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報案,是何事?”鐘弋淡淡的說道。
“我要找一個人,是我的三姐常櫻,她失蹤了,不知是否還在下界人間。”
鐘弋眉頭微微蹙起:“你將情況仔細與我說。”
“是,神君。姐姐是小眉山修煉成精的樹仙,飛升后轉世投胎去凡間修煉一世,自此便音信全無,人間各處找遍卻還是找不到,因我還未成仙,不能在仙山各處走動,所以來相求神君?!?p> “你姐姐既然是下凡歷劫,你且將你所知道的凡間事一一告知,越仔細越好?!?p> “我最后見過她的那天是人間五年前山櫻開滿半坡的春天,她一個人背著包袱坐在山頭的石頭上休憩,那個時候她黯然神傷,一臉失望,她是要離開凡間京城,回到老家去,那時候正是我三姐人間丈夫也就是常徹,最風光無限的時候,他封侯拜相,已經娶了公主做平妻,三姐和他是少年夫妻,他們成婚時我偷偷下凡見過他一次,那時他待我三姐極好,我還以為常徹是護花春泥,在后來,他漸漸冷淡,漸漸無情,想我三姐也沒什么好留念的。窮的時候,他給不了我三姐衣食無憂,富的時候,他又給不了我三姐舉案齊眉一雙人?!?p> 鐘弋眉頭微微簇起,他并不是要聽這些情情愛愛,但他卻未曾打斷。“嗯,你接著說?!?p> “那常徹是罪臣之后,五歲時淪為乞丐,認識了我姐姐,他們互為玩伴,七歲時被我三姐的父親收養(yǎng)改姓,教他讀書認字,他與我的姐姐青梅竹馬,兩廂歡喜。常徹二十一歲中探花,一時風光無限,后來因婉拒長公主示好,遭到了公主和皇權的打壓,二十二歲時迎娶了姐姐常櫻,我也在這時偷偷下凡見過一面,他們夫妻恩愛,后面的幾年他們都是蜜里調油,但是卻一直沒有孩子,后來這也是她們甜蜜生活中淡淡矛盾,后來矛盾愈演愈烈,常徹漸漸冷淡,又仕途一直不順,矛盾更是加深,我的三姐開始愧疚傷心,后來常徹夜不歸宿,終日郁郁寡歡,飲酒度日。我的姐姐終日操持營生,全府上下連基本的衣食體面都成問題,他本就沒有多少俸祿,全靠我姐姐的家產嫁妝以及她的本事,邊學著做生意,一邊籠絡權貴,慢慢摸索,才能維持住整個常府的開支。后來父親去世,又守孝三年,三姐更是深居簡出,他兩個更是連面都見不上。常徹自詡清官,沽名釣譽,常府本就開支極大,他卻還出手闊綽,好善布施,捐財捐物,我的姐姐也壓力徒增,不得已事事操勞,為了金錢而殫精竭慮,而他呢,花天酒地,夜不歸宿,多少個午夜夢回三姐也倍感孤寂,最后不得已討好他,在他二十九歲時,抱養(yǎng)了一個女兒,因這女兒的關系,他倆的關系有所緩和。之后他的官途仍舊郁郁不得志,常徹和三姐說不想再當清官,清官太難,清官一無所有,他在官場中受盡了嘲笑、冷眼和排擠。我的三姐不免心生憐憫和虧欠,但是仍然不想他成為人人唾棄的貪官,只好更加努力的賺錢,以保證他的開銷,所幸她的生意逐漸穩(wěn)定,各項產業(yè)有所好轉,開始盈利,他升了官,她也不免與要各家夫人走動聯絡,生意場上的操持精疲力盡,政治場上的聯誼讓她心力憔悴,她幫助他一步步升官,而他也一步步開始做起了貪官,三十六歲時,別人給他送了無數的美妾,他坦然接受賄賂,也賄賂別人,他們便開始了無休止的吵鬧,生氣,冷戰(zhàn),三十九歲新皇即位,他娶了喪偶的長公主,至此三姐徹底失望,在他封了侯爺的時候離開了他,而他不惑之年終得了親兒子,有錢有權有勢,聲明顯赫、榮恩厚寵,又過了五年,兒子死了,之后便常常發(fā)瘋,賣弄權勢,殘害官員,酷吏暴政,最后甚至辱罵皇親,終于在五十歲時被剝官流放,五十二歲亡。”
“嗯,想必你姐姐也是付出了真感情,流放之地的墓地、老家都去找過了沒?”
“找過了,都沒有?!?p> “那個公主還有那個女孩呢?”鐘弋平靜的問。
“那個公主在小孩死的第三年也死了,那個女孩也死在了流放途中?!?p> “還有沒有什么地方是她會去的,或者是她去過的和想去的?”
“沒有了,除了這一趟下凡歷劫,姐姐此前一直在小眉山休煉,并未見過生人,她也從未提前過想去什么地方。”
“這個時間,也許已飛升成仙了,不必著急,她也許是到天庭各處游玩了,若是有她的蹤跡,我們必會傳呼她?!?p> “你們之前是怎樣聯絡的,下凡后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我和姐姐是同根同脈的,天生就能相互感應,另外,這是她的頭發(fā),是靈須所化,是她的本體,之前她給我的,只要凝視聚氣想著找到姐姐,靈須就能指出方向,若是距離不遠,就會發(fā)出靈光,即便是再入凡塵也是能找到的?!?p> “嗯,你能否把那靈須給我,你且在這等我,估摸一兩個時辰。”
“卷宗都是否記錄好了?”鐘弋對著身邊的神官說道。
“大人,都已記錄在冊?!?p> “你且先去將卷宗拿給舒宓。然后呈送給帝君過目,完了再抄錄一份呈送給司命星君,讓他查一下常櫻仙子吉兇。另外在呈送一份到武曲星君處,查一下是否已褪去妖籍,已入仙籍,人間歷劫有沒有完成,另外在抄一份到丈人星君的糾察靈官那看一下她是否元神歸位,歷劫完了是否點過卯。在詢問一下下屆糾察靈官是否有她的蹤跡?!?p>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