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之上,寧凡別了錢三,開始漫步在街道上,眼神不斷的打量起周圍的風景,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卻是放到了身旁那一臉無畜的黑袍女孩小天身上。
這一路上,除了整日被對方?jīng)]心沒肺的亂花銀子,還有最讓寧凡無法忍受的是,這每日一到夜里,對方總喜歡靠著自己睡,本來一起睡寧凡是并不介意的,畢竟還是個孩子嘛,孤身一人想要有個依靠也實屬人之常情。
可是時間一長,寧凡便發(fā)覺自己這個決定是何等的錯誤了。
他沒曾想到對方睡覺的時候竟然會磨牙,而且每次都吵得寧凡不得安寧,不是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突然在他手上咬上一口留下一大片口水,便是在其腰間亂踢亂踹。
寧凡對此也是沒轍了,只能每次醒了便躲得遠遠的,不過第二天大清早睜開眼來,對方卻是又蜷縮在自己身邊。
終于有一天少年忍不住動手了,可是還不等他抬起手來體內(nèi)那毒素又開始蔓延,疼的他是齜牙咧嘴,差點沒抽過去。
自那一天后寧凡也就自暴自棄了,只能晚上睡覺的時候,兩只耳朵里塞些棉花撐過去。
“賣糖泥人!新鮮好吃的糖泥人了!”突然街道口傳來一個小廝販賣糖果的聲音。
少年耳朵尖,聽得個仔細頓時臉色大變,急忙捂住女孩的耳朵,可是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道幼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他身旁,還不到三息時間便出現(xiàn)在了那販賣糖泥人的攤子上,小手指著那各色各樣的糖泥人,眼神巴巴地望著自己這邊。
寧凡見此頓時一臉的黑氣,雙拳握的緊緊的,最終不情愿地走了過去,來到那販賣糖泥人的小廝身前,開口說道:“這位小哥,糖泥人多少錢一個?”。
“嘿嘿,公子爺,不貴才五文錢一個,給妹妹買一個吧”那買糖泥人的小廝樂呵呵說道。
妹妹?妹妹你個頭!老子的命還在人家手心里攥著呢!雖然小女孩不會真的殺了自己,但是自己一有反抗的舉動,那留存在體內(nèi)的毒素立刻就會讓少年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唉,不就是錢嘛,在苦也不能苦孩子不是?少年心中只能這樣默默的安慰自己了。
熟練地從懷里掏出幾個銅板,然后從小廝手中接過糖泥人,然后便拉著黑袍女孩離去了。
黑袍女孩聽到小廝說出妹妹,臉色卻是一陣悶悶不樂,目光緊緊盯著牽著自己小手的少年,心中盤算著是不是要懲罰對方一下下,讓那個整天嘲笑自己身材矮小的少年郎付出血的代價,不過最終還是算了,因為對方已經(jīng)把她最愛的糖泥人遞了過來。
寧凡看著小女孩兩只手抓住糖泥人伸出舌頭舔了舔莞爾一笑的神情,卻是無良說道:“錢我給你記著,到了那逐鹿山連本帶利一并還我啊!”。
“哼!小氣鬼!等到了逐鹿山我就先把你殺了!”小女孩手中拿著糖泥人言語威脅說道。
少年聽此臉色勃然大怒,一個健步?jīng)_上去就要去將女孩手里的糖泥人搶走。
“??!別!錢還你就是了!”小天頓時一陣緊張兮兮,忙不停后撤幾步服軟道。
“聽說你們那個逐鹿山近幾年也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武學上的造詣自然不用多說,更是雄踞青州,還自詡稱作什么天下霸道之主,嘿嘿,這世人皆知普天之下,除卻那一枝獨秀修煉長生大道的九華山外,儒釋兵三道共掌天下氣運,當然龍虎山這等旁門左道便不列在數(shù)了,可從來沒聽過有什么霸道的名堂,不知道你和那位逐鹿山的山主有什么關(guān)系?”寧凡見對方服軟也沒有進一步威逼,卻是突然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黑袍女孩小天卻是率先白了對方一眼,沒有直接回道少年的話,反而是言語冷聲道:“哼!這天底下的氣運如此之多,憑什么只能由他們?nèi)遽尩廊夜舱啤薄?p> “人家那可是幾百年前就名動天下的勢力,比起你說的那個小小的逐鹿山自然不過浮游罷了”寧凡冷不防打擊說道。
不過未等他說完,頓時便彎腰蹲下了身子,緊緊捂著自己的肚子,臉色痛苦地一陣扭曲。
“你!”。
“如果你再敢說一句逐鹿山的壞話,我就讓那毒發(fā)痛死你!”小女孩頓時臉色鐵青厲聲道,不過也是沒有得寸進尺,手中銀針又在少年脖頸處扎了一下,只見對方神色立刻又好轉(zhuǎn)起來。
忍!一定要忍!
