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不屬于慕容世家,也不屬于天下任何人的刀。
魏塵絕的刀只屬于他自己。
因為,他是“大禪一刀門”唯一的傳人。
也是“大禪一刀門”的掌門人。
蕭輪玉握劍的手緊緊的扣掌著劍鞘。
他盯著對方的眼神,死緊。
“你想試試?”蕭輪玉問。
“你不想試?”魏塵絕淡淡的回答。
一年前在荊門山一戰(zhàn)時,蕭輪玉的劍也是插在趙一勝背后的兵器之一。
蕭輪玉也一直無法忘記,自己第一劍刺出時讓趙一勝輕易的架開時那種屈辱的感受。
一直忘不了,足足一年了!
“這完全只是你跟我之間的一戰(zhàn)?”
“沒錯?!?p> “生跟死誰也不怨誰?”
“當然!”
“很好!”
“請!”
魏塵絕的話一定比對方少。
這好像是他的特色之一。
蕭輪玉的劍飄了出來。
飄?
因為,從拔劍到遞出簡直是無聲無息的。
劍光,在夏日下閃閃流動。
劍炁,比輕柔的風還要柔。
是已經(jīng)接近歸璞返真的境界了?
“如果再過十年,他一定比他爹蕭滿月當年最盛的時候猶勝幾分!”
在這場決斗過后不久,羽紅袖曾經(jīng)感嘆道:“只可惜他糟蹋了自己的天份!”
因為,面對著蕭輪玉的劍是一把刀。
一把絕對不是普通的刀握在一個絕不普通的人手上。
“魏小子這一刀真是開天裂地的經(jīng)典之作。”李嚇天嘆了一口氣,道:“如果說蕭輪玉的劍如拂過長江的風,那么姓魏的這一刀就像砍斷江面的電!”
董斷紅看著魏塵絕拔刀、揮出、破入劍光,嘆氣道:“如果魏塵絕早一步有這等刀法,那一天姓羽的女人可沒那么好看的走了?!?p> 魏塵絕并沒有殺蕭輪玉。
因為“大禪一刀門”一刀刀法的最高境界是止殺!
佛禪只會救渡人,又怎么會殺人?
“我什么也不會說,你可以殺了我,但是別想叫我吐出一個字來?!?p> “我不會問你!”
魏塵絕的話還是少。
但是,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這只是你我之間的一戰(zhàn)!”一句早說好了的話。
“喂,姓魏的,那個蕭輪玉出劍時你第一個念頭是什么?”
“一定要知道?”
“非知道不可!因為我們都想知道你怎么砍出那一刀的?”
“如果達摩站在刀前!”
“什么?”
“佛來殺佛,魔來殺魔!”魏塵絕只有面對他們兩個時話才會多那么一點點,道:“這是禪宗最上境界成就佛證。”
所以,就算達摩祖師站在刀前,照樣一刀砍下。
砍向達摩的一刀!
這一刀并不是真的用力去砍。
而是用心,用心里提升出來至上的智慧。
街道還是街道。
可是在不同的心情下走著也變得大大的不同。
“慕容老頭可說了不少事?!?p> “當然,他已經(jīng)騎虎難下,而且為了救他的兒子?!?p> 慕容玉樓很可能已經(jīng)被送往惡人谷的半路。
李嚇天皺起了眉頭,道:“真搞不清楚為什么非要三個臭男人才能對付那個女人?”
“喂,跟我們做朋友不好是不是?”董大盜爺?shù)闪艘谎?,道:“吃吃喝喝都比你以前自個兒炒的菜好多了。”
五月初二在妙峰山吃李大捕頭那一頓,咱們董大盜爺可謂“終生難忘”。
難忘這個教訓。
“我就是吃了你做的飯以后才知道你怎么可能是‘天下捕頭’的原因?!倍瓟嗉t大笑道:“因為,那個犯人只要吃了一頓你李大捕頭炒的菜,那有不招的?!?p> 李嚇天也笑呵呵的,心情顯然好多了,道:“魏小子好像還沒有福氣嘗到?!?p> “那是我的造化!”
魏塵絕竟然也會說笑!
當他們再回到“龍飲茶樓”最上頭那層時,已經(jīng)是午時過后,一片暖洋洋的夏日午后。
他們?nèi)齻€就住在這里,真是妙計。
因為這里除了三張床以外,就是一張茶桌、三張椅子。
什么也沒有,空空曠曠的,干架很方便。
而且夜晚無論是誰來了都很難躲藏。
“龍飲茶樓”的主人會答應這件事,而且很高興的答應,當然是有理由的。
皇帝老子隨手一塊牌子就夠他抱著七天七夜睡不著覺了。
“我們現(xiàn)在有了惡人谷的地圖,總算篤定了一些?!崩畲蟛额^沉吟道:“至于這一路上羽紅袖的基地、分舵也知道了不少。”
知道以后,自然進攻避守都方便得多。
魏塵絕嘿嘿笑道:“最好那里頭有些可以看的東西?!?p> 可以看的“東西”?
“喂,別偷!”李嚇天叫道:“哥哥可是捕頭!”
“捕頭有什么用?”董斷紅笑道:“拿家里的東西也犯法?”
是啊,惡人谷是董九紫的。
而董九紫又是董斷紅的兄弟,親生同胞同生的兄弟。
魏塵絕卻是在皺眉沉吟道:“這三天來為什么羽紅袖沒動靜?難道以為我們非去惡人谷會她不可?”
李嚇天的眉頭挑得老高了,道:“當年蘇佛兒和大舞兩個為什么非去羽紅袖的老巢不可?”
據(jù)說他們的老婆叫人家“請”了去。
想到這個“據(jù)說”,這三個男人開始不安了。
他們真是大笨蛋,在外頭團團轉(zhuǎn)。
結(jié)果呢?
人家很可能摸上了老家在挖墻根啦!
清靜本來不是一件壞事。
但是,如果太過于清靜而變得安靜無聲,那可不妙了。
因為三個女人住在一間屋子內(nèi),而且三個人又好像姐妹,怎么可能一點聲音也沒有?
沒有聲音,只有桌上的一封信。
信紙的紙質(zhì)很好。
紙上的字不但娟秀,而且相當?shù)某梢患绎L范。
“請君三人一游天臺,談禪論佛,人生大樂也!”
信紙的后頭蓋了一個章印。
印是一個人像畫。
全部是黑線白描出一個婉約美麗的女子。
女子的手上執(zhí)握著翎羽靠小臂飄垂著。
唯一的色彩,紅。
紅色的袖子。
“羽令天下”!
這個章印正是羽紅袖震憾天下的印章。
羽令天下,莫敢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