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火車站,一陣又一陣的廣播音一遍又一遍的播報著火車的進出站情況。
從深城市火車站廣場上,跟周孟寒分別之后,李懷義不知道啥時候又換了一身又酸又臭的舊衣服,背著個破大包,手里提溜著一個不知道從哪撿的又破又舊的破提兜,提兜里裝著一兜干糧和幾小包老咸菜。
李懷義提留著大包小裹的朝火車站候車廳走去。
在進候車廳排隊的時候,排在李懷義前邊的是一個一身運動裝的女生,雖然看不到臉,不過梳著馬尾,陽光青春的氣息讓李懷義心情愉悅。
其實并不是只有這個女生散發(fā)著陽光的氣息,而是因為李懷義在回家的喜悅心情之下,無論看什么都是陽光的、美好的,再加上一身運動裝的女生本身就彌漫出的青春氣息,足以使李懷義好感大增。
李懷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迫切的想看一看這個女孩子長得什么樣,李懷義產(chǎn)生這種想法并不代表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也是一個正常人,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就在李懷義陷入美好的幻想之中的時候,接下來的一幕徹底打破了李懷義對美好事物的幻想。
就在快要到候車室門口的時候,只見那個一身運動裝的女生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人,把手伸向了排在胡小菲前邊的一位中年人挎在腰后的單肩包,一邊伸手一邊還不忘扭頭惡狠狠的瞪了李懷義一眼。
李懷義看著像蛇一樣的三角眼惡狠狠的瞪了過來,渾身打了個激靈,那兇惡的目光就如同吐著芯子的毒蛇一樣,仿佛隨時都會狠狠地咬過來。
胡小菲發(fā)現(xiàn)李懷義在自己的目光下哆嗦了一下子,心中想道量你小子也不敢多管閑事,于是就把頭扭了回去。
光明和邪惡只是一瞬間,隨著那個一身運動裝的女生把目光收回去,那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小了很多,只是此時的李懷義哪兒還有一絲對美好的幻想,剩下的只是一陣陣頭皮發(fā)麻的惡寒。
李懷義看著排在前面的那個中年人挎在腰后的單肩包的拉鏈被一點點拉開,素來頗有正義之感的李懷義靜下心來想了一下,便朝前走了幾步。
這幾步正好超過了那個一身運動裝的女生,走到了那個中年人的身邊,在此過程中李懷義看都沒看那個一身運動裝的女生一眼。
走到中年人身邊的李懷義,認真的說道,“同志,你的單肩背包拉鏈忘了拉了?!?p> 聽到李懷義的提醒,那個中年人急忙把單肩包拿過來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拉鏈果然沒拉,于是那個中年人把單肩包重新拉好,認真的想了想,自己明明記著單肩包的拉鏈是拉好的,怎么現(xiàn)在又開了。
中年人想了想,估計是自己歲數(shù)大了,或許是自己真的忘了拉住了吧,但是即便他如此想,可是他的心中依舊留下了一絲疑惑。
中年人看著李懷義,壓下心中的疑惑,干脆也不去想了,笑了笑,認真的道了一聲謝,又把單肩包背在了身后。
本來因為被李懷義攪和了好事的一身運動裝的女生眼看沒有希望了,準備收手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中年人包又背到了身后,一瞬間又勾起了這個女生的渴望,就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
憑著經(jīng)驗,胡小菲可是知道眼前這條魚可是條大魚,所以只要有一絲希望,胡小菲都不會放棄,就在胡小菲準備伺機再次動手的時候,李懷義說話了,這句話徹底的打破了胡小菲的希望。
只聽站在中年人身邊的李懷義一本正經(jīng)的說:“同志,包還是背在前邊安全!”