寧凡深呼吸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又是一臉云淡風輕。
“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著如何甩開我!”黑袍女孩小天眉頭微皺,看著一旁神色捉摸不定的少年再次開口說道。
“嘿嘿,哪能啊!我可是在想今天晚上到底問錢胖子拿多少銀子合適”寧凡神情無比真誠地回道。
女孩給了其一個頗具媚態(tài)的白眼,然后舔著泥人,姑且是信了對方低頭不語。
哼!還朝我拋白眼,等我有機會拿住了你的把柄,看我怎么收拾你!
寧凡心中雖然揣測著怎么對付這頭蟄伏的小妖精,面部神情卻是一直保持著溫和地笑容,朝著一旁角落的巷子走了進去。
二人迅速穿過層層巷口,來到一處院子門口。
那院子看上去并不大,門檻處布滿了青苔,木門半虛掩著,院內(nèi)總共有三間客房,寧凡和黑袍女孩小天住著兩間,而這剩余的一間客房內(nèi)住的是一位琴師。
寧凡來到自己房門,正想要推門而入的時候,耳邊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陣輕松悠揚的琴音,仿佛高山流水,閑云野鶴一般委婉動聽地旋律,陶醉人的心靈。
少年嘴角微微翹起,內(nèi)心那股緊張疲憊之感也不由自主地被一股閑情逸致取代,他甚至產(chǎn)生一種臆想,只覺此刻自己身處江南紅樓,而那位女子想必也免不了是哪家玉樓的花魁吧。
當然這些也就只能在心中想想,卻是不敢當著對方的面如此夸贊,要不然那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畢竟人家一個良家璧人說人家像紅樓名妓,今后怕是討不得好了。
他猶豫許久最后還是朝著那琴聲源頭所在而去。
曾經(jīng)有位俠客說過,這世間最能殺人不是李仙緣的劍,也不是王鳴天的刀,更不是龍虎山那些勾引國運,牽扯鴻線的黃袍道士,而是一個情字。
估摸著這位俠客曾經(jīng)也是個獨當天下的風流人物,也曾做過像紫宸派火龍道人那般,飛劍斬黃龍的天地壯舉,但是最后卻也是拜倒在了一名女子的石榴裙下。
俗話說的好,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這兩條白皮兒玉腿可謂是天底下最無法抵擋的大殺器了,恰巧寧凡今個兒有幸能夠遇見,他以往見慣了北方女子的豪情刻骨,如今來到這委婉淡雅的南方,卻是多有這些個玲瓏小巧的大家閨秀和那文靜淡雅的紅樓花魁。
如果將北方女子比作一壺青梅烈酒,如火入豪腸后勁十足,一個不慎便要醉倒在地,徹底被降服。
而這南方女子卻是迥然不同,這聞起來像是五十年的陳釀女兒紅,可品嘗起來卻是如清茶般滲透人心,便是筋骨都要舒上半日,一杯入肚仿佛瓊瑤仙釀,不似北方烈酒嗆人鼻息,而是一股醉人的韻味,讓人流連忘返回味無窮。