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周前腳剛走。
這邊衛(wèi)寒霜也準備去倚香樓教琴。
雖然她與李行周順路,但是她想和他一起。
李行周還年輕,長期和她一個青樓從良的女子在一起,終歸是有損名聲的。
她剛進后院,就有相熟的姐妹過來,告訴她綺韻有急事。
衛(wèi)寒霜上了小樓,進了一間小屋。
小屋裝飾甚是典雅。
墻上掛著幾幅水墨山水畫,幾案擺著一盆蘭花。
臨墻一架書柜,書柜上滿滿一柜書冊,俱都裝幀精美。
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坐在一個放著古箏的小案之后,她見到衛(wèi)寒霜只后,從古箏后面優(yōu)雅的站起,裊裊婷婷的過來拉著衛(wèi)寒霜的手。
“寒霜姐姐,你可來了!”
綺韻輕咬紅唇,幽幽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那邊是明日要開的漳水詩會。
作為倚香樓的頭牌,綺韻自然受邀在列。
綺韻能夠成為花魁,靠的是高超的古箏彈奏與美妙歌喉。
可到如今,綺韻四處請才子作詞,可是沒有一首質量好的,沒有好詞,自己歌的優(yōu)勢便無從發(fā)揮。
只是靠古箏彈奏的話,便難以是清河第一名妓柳韻的對手。
要知道,每年的“兩韻之爭”都是清河青樓界的看點之爭。
無所謂誰輸誰贏,主要在于一個爭字。
綺韻能夠得保自己清白的身份,靠的就是‘兩韻之爭’的招牌。
正是有個招牌,她才能保持自己超然的身份,才沒有人敢冒大不韙強迫她干不愿意的事情。若是她讓大老板覺得,自己已經年老色衰,競爭不贏柳韻的話,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淪為某個權貴的玩物。
有衛(wèi)寒霜珠玉在前,綺韻最大的愿望便是保持清白身份,攢夠贖身銀子,掙得自由身。
昨天綺韻好不容易托人請到清河崔家四公子崔逾輪。
沒想到崔逾輪竟然先讓她來侍奉枕席三天,才肯幫她出面,并暗示柳韻的背后,可是崔家大公子,崔赤驥。
聽完綺韻哀婉的訴說自己的難處,衛(wèi)寒霜也不禁同情這個姐妹。
綺韻起身深福一禮。
“求姐姐幫我渡過難關,妹妹沒齒難忘。”
看著綺韻楚楚動人的樣子,衛(wèi)寒霜猶豫了片刻。
“我這里有個詞?!?p> “叫《盜將行》?!?p> 。。。
。。。
衛(wèi)寒霜教完綺韻已是晚上。
于是她重點描述了幾個要點后,就急急忙忙的回家。
這時候街道上的行人本就眾多,數十米寬的街道雖然還不至于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但各種聲音確實喧囂成一片。
衛(wèi)寒霜走著走著就發(fā)現有人跟在后面,她不動聲色的轉到了一個死胡同。
六個蒙面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后。
一個那梭子鏢的游走在附近。
一個兩米的大漢堵住了胡同口。
一個使用鬼頭刀的站在大漢前面。
一個使單刀和一個使雙刀的陪著為首人的身邊。
“姐姐好身手,隔這么遠都能發(fā)覺了?!?p> 為首的一個蒙面人開口說話,卻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師傅死前,將紅拂劍法交到姐姐的手里,不知道這么多年,姐姐參詳透徹了沒有?!?p> 見衛(wèi)寒霜不說話,為首的小姑娘繼續(xù)說道。
“唉,我躲了這么多年,你們?yōu)楹螆?zhí)迷不悟。”
“師傅把紅拂劍法交給我,那邊是由我做主,舒琳你這又是何苦呢?”
