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認X高中這個政策一出,我們七彩的逍遙日子馬上變成了灰色的苦逼日子,整天低頭學(xué)習(xí)數(shù)理化,抬頭練習(xí)打籃球,像以前那種有事斗斗嘴,沒事打打人,有錢泡泡女生,沒錢泡泡網(wǎng)吧的日子是一去不復(fù)返了。
大家一定以為接下來我會不斷地訴說自己的悲慘史,真要這么想的話,那你就錯了。我不是愛訴苦的人,這兩三年的精神折磨與痛苦煎熬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所以我選擇了跳過。
生活就是這樣的,如果有一天你醒來,發(fā)現(xiàn)時光匆匆已過了十五年,不要驚訝,也不要恐懼,這不是科幻片,而悲劇要誕生的時候也不需要經(jīng)過你的同意。
恍惚間,高三已悄然而至,轉(zhuǎn)眼就要面臨高考,我們的心情可想而知,就跟被老公深藏閨中的怨婦差不多,壓抑苦悶,人生除了想死,再也沒了別的想法。
對每一個即將面對高考的人來說,高一高二只是美好的回憶,而回憶之所以美好,就在于它足夠短、足夠快——短得在你剛品嘗出味道、快得在你還沒感覺到痛苦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射了。
如今,我已經(jīng)是高三級學(xué)生。在這三年里,我的身高高歌猛進,我的技術(shù)突飛猛進,X高中籃球隊已很難找得出能正面跟我抗衡的人;周威在進入X高中籃球隊之后,雖然仍然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不過在葉老師的操練下,也有了很大的進步。值得一提的是,當年就比我高一級的劉野還留在籃球隊里。不是他不想走,而是這貨學(xué)習(xí)成績不過關(guān)。簡單地說,就是劉野留級了。在他留級之后,X高中籃球隊就加入了很多有潛力的新人,有兩個甚至坐上了正選的位置。其中一個,叫郭杰的,還是我親自招進來的。我們都對他們寄予了厚望。不過郭杰這小子是周威第二,仗著自己臉帥的便利,到處拈花惹草,我總擔心他,覺得他遲早會出事。
有句話說得好,你越覺得會出事的事就越會出事,你越擔心的事就越會真的使你擔心。
那天陽光明媚,我的心情很好,和靳靜一起吃過早餐,回到X高中消磨時光,卻意外接到一個電話。我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想了想,直接摁掉了,畢竟接電話也要錢的。不想對方鍥而不舍,一再打來,我只好接了。對方第一句話就是:“喂!”嗓門比學(xué)校大門還要大,震得我差點想把手機扔掉。
“誰呀?”我問,直接切入正題,也不跟對方計較嗓門的事了,畢竟我多計較一分就要多付一毛的電話費,太劃不來,“有什么事?”
“你認識阿潔嗎?”
“什么阿潔?不認識!”我說著就想掛電話,“保潔公司的保潔阿姨我就認識!”
聽到我這話,對方意識到我誤會了,馬上說:“不是保潔的潔,是俊杰的杰!”
“保潔的潔和雋潔的潔有區(qū)別嗎?”我摸不著頭腦,“能說重點嗎?電話費很貴的!”
“好!你給我聽著!我這里有一個叫做阿杰的家伙,他說是X高中籃球隊的,他現(xiàn)在在我手上!”
一聽他這話,我馬上清醒了:“阿杰?不會是郭杰吧?你把他怎么了?”
“我沒怎么他,不過他很快就要受苦了!”
“大哥,你是綁匪吧?你想要錢是不是?我沒那么多錢?。∧憧次沂謾C都是學(xué)校獎勵的,話費都是自己交的,你就是把我賣了我也不值一個手機蓋的錢啊!不過我也不想看到兄弟出事,要不這樣吧,十塊錢以下,老弟我就是你的提款機,你盡管提!實在不行的話我就是砸了學(xué)校的桌子椅子也會給你湊出二十塊錢出來,但要再多……我是真的無能為力……”
對方聽我辟哩啪啦說了一大堆才住嘴,終于插上話,說:“你住嘴!你閉嘴!我不是綁匪!”
“哦,那就好!”我說著松了口氣——只要不是綁匪,那就好辦,也不用擔心會撕票,畢竟不是生死大敵,撕票沒意義,最多只會找個妹子撕了他的嘴,說不定那妹子心下不忍,連嘴都不一定舍得撕。
我說:“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跟你說沒問題,問題是你作得了主嗎?”
我遲疑了一下——作為中國人,以我這樣的慧根,像美國人那樣當家作主是沒有希望了,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是有希望的。當下我謙虛地說:“你先說說看,只要能作主,我馬上就放下屠刀……”
對方被我說得莫名其妙,最后只好說了一句:“你作不了主就叫一個能作主的人過來!我沒時間跟你廢話!”
我還能叫誰?只好換了個聲音,跟他說:“你好,我是劉野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
對方說:“劉野同志,我跟你說,事情是這樣的:你們這個叫阿杰的混賬家伙,仗著自己帥,勾引我女朋友,被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們摟摟抱抱著,正在接吻,那個混賬把手都放到屁股上了……”
我沖出而出:“我靠!把手放在屁股上!”
“是??!”對方為自己叫屈,“你說都已經(jīng)做到這地步了……”
我打斷他說:“萬一你女朋友放屁怎么辦?。俊?p> 對方怒了:“放屁??!那是放屁的問題嗎?!”
我搔搔頭說:“不是放屁的問題……那……問題在哪里?”
“算了!X高中都是一群笨蛋!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了,反正他們現(xiàn)在在我手里,你給我弄5000塊錢過來,不然我打斷他的腿!我話就說這么多,要不要給錢,你自己考慮!”
弄5000塊錢過來?這不是綁匪還是什么?雖然他說自己不是,但這行徑完全就是綁匪!!我急了:“5000塊錢太多了,我一個窮學(xué)生哪有這么多錢?我說要不大家各退一步,你少一個零我少一個零,五十行不行?”
對方冷笑:“哼哼,你一個窮學(xué)生是沒錢,不過我就不信你們一群窮學(xué)生會拿不出5000塊錢!”
“不是!大哥,5000塊錢不是小數(shù)目,你讓我們一群窮學(xué)生……”
我話還沒說完便被對方打斷,他粗暴地說:“既然是這樣,那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我只要出口氣就行,你也不用給我錢了,把錢留著給他醫(yī)腿吧!”說著我便聽見手機里傳來一陣悶棍的聲音,然后便是一個我熟悉的聲音——郭杰,他慘叫出來,聲音有些跑調(diào)(我是第一次知道郭杰不唱歌也會跑調(diào)),不過大概還能聽出是郭杰本人的聲音。
他大叫:“?。?!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