這個中年人又不是傻子,被李懷義如此一說,瞬間就明白了,趕緊把包拿到身前,打開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沒丟東西,就長舒了一口氣。
被李懷義兩次提醒,在中年人發(fā)現(xiàn)沒少東西的時候,就扭頭朝后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剛才還排在自己身后的那個一身運動裝的女生不見了,心中暗道,“果然如此,真是好險?!?p> 李懷義也發(fā)現(xiàn)那個一身運動裝的女生的女生不見了,剛才還在呢,轉(zhuǎn)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果然不簡單,是個老手,但愿胡小菲不要報復自己。
就在李懷義思緒起伏的時候,那個中年人看了李懷義一眼,鞠了一躬,認真的說:“小同志,實在是太感謝你了,我包里的東西很重要,不容有失,剛才是我大意了,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李懷義想了想,正色說道,“您太客氣了,我只是一名來自農(nóng)村的保安,這都是我應該做的?!?p> 就在那個中年人還要再說什么的時候,火車站候車廳安檢人員的催促音響起,中年人看著李懷義掏了掏兜,想要掏出什么東西,可是什么東西也沒掏出來,只好問道,“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李懷義!”李懷義想了想說道。
中年人認真的邊走邊念叨了幾遍,似是要認真的記住這個名字。
按理說中年人進去了,李懷義排在他后邊,應該直接跟著就進去了,誰知道等安檢員給自己要身份證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身份證還在包里。
于是乎李懷義又走到一旁,把大包裹放下,打開身上的小包裹,在里邊翻找了起來。
“啪”的一下,一只手狠狠的拍在了正在翻找身份證的李懷義的右側(cè)肩膀上,李懷義身子向右側(cè)一扭,胳膊抬起,左手順勢向后猛地一抓,一只柔若無骨、溫潤如玉的芊芊玉手就被他抓在了手里。
本來李懷義在抓到這只手的時候,下意識地就要趕緊松開,但是當他扭過頭的時候,看到了來人,當看清楚來人的時候,李懷義的手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抓得更緊了。
因為李懷義發(fā)現(xiàn)狠狠的拍自己肩膀的這個人竟然是剛才的那個一身運動裝的女生,當然了李懷義之所以緊緊的抓住胡小菲的手,并不是因為這只手的觸感是多么的美妙以至于他李懷義愛不釋手,而是因為胡小菲的另一個身份——小偷。
其實本來李懷義是不想招惹胡小菲的,不然剛才李懷義就不會只是單純的靠提醒別人來阻止胡小菲的行動,而是直接將胡小菲的小偷身份公之于眾,如果真那么做了,就會徹底得罪胡小菲。
最后李懷義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打斷胡小菲的行動,雖然會得罪胡小菲,但胡小菲不至于跟自己記大仇,頂多口頭警告一下算完了,畢竟這里是火車站,胡小菲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樣。
另外,在李懷義認為,胡小菲作為一個小偷,自己沒把胡小菲的身份公之于眾,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更何況自己只是阻止了胡小菲一次,后來胡小菲消失了,李懷義也就沒當個事。
可是他李懷義又怎么會知道,胡小菲自從出道以來,從來都沒失過手,這次竟然失手了,并且還是一條大魚,最可氣的是導致自己失手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一個看上去有點呆頭呆腦、衣著破爛的窮小子。
其實胡小菲在第一次失去機會的時候,雖然生氣,本來是想小小的修理一下這個窮小子的,可是后來在沒有希望準備收手的時候又看到了希望,最最可氣的是,這點希望竟然被那個窮小子又給生生的扼殺了,這已經(jīng)足以令她抓狂。
在行動連續(xù)被破壞兩次之后,胡小菲已經(jīng)記恨上李懷義了,但是當時形勢對自己不利,于是她胡小菲趁著中年人檢查包的空隙就先溜了。
可是先溜了的胡小菲并沒有離開火車站,而是藏在暗處觀察,當胡小菲發(fā)現(xiàn)李懷義并沒有隨著中年人進入候車廳而是走向一旁翻找包裹的時候,胡小菲陰沉沉的笑了。
胡小菲想道,“老娘在火車站暫時不能把你怎么樣,但是可以先收點利息?!?p> 于是胡小菲趁著李懷義在那低頭翻找東西的時機,悄悄走到李懷義身后,朝著李懷義的肩膀狠狠地拍了過去,在胡小菲預測來看,自己這一巴掌拍過去肯定能把他這小體格子拍個“狗吃屎”。
可是結(jié)果并沒有如她胡小菲所想,這小體格子自己一巴掌拍過去,連動都沒動,不僅如此,自己由于意外,一不留神兒,手還被人家給抓住了。
胡小菲看著李懷義扭過頭來,當看清自己的時候,非但沒松手,反而抓得更緊了。
此時的胡小菲感覺自己的手就像被大鉗子夾住一樣,嘗試著抽了抽手,發(fā)現(xiàn)抽不出來,無法掙脫。
眼看自己無法掙脫,雖然胡小菲心中有點慌亂,自己竟然被抓住了,可是她面上不動聲色,睜大眼睛瞪著李懷義,充滿進攻性的目光中含著一絲慍怒加警告。
被這種目光盯著,李懷義看著胡小菲的三角眼,下意識地頭一低,心里一突,心中念道,“又是這種目光——就像被吐著芯子的毒蛇盯著一樣?!?p> 但是李懷義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能放手,一定要把她送進監(jiān)獄,不然自己會有大麻煩,于是李懷義咬了咬牙,把頭抬起來,用堅定的目光看著胡小菲,手不僅沒松開反而攥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