衛(wèi)寒霜終于說話了,卻不是跟李行周在一起的那種溫婉。
“你們當年決定跟著武后走的時候,就已經不算是本門的弟子的?!?p> “要著劍法又有。。?!?p> 話還沒說完,衛(wèi)寒霜就動了。
她不是什么正義君子,人少打人多的時候,迅速的先下手為強。
“啊——”
一聲慘叫響起,人之將死時的呼喊聲響徹大街。
一個路過的行人正好回過了頭,然后他眼中看見的。
是無數的金屬冷芒,那速度實在太快,像是電風扇的扇葉一樣。
在剎那間劃出了兩圈虛影,血花隨著慘叫聲高高地飛過行人的頭頂。
然后一條斷臂沖天而起。
混亂的聲潮,弄得清狀況與弄不清狀況的人。
反應過來的人與沒有反應過來的人,都混合在這一刻。
“啊~~”
“呀~~”
“叮叮~~”
“叮叮~~”
吶喊聲,金屬交擊的聲音在四周爆開。
一道黑色身影也失去了控制,摔飛出去,撞爆路邊的桌子與長椅。
黑衣人在木屑飛舞間,沖向幾米之外。他最擅長使用單刀的那個胳膊已經沒了,捂著傷處慘烈嘶喊。
清河城中偶爾也會出現打架斗毆,或是兩批人在街頭血拼的。
打起來的理由各種各樣,但是有著清河崔氏這個大字招牌在上,一般的打斗都被控制在小范圍內。
像這種出手就要命的卻是少見。
路邊的眾人早都散開了,有幾個膽大的敢轉身開看,只見一名女子飛起,而圍攻她的,卻是五個蒙面的黑衣人,
哦,有一個已經廢了,正在地慘叫。
剩下的五個人,身上的滿是過著刀口舔血生活的肅殺與血腥氣。
盡管如此,五打一的情況下,黑衣人們仍然占不了上風去。
道路上散開了一個半徑十幾米的大圈,孩子在遠處大哭、人群中的大喊,尋找著同伴的,也有人被推倒了努力爬起來。
盡管說起來被五人追殺還是游刃有余的狀態(tài)。
盡管說衛(wèi)寒霜一開始就廢了對方一個單刀男。
但是廝殺的場面也并非像是電影里的武俠片一樣優(yōu)雅。
衛(wèi)寒霜手中的劍不過是半米多一點的長度,但是比一般的長劍短,看起來劍身細長,根本沒有劈砍的耐久性。
如果李行周知道,這個劍是纏在衛(wèi)寒霜腰間的軟件。
他會不會嚇軟第三條腿。
這種軟劍很多時候只是起到防身的作用,并不適合廝殺。
衛(wèi)寒霜身形高挑,但顯得有些單薄,她只能小范圍的奔跑躲避。
那個身高達兩米的大漢,揮舞著旁邊木棚的立柱當武器。
一棍下去,衛(wèi)寒霜只能狼狽的躲過去。
短短的片刻打斗中,衛(wèi)寒霜的衣裙之上就已經滿是斑斑點點的血跡。
“攻她左肩?!?p> 舒琳在外圍游走,不停的說出衛(wèi)寒霜的破綻。
一條梭子鏢從不遠處射來,刷的在衛(wèi)寒霜的肩膀上。
然后帶出一蓬鮮血。
隨后,手持鬼頭刀的男子也逼近過來,刀光斬舞,逼得衛(wèi)寒霜不斷飛退。
“攻她下盤。”
舒琳瞅到衛(wèi)寒霜的破綻,大喊一聲。
側面的大漢掄起一張桌子就砸了過來,衛(wèi)寒霜本能的就后退迅速。
趁著空擋,衛(wèi)寒霜瞅到舒琳。
這時候手上猛地用力,雙腿一蹬,她的身體落地,翻滾。
錯過了鬼頭刀的攻擊。
桌子幾乎從她的頭頂掠了過去,砸向了舒琳
衛(wèi)寒霜的小腿在飛退的時候,被雙刀男給擦了幾下。
此時鮮血淋淋,好不狼狽。
“啊~~!”
舒琳飛快地后退。
眼見舒琳躲開了攻擊,一道光芒刷的飛了過來。
光芒在空中蕩出微妙的弧線。
噗的刺進了舒琳的胸口。
衛(wèi)寒霜將手中的劍當暗器射了出來。
沒有人會想到衛(wèi)寒霜會將劍射出去。
畢竟,作為一個劍客,失去了劍就等于沒有了殺傷力。
在還有四個敵人的情況下,就等于自殺。
但是,衛(wèi)寒霜真的射出去了劍。
在她的眼里,一個知根知底的師妹比剩下四個蒙面人還有威脅。
奔行的舒琳如受雷擊。
身形在空中“嚶——”的一聲,借著慣性仍在朝前沖出幾米。
隨后轟然倒下,鮮血如泉水般的從她的胸前涌出來了。
如果李行周在這里,那一定會吐槽一句。
原以為是個王者。
沒想到是個青銅。
剩下的打斗未有半點停歇。
刀光之中,已經失去軟劍的衛(wèi)寒霜不斷躲閃。
陡然間,那青色的裙擺如同蓮荷般的晃了一圈。
手持鬼頭刀的男子踉蹌后退,痛苦難言。
一記華麗麗的撩陰腿。
與踢李行周那帶有打情罵俏的性質不同。
這一記撩陰腿可是直接朝著要命去的。
而在旁邊,另一名手持雙刀的漢子也撲了過來,試圖將衛(wèi)寒霜逼開。
萬萬沒想到的是,衛(wèi)寒霜毫不畏懼的依舊前進。
鬼頭刀很大,不是很容易揮動。
手持鬼頭刀中了一記撩陰腿的男子在明白自己成了目標的瞬間試圖揮刀躲避。
然而,他持刀的右手陡然被夾住了。
膝蓋那里傳來“咔”的一聲響。
他的小腿直接被蹬斷,完全扭曲了九十度。
“啊”
在鬼頭刀男剛慘叫的時候。
一只白皙的手掌在快要瞇是瞇上的瞳孔前陡然擴大。
衛(wèi)寒霜的的衣袖很長。
在打斗的時候,幾乎看不見她的手。
直到這時,才能看見那白皙的手臂刷的從衣袖里刺了出去。
衣袖像是鞭子一樣發(fā)出震動空氣的響聲。
衛(wèi)寒霜手心握拳,食指和中指直沖鬼頭刀男的眼睛。
波紋一般的力道隨著眼睛直接傳了進去。
“啊”
鬼頭刀男慘叫一聲,眼睛瞬間瞎了。
旁邊持雙刀的男子揮刀斬來,試圖救援。
然而那一刻,衛(wèi)寒霜出手如閃電,身形向鬼頭刀男的身后繞去。
“啪”
“啪啪”
“啪啪啪…..”
