰嗦。”林景生嫌棄道。想要轉(zhuǎn)身,卻被自己的大動作牽扯到傷口,疼的他深呼吸幾回,才能緩解得了痛感。
“你老實躺著就對了?!瘪R道畿說完,正想出去,林景生喊道:“我有話跟你說?!?p> 馬道畿看了林景生一眼,便坐了下來:“我也想跟你說,上次你叫我準(zhǔn)備幾個人專門傳遞外面的消息我也安排好了。消息會從不起眼的渠道送進(jìn)來和送出去?!?p> “什么渠道?”
“我們會利用送日常蔬菜的渠道將消息送出去。而送和接收的人都是我們的人?!?p> 林景生勾唇,道:“我果然沒選錯人?!?p> “我也沒有交錯人?!?p> 兩人一言一句,相視笑過之后,林景生忽然嚴(yán)肅起來,馬道畿還有點不適應(yīng)他的嚴(yán)肅,但也安靜的等待他的下文。
“全國各地,可能會爆發(fā)一次特大的戰(zhàn)爭。”林景生徐徐道來:“發(fā)源地,也許會從中原開始,延發(fā)到小的部落王國?!?p> 馬道畿皺眉:“你為何突然和我說這些?”
“動蕩不定的時朝,這種太平只是假象,保持不了多久!”
“你想說,西晉國快要倒了嗎?”馬道畿說的有些遲緩,卻把字咬的很重。
“遲早的事。只要他們一倒,各國就會有大動作?!?p> 馬道畿望著林景生,不容后者不答的氣勢詢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或者說,你一直都有想法?!?p> 林景生好笑的‘嗤’了一聲:“你看我都快被打死了,還能有什么想法?!?p> “我問的很認(rèn)真?!?p> “我也回答的很認(rèn)真?!?p> 兩人僵持了那么一刻后,雙雙移開視線。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幫你?!绷志吧溃骸安皇乾F(xiàn)在,是以后?!?p> “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做出的承諾不會做不到?!?p> 馬道畿無奈一笑:“且當(dāng)你說的是真的?!?p> “是真的?!?p> “嗯?!瘪R道畿恍惚了半會,才醒悟過來:“我沒說,你又怎么知道我有什么想法?”
“你問我有什么想法,那想法必然是你的想法?!?p> “可以說直接一點嗎?我有點聽不懂?!?p> “那你就暫時聽不懂吧!”
馬道畿抿了抿唇,語氣有些不耐:“你就不能把話直接說出來?”
林景生挑眉:“你就不能想的簡單點?”
“對牛彈琴?!?p> “嗯,我也覺得你是牛。”
馬道畿憤憤不滿的起身,高調(diào)的對林景生‘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出土屋。出了土屋的馬道畿無奈勾唇,離開土屋的時候,已然沒有了對林景生不滿的氣息。屋內(nèi)躺著的林景生亦如此,無奈勾唇,然后沉沉的睡下去。
黑壯那邊已經(jīng)將白壯抬回了自己的屋里。等第二日天一亮,就將此事告知了龍四,而龍四卻不多要理會的意思,氣的他只能先回來處理白壯的傷口。他雖然在林景生面前表示白壯和他沒什么血緣關(guān)系的遠(yuǎn)方親戚,那都是他的片面之詞,實則,他和白壯是心連心的。
躺在床上,像是瀕臨死亡的白壯動了動眼珠,他緩緩撐開眼皮,一見到黑壯就痛哭流涕起來,一邊喊痛一邊向黑壯哭訴道:“大哥,你要幫我殺了林景生!”
黑壯沉著臉,瞧了瞧白壯的全身上下:“放心,即使你不說,我也要把林景生碎尸萬段。”
白壯抬手想擦掉眼淚,可惜一動,胸膛就疼的幾乎要了命,他索性就不擦??墒遣徊粒悄樕系臏I水和泥攪混一起,他覺得惡心。進(jìn)退兩難的他只好求助黑壯,一邊以求助的眼神示意黑壯,一邊道:“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黑壯完全忽視白壯的求助,依舊沉著臉:“直接要了他的命!”