當雙刀男斬過來的時候,衛(wèi)寒霜早已繞去了這持著鬼頭刀的男子的身后。
她那個善于彈琴的纖纖細手,此時卻如同鋼鞭般的自空中砸下。
眼睛、鼻梁、喉結、太陽穴、脊椎、后腦。
一掌拍鬼頭刀男的百會穴上。
“啊——”
鬼頭刀男,應聲而亡。
見到六名同伴一殘兩死。
手持雙刀的男子紅了眼睛,刀光揮舞如車輪奔了過來。
衛(wèi)寒霜從鬼頭刀男的手里接過了鬼頭刀。
于是乎,
她和雙刀男的身前。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的無數火花濺出來。
幾秒鐘后,一柄大刀陡然自他的背后刺了出來。
當著人身體倒下,身形單薄的衛(wèi)寒霜站在那兒,手持大刀。
她滿臉殺意,滿身鮮血的朝兩米大漢望過去。
身高兩米的大漢抓起一張桌子就砸了過來。
衛(wèi)寒霜卻已經不再躲避,單手在空中一揮,用刀將桌子朝旁邊砸了出去。
然后她拖著大刀就像兩米大漢沖了過去。
大漢另一張桌子才剛剛揮舞起來,衛(wèi)寒霜卻已經升起了刀光。
轟——
那鬼頭刀本就沉重,而衛(wèi)寒霜手拎著的,幾乎是以鬼頭刀的重量制。
以衛(wèi)寒霜的身形,拖在身邊看起來都有些怪異。
然而此時的這道刀光,直接劈碎了那張桌子,大漢的整個胸口骨骼都被劈爆,大刀嵌在里面。
與他一同轟然飛了出去的桌子的碎片,還在空中飛舞。
衛(wèi)寒霜的滿頭青絲也張揚在空氣中。
這時候整個現場就剩下兩個黑衣人還活著。
一個是早早斷了胳膊,退出戰(zhàn)局的還在地上慘叫。
一個是使梭子鏢的,從頭到尾都在游走。
衛(wèi)寒霜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看了看使梭子鏢的。
然后,身子一轉,之前扎頭的簪子出現在她的手里。
衛(wèi)寒霜疾步的像使梭子鏢的沖去。
眼見衛(wèi)寒霜沖過來來,那梭子鏢在空中呼嘯著瘋狂旋轉。
然而衛(wèi)寒霜直接與他拉近了距離,空中飛舞梭子鏢瞬間變成了雜亂的線團。
衛(wèi)寒霜和那人沖在一道。
兩人一起倒地、翻滾。
最后衛(wèi)寒霜一個轉身,跨步站起來,鮮血仿佛圍繞她的身體轉了一圈。
然而梭子鏢那人喉嚨已經被簪子割開了,躺在地上沒了氣息。
梭子鏢的繩索落在了衛(wèi)寒霜的手上。
她被鮮血染紅的裙擺擺動了一下。
然后那長長的飛鏢拖著繩子,刷的飛過了十余米的距離,嵌進最后那名胳膊斷了的幸存者的腦門里。
……
……
……
這整個打斗過程維持的時間并不算長,區(qū)區(qū)三四分鐘,周圍的人群已經散的更開了。
喧鬧的聲音也已經安靜不少,幾名衙役拔出了刀遠遠的不敢過來。
衛(wèi)寒霜也不管他們,她此時渾身是血。
走到那個師妹的尸體邊,早已沒了氣息。
衛(wèi)寒霜伸手拔出自己的劍,在師妹的衣服上擦了擦。
她看了看舒琳,嘆了一口氣說道。
“紅拂劍法,在人不在劍?!?p> 然后刷的一下,反手收入腰間。
和腰間的桃花結帶子混在一起。
細腰芊芊,引人一握。
而這腰,正是李行周幾次想碰沒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