龍四那邊正趕往柯簡章的院子,半路卻殺出來一個王逸少。
“龍四大哥為何走的那么匆忙?”王逸少與之同行,問道:“難道也是為了奴隸窟的事情而來?”
“奴隸窟?”龍四狐疑道,但心底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王逸少問的是哪件事,因此,他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的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你不是已經(jīng)去城主身邊做事了么?怎么今日會出現(xiàn)在四爺這里?”
“自然有事才會來這里?!蓖跻萆偬裘?,看了龍四一眼:“對了,散生的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你那邊也不用繼續(xù)調(diào)查?!?p> 龍四敷衍一句:“知道了?!?p> “嗯,四爺似乎還未起榻。你今日有什么事情?”
龍四立馬笑道:“大事倒沒,小事還是有得。不過說到大事,想必,你就是為那件事而來吧?!”
“是啊,就是為那件事?!蓖跻萆倥阃埶拇蚱饐≈i,誰也沒有要說出那件到底是什么事的意思。
他們僵持之際,柯簡章剛好從屋內(nèi)走出來。他愜意的伸了伸懶腰,然后抱著雙臂的看著王逸少和龍四向自己施禮。
“你們倆怎么一起來?”柯簡章慵懶對著王逸少,道:“往日的奴隸,現(xiàn)在看起來倒有幾分當(dāng)主子的氣勢了?!?p> “小的都是從四爺?shù)紫伦叱鰜淼娜?,自然是四爺教?dǎo)的好。實則小的很自卑,只能學(xué)著四爺?shù)臍鈩菅b裝樣子,狐假虎威罷了?!蓖跻萆俦拔⒌?。
柯簡章再次伸了伸懶腰,不再話里有話的調(diào)侃王逸少,直接道:“都進(jìn)來吧!”
龍四跟在王逸少身后,龍四在王逸少看不見的情況下翻了多次白眼。
前廳里,柯簡章坐的位置上躺著兩個衣衫不整的公子哥。他們見到王逸少和龍四,還不自知的沒將衣衫穿上,反而大咧咧的坐了起來,迎接柯簡章的到來。
柯簡章一坐下,他們就連忙給他按摩。
“一大早找我什么事?”柯簡章問道。
王逸少和龍四兩人相視一眼,而后龍四便垂眸不作聲。王逸少便道:“不知四爺可知道,奴隸窟里的變化?”
“嗯?有什么變化?”
“小的是接了三爺?shù)拿钋皝碚宜臓斪C實。昨日夜里,蒲城按規(guī)定日子去奴隸窟收集石箭,可是,數(shù)量少了。雖然差別不大,可還是對不上基本的數(shù)量。所以特來詢問四爺其原因。”
柯簡章直接望向龍四,后者立馬道:“原因出在林景生的身上,四爺?!?p> “說。”柯簡章道。
“自從半月前林景生接替了散生的位置后,接連十天都讓奴隸們吃飽睡,睡醒吃。直到蒲城來人的那日才開始動工,所以才導(dǎo)致數(shù)量上的差異?!饼埶脑秸f越小聲:“還有,白壯因為阻止林景生還被打傷了,林景生也掛了彩。如今兩人都在養(yǎng)傷?!?p> 柯簡章拾起桌上的葡萄扔向龍四:“你怎么不早點跟我匯報?還當(dāng)我是你的四爺嗎?”
龍四不躲的接下了懲罰,懦懦道:“今日天未大亮黑壯才來向我匯報,我想著四爺還在就寢,故才現(xiàn)在來告訴四爺聽。只是不巧,遇到了王逸少,又耽擱了一會?!?p> 柯簡章皺眉,尋思了一番,才對王逸少道:“小少啊,你回去如實的稟告給少主聽,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爭取明日給少主一